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吃鱼

长乐略一分析，道：“这么说，柔妃并未失约，而是因为思念九皇弟心切先去了太学，从而与贺坤错开了。柔妃没有预料到的是，那日父皇因病根本没有上朝，所以早朝结束得比往常要早上许多。贺坤出现的时机刚好在四皇子计划之前，阴差阳错，两个阴谋才撞到一起。”

“奴婢也觉得，贺坤原先要见的人应该是柔妃娘娘才是。”青梅点点头，道。

冬菊站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什么“错开”，什么“两个阴谋”，怎么说着说着事情突然就扯到柔妃身上了，还有，公主明明是让她和青梅去打探玉清郡主的事的，这青梅怎么一个人又跑去打听柔妃娘娘了。

长乐的眼中闪过抹趣意，青梅这丫头比她想象中的更聪明。

“我只让你们打听玉清郡主的事，你又是怎么想到还要打听柔妃的事呢。”长乐柔声问青梅。

“奴婢愚笨，不知道到底哪些事才算与玉清郡主有关，所以干脆就将花宴都尽量多打听一些，万一公主问起，奴婢也好回答上来。”青梅语气平稳，神情淡定地说道。

“哦？”一听这话，长乐也来了兴致了，“那除了这个，你还打听到什么。”

“奴婢还打听到，太后不喜玉清郡主，故意在花宴上刁难郡主。”说着，青梅就将她打听到的太后在花宴上如何讽刺刁难玉清郡主，以及德妃是如何替玉清郡主解围的事都讲了一遍。

语毕，青梅又加了一句：“奴婢不知道这些与玉清郡主厢房的事有没有关系，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禀报，还望公主恕罪。”

“才、才一个上午，你怎么就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冬菊看着青梅惊讶叹道。自己可是一整个上午，连口水都没喝过，在各个宫里辗转找人，拐弯抹角偷听打探，花了好大气力才打听到那么些消息，怎么到了青梅这里，那些秘而不宣的事怎么就跟她亲眼看到似的，不仅清楚详细，青梅还能准确模仿出各人讲话的语气，简直就跟她当时在场一样！这、这也太厉害了！

“奴婢未入宫之前，就经常替人跑腿打听消息，这活儿我熟。”青梅笑嘻嘻道。

“青梅，你真的好厉害！”冬菊发自内心地感到佩服，相比青梅打听到的消息，她打听到的那点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

“也不是，你也很厉害，女红比我厉害，字也写得好看，还有，谢谢你给我做的鞋子。”青梅难得会在冬菊面前谦虚，脸上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像是害羞的样子。

冬菊没多想，道：“也不是新做的，不过是改大了一些罢了，很简单的。话说，内务处的人也太欺负人了，怎么发你的鞋子都不合脚的，穿着多不舒服。”

说到此事，冬菊有些愤懑不平，内务处实在太过分了，冬衣发得慢，衣服薄不说，竟连鞋子都小了，这不就是给人穿小鞋吗？她虽然是看不惯青梅，但青梅到底是公主身边伺候的人，老是穿着不合脚的鞋跟在公主后面，这不就是丢公主的脸面么。所以她才抽了点空，改大了一双棉鞋，然后跟所有宫女的棉衣棉鞋一起发下去。

“咦，你怎么知道那双鞋子是我改过了。”她对青梅有些不对付，虽然替人将鞋子改了，可也是直接发下去的啊，青梅怎么会知道她改过了。

“咳，刚好看到，谢谢你了，冬菊。”

“以后大家就都是伺候公主的人了，说什么谢谢呢。不过你的女红怎么回事，也太差了，我瞧你连针线都不会弄。”

“小时候太穷，光顾着跑腿给家里赚钱，没学过女红，也不识几个字。”

冬菊闻言眼圈有些泛红，她虽因为家境一时窘迫无奈入宫，可在家中时也是当过正经小姐的，会女红，会写字，仔细想来，除了他们一家投靠京城亲戚无门吃了一段时间苦，她以前其实没遭过多大的罪。就连入宫当宫女后，兄长也时常来看望她，公主又是个顶好相处的主子。比起青梅，她有福气多了。

两人站在一旁，又小声地说了一会儿小话。连明月什么时候推门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公主，”明月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正在与青梅说小话的冬菊，然后躬身道：“楚妃娘娘派人过来说，暖锅已经准备好了。”

人还未走近，暖锅的香味早已先飘了出来。长乐带人走出院子的时候，正看到两个内侍抬来一张方桌放在廊下，又有宫女端来暖锅放在桌上。锅里咕咕散发着热气和食物的香味，与氤氲的寒气一交融，蒸腾起了浓浓的白雾。

楚妃坐到宫人搬来的椅子上，笑笑道：“今日大雪，我们母女两人就坐在这，边赏雪边吃暖锅吧。”她今日身上披着件枣红色的锦织斗篷，双手还抱着手炉，在廊下吃暖锅倒也不冷。

自打这宫里建了小厨房后，用膳果然方便了许多。长乐坐下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暖锅，只见这只锅上方下圆的，上面锅体是瓜瓣带兽耳，中间放炭的地方雕着些图案，底座是伏莲座，通体铜铸，在雪光映照下金光耀目。

见长乐在打量这锅，楚妃笑道：“这锅是母妃让人特意打造的。母妃原先在家中的时候，每逢大雪天，就最喜在府上的凉亭里吃这暖锅，冰火两重天，这样吃东西最是过瘾，也不知道宁儿你，喜不喜欢。”

长乐忙不迭点头，开心笑道：“喜欢的。”说起来，前世她未出嫁在华清宫时，大冬天也最是喜欢吃暖锅，倒是华贵妃，嫌吃完暖锅身上都是味儿，从不喜欢与她一同吃。

除了暖锅，小厨房还准备了几样菜，八宝野鸭、如意卷、姜汁扁豆、栗子糕、三色糕，这些都是平日里长乐爱吃的。

小成嬷嬷领着下人，陆续端来些涮暖锅的食材，有切得薄薄的羊肉和牛肉，还有些鲜蔬菌菇。

“怎没有鱼肉？”楚妃眉头一皱，对一旁伺候的宫人道：“长宁喜欢吃鱼，让小厨房片些鱼片来。”

长乐心中“咯噔”一响，她最讨厌吃鱼啊！长宁最喜吃鱼？她怎么从未听明月她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