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感觉可能是语言在翻译过程中,有信息传递失真和语义流失。
但转念一想,不应该呀,这其中也没什么很复杂的语法和佶屈聱牙的专业术语。
抬眸一看,韩安瑞眼睛里藏着星星:“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那个Joey没跟你说嘛?”白芷只感觉被圈在方寸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甜蜜的禁锢感。
“他跟我说了,我想听你自己说。”他似乎不依不饶。
“那个,”白芷脸上突然烧得慌,“你的衣服上,似乎有些不妥。”
“哪里呢?”他居然装傻充愣。
“就...”白芷迅速往下瞟了一眼,“就那里呀。”迅速抬起头左顾右盼掩饰心虚。
“究竟是哪里?”韩安瑞也迅速顺着瞄了一眼,然后抬起头装傻,“哪里嘛?”
“哎呀!”白芷脸上臊的似乎要掐出水来,“就那里嘛!那里嘛。”她猛地抬起双手捂住脸,一跺脚转过身就想跑掉,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头指指旁边的电梯门,“哎呀,你去照镜子!”
似乎不想再为难她了,韩安瑞果真走过去站在电梯前检视。
电梯门是铝合钢材质,光亮可鉴果真如镜子一般。
检查之后,他施施然走回来,继续把她挤到墙角:“嗯,我看到了。”
邪魅一笑,“你说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白芷拍拍烫的不行的脸颊,收住目光转身就想溜。
“噯”韩安瑞伸出一只手臂,撑在墙壁上,“你告诉我...又不告诉我怎么办,这是什么道理?!”
“你...要不去楼下商场买件...”说着,白芷曲起腿,低下头有点想从他手臂下方找个空挡逃掉。
“我就这么去商场?”韩安瑞把手臂往下移了一点,一副少有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也是...”白芷眨眨眼,“那怎么办?”
似乎不想再刁难她了,韩安瑞抬起手把手机伸到耳边,让人送一件新的衣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芷再一曲腿,这个狭小的空间找个空儿“钻”了出去。
韩安瑞见状长臂一展,再次拦住了她,他伸出手,把她耳边的长发拂到肩后,垂下头靠近她的耳畔,轻轻的说:“真的,你信我。”
一霎间,如月华倾泻了山河,暗香浮动飘摇于周边。
像是历经千年,不曾相识的故人,穿越漫漫岁月长河里的哀愁,原来是你在时间尽头等我。
此刻,他的明眸是波光粼粼的湖,里面闪烁着的星光穿越了整个宇宙,没有撞过任何物体,直到照进她的眼睛。
就像很辣的时候喝到的第一口甜牛奶,
很炙热的夏天从冰箱拿出来表层微微融化的巧克力,
就像是樱桃刚沁上露珠,
梅子微微黄。
白芷轻轻拍拍自己的脸,嘟囔着说,“这我有什么好不信的?难不成他们会送错了?”一边跑瞅个空准备跑掉。
韩安瑞似乎一怔,没想好怎么回答。
刚跑了几步,白芷又笑着回过头:“我到时候出国给你捎东西还不成吗?”
回到办公室,经过韩安瑞的工位,发现他桌子前的玻璃上,贴满了各种纸,密密麻麻。
仔细一看,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从白芷的桌子上顺来的《XXX项目推进时间计划表》,《日常工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客户沟通小tips》......
这怎么还偷拿我位子上的东西?转念一想,白芷捂着嘴笑着回到自己座位上,打开电脑,调出电子文档,重新打印了一份,粘在自己的
桌子前。
余光中,只见得朱炻韵一脸不甘心、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一双桃花眼,满是怨毒;一张烈焰红唇,嘟得老高。
下班路上,白芷漫步街上,迤逦仰望,欣赏的天边的晚霞和夕阳。
这时,柳菲儿的电话突然打过来,白芷带点儿高兴的按了接听键,凑近耳朵,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大音量的嚎啕大哭吓得她瞬间把手机移老远。
“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慢慢说。”白芷吓得一激灵。
“男朋友要和我分手了,呜呜呜,他居然...居然把我拉黑了...你过来陪我......”柳菲儿哑着嗓子,上气不接下气。
“好好好,你就待家里,我这就过来。”白芷挂掉电话,径直去了她家。
对方开门,白芷一看,这姑娘一脸素颜,两只眼睛肿的像两颗桃子,只是还掩不住天姿国色。
耐心听完来龙去脉,白芷绞尽脑汁想着用什么词汇来安慰她。
不过心下也暗暗称奇:即便是在如此伤心难过的境地,这个柳菲儿身边的磁场,似乎没有丝毫的阴沉沉湿漉漉的负面能量,完全没有乌云压顶的压抑感,反而依然还是感到一阵光亮、轻松。
这种轻盈舒适感,相较之在公司里,对着朱小姐时的阴郁、潮湿的压迫滋味完全不同。
也可能是被著名的加利福尼亚阳光照耀得久了,柳菲儿无意中散发的能量,也就如同加州阳光一样,不是一遍一遍地,一束一束地,而是铺天盖地地,彻头彻尾地射照于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停在她身边,总感觉似乎每个器官总是明亮的,让整个灵魂洁净如洗,灿烂明媚。
这里似乎再没有算计、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吵吵闹闹的烟火人间。
过了一会儿,柳菲儿似乎哭累了,抽抽搭搭的走到卧室里去化妆。
白芷来到客厅里摆着的一架古筝前的凳子上坐下,一动也不想动,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来,白芷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顾晟发来的信息:“今天加班吗?要不要出来玩?”
白芷看了看卧室,有点为难的回复:
抱歉啊,我有个姐妹失恋了,我得陪她,要不然下次吧。
等柳菲儿化好妆走出来,依然是焕然一新、颠倒众生的万人迷模样。
白芷拉着她就往外走,“妆都画好了?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等等”,柳菲儿回过头,拎起一个包,点点头,“走吧。”
她们逛着商场,经过一个理发店。柳菲儿拉直白芷走进去,白芷坐下来就跟Tony老师点点头,坚定的说:“烫卷”。
原本有些自然卷,白芷这次要求Tony老师烫的更卷一些,经过几轮沟通,终于确定了一个复古风格的卷发。
然后白芷拉着柳菲儿去了专卖店,买了一件亮蓝色的连衣裙,外加一件纯白色风衣。
风衣是气质精。在这个时节,怎么少得了风衣?
隔天去公司的时候,在楼下等电梯,可巧不巧,正好撞上了朱炻韵也在。
不意外的,一道寒光从她眼里射出,夹杂着妒忌和不甘心。
白芷微微挺起胸、扬起下巴,她神态悠闲、桃腮带笑,自有一股英灵之气,更添一副端严之致。
对着铝合钢的电梯门照镜子,气定神闲之中潇洒地抻一抻衣领,伸出手指托了托鼻梁上的墨镜,于无声处,暗暗迎战:
赝品做久了可有什么趣味?你若真有心,敢不敢学我做Meryl Streep。
目光交战肃杀几个回合,朱炻韵上下扫视几轮之后,终于在这气场流
动之中自觉败下阵来,长叹一口气,眼里的精光瞬间流失,蒙上一层失落的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