日中,孩子们玩儿的跟个泥人一样尽数回到了自家亲娘跟前,而后被直接丢进了温泉里头,男孩子一个,女孩子一个,洗干净了出来就到了早已经架好炉子的炭火边。
那上头一人一只,就是他们刚才抓的小鸡崽,一人一个!
边上还有他们抓回来的鱼和虾子,还有未红透的柿子,炸开了皮的石榴。
炭火加着鸡肉的味道使得这会的小院子里充满着烟火气。
沈锦欢闻不得肉味,略退开了点,不过岁岁念着她,给她剥了橘子,青皮的橘子还是酸的,旁人吃着倒牙,沈锦欢吃着刚刚好。
和沈锦欢不一样的楚妍芷吃什么都行,她这会早动手,等不及的自己先把鱼烤了吃了。
她怀了五次,次次都没有所谓的忌口这一说,这一次也是一样,乐乐呵呵,就这个从来没有变化过的症状,楚妍芷不用太医给自己把脉,她也知道肚子里揣着的到底是个什么。
失望也没法子了,儿子就儿子吧,没这个生女儿的命!
这么想想,楚妍芷又在火堆里丢进去好几个番薯,外加一把栗子。
地里农户们中的菜,能寻来的楚妍芷都让人给寻来了,她看见外边还有一处茶园,等吃完了饭,她就带着孩子们一道去采茶,把茶叶才回来做茶叶鸡又或者焙干了做茶泡饭都是可以的。
楚妍芷这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吃怎么玩儿的时候,那一头几个孩子们又闹了起来,那黑灰在脸上抹了一道又一道的,如今一个个的脸比花猫,可当真是厉害极了。
几个孩子你追我赶的,才换上的衣服没多会又黑的成了一片,一群郡主世子公子小姐,活脱脱的在这会成了泥地里的野猴子……
太上皇在宫里待了半日,没有孩子陪在身边,是觉得格外的无聊和无趣。
也没人搭理自己,忙后宫事物的在忙后宫里的事物,忙孩子婚事的在忙婚事。
他这个太上皇这会倒是成了闲人了,没法子,他也干脆命人套车,来了沈锦他们这会来的庄子上。
人刚到,看到里头一群孩子这会疯玩儿成了黑炭的模样,里头最脏的可儿,手里还举着跟烧的黑黑的木棍,人最小,数她追着谁都跑,等撞进她祖祖怀里的时候,太皇上的衣摆上一张小黑脸蛋的印记外加一双黑手印……
“祖祖……”
小可儿好在想是谁呢,抬起头一看是太上皇,当下咧开嘴笑了起来,喊着祖祖。
这祖祖一喊,太上皇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好的一群孩子,人模人样的出来,这才中午,硬生生都成叫花子了,嘴里啃着鸡腿那样儿,跑出去要饭,说不定还真能讨回钱来。
就这事儿,也只有沈锦欢一个人能干的出来,换了谁,谁也不能把孩子们给带成这样。
“父皇……”
“是不是在宫里很无聊啊,没人陪,又可怜又寂寞?”
皇帝还想抱抱可儿呢,奈何可儿这会压根儿不需要人抱,早揣着自己的那根烧火棍,又“敦敦敦”的跨着步子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一点不含糊。
太上皇没能和孩子玩儿到一块,很是失落的往一边坐下干脆看着孩子们一道玩儿。
沈锦欢给太上皇倒了一盏松针茶出来,放在了他的手里,明知故问起来。
那肯定是太上皇寻不到认无聊了这才跑这儿寻人来了,要不然他也不能来。
沈锦欢这么问,太皇上白了沈锦欢一眼,故意拧着不回答她。
见太上皇嘴硬,沈锦欢努了努嘴,死鸭子嘴硬。
他这会瞧见了,自己把孩子们带出来半天,他在宫里都无聊的追来了,这回头他把孩子们都给带走了,那自己被关在宫里多无趣。
沈锦欢努着嘴的时候,那一瞬就按,太上皇明白过来了,这死丫头在这里等着自己,合着是报复昨儿个自己没告诉她要偷偷溜出去这一遭。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
“父皇你好好说话,我肚子里这个可听着呢!”
太上皇明白过来想那么轻轻的敲一下沈锦欢的时候,沈锦欢指着自己的肚子,让太上皇可好好说话,这里还揣着一个。
这下,他不言语了,把沈锦欢给自己端来的茶汤吃了个干净,还不忘白一眼沈锦欢。
这丫头!!!
小心眼!!!
可太上皇也只能自己和自己在这儿瘪嘴,真让他说,他可不说。
“娘亲,我抓的兔子!我们吃烤兔子!”
在皇帝自己和自己生闷气的时候,岁岁这会拎着兔子耳朵,兔子在他手里蹬着一条腿很是无辜的出现在了沈锦欢的面前。
沈锦欢看着那肥美的兔子,把头往后仰了一下子。
她很不解,自己儿子是什么时候出去抓兔子的,刚才不还在自己跟前给自己剥橘子的么。
太上皇看了眼岁岁手里的兔子,看了眼沈锦欢,不得不在这会叹着笑一句,这娘俩儿,那就是兔子杀手。
大的小时候一窝一窝的死兔子,到小的,这会可好,抓起兔子耳朵就要烤兔子。
沈锦欢看了眼儿子,想着自己前半辈子霍霍了那么多的兔子,这会让孩子要不还是把那褥子给放走吧。
拿来玩玩就是了……
岁岁换了个姿势,听完自己亲娘的话,乖乖的也不杀它了,只让可人来把兔子抱走。
可儿拿着烧火棍一手黑,抱兔子到了她手里也成了黑兔子了,在一下子这兔子越发瞩目了。
这一群孩子里数可儿玩儿的最来劲,等到大人们也实在是看不动了,一道坐下来歇息的时候,楚妍芷都不得不佩服一句,这十公主怕是把孩子给生错了,可儿原该是个男娃才是。
这一圈玩儿下来,她们也玩儿不动了,好在皇帝来了,太上皇接了班,把孩子们都给带走了去山上采茶叶去了。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谢宸谢桑骑马寻来的时候,太上皇黢黑着指甲缝在给孩子们一道围炉炒茶呢,那景象吓傻了来接老婆孩子的一众男人们。
太上皇头上扎着头巾,一双手指甲缝黢黑,袖子撸老高,那一副架势。
要不是亲儿子,未必真的能认得出来,这人是自己的亲爹,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
这口锅,这会又落在了锦儿的身上……
锦儿作为当事人,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不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