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前朝子民

“你究竟是何人？”凤奕问道。

程默也看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突然从路边跑出个小女子，这人还说知道主子的生母是凤国前朝的公主。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人又是谁派来的刺客，为了对付主子的？

“我见过凤国公主的画像，你与画像上的公主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知道公主有个儿子流落民间，年纪也正与你相仿，你是不是姓凤？”

这是蒋南浔杀了那守门的士兵后，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我不知你究竟是何人，也不知你口中说的人是谁。且不说天下间年纪相仿、长得相像的人何其多，光你口中说的凤国，就早已亡了。凤国都没了，哪来的公主。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麻烦让一下，我们还有事要办。”凤奕沉声道。

凤奕这无所谓的冷静模样，倒让蒋南浔摸不透、吃不准了。

她没撒谎，她真的见过凤国公主的画像，那画像就在她家密室的墙上挂着，爹娘还要她日日上香，她是不会认错那张脸的。马背上这人的脸，分明与画像有九分相像，而且年纪相近，这周身的气度分明也是上位者独有的。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人了？天下间竟有这般相像的人？

“那你是不是姓凤？”蒋南浔坚持问道。

凤奕冷冷看向她，道：“别挡路。”

蒋南浔不肯让开，“凤国亡了，凤国前朝的子民可没有死绝。”

这话——

程默不由抬眼看了马背上的凤奕一眼。

“这是夏国，姑娘说话还是小心些，好自为之吧。”说完，凤奕不待她再说，“驾”一声，策马离开。

“诶，诶，主子，等等属下啊，属下还没上马呢。”程默忙将手里的钱袋子塞给了蒋南浔后，转身跨马疾奔。

蒋南浔手里拿着钱袋子，楞在原地久久不动。

凤奕骑在马背上，看到程默跟上来，道：“我一个人进城，你回去带人。”

“不是、主子，属下都来了，怎么又让我回去啊，还有，带人，带什么人，那个敲诈银子的姑娘吗。”

凤奕白了一眼，无语看向程默，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青峰师父要把程默派到他身边做贴身护卫，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那钱袋子你给人了？”

“啊，给了。不是主子你让我把钱袋给人的吗？”程默一脸懵。

“然后你把人一个人扔在那里了？”

“不然呢，我还要跟着主子你进城办事啊。”

“刚才那附近有不少流民藏着，因怕隔墙有耳，所以我并未多问。但她说见过我母亲画像的时候，说话时气息平顺，不像是在撒谎，你回去一趟，找个借口把人带回去。”

程默恍然大悟。

“所以，”他用手指了指后面来时的路的方向，“主子是让我回去，把人带回院子？”

这人非要把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才行。凤奕再次在心里想，师父到底为什么非要把程默留给自己。

凤奕点点头，朝刚反应过来的程默怒喝一声，道：“还不快去！等你去晚了，人都没了。”

“哦哦，我现在就去！”

说完，程默连忙掉转方向，策马朝刚才那地方疾驰而去。

程默策马赶到的时候，蒋南浔正双手死死握住手里的簪子，跟周围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僵持着。这是一支纯金打造的凤头簪，做工精致，映着雪地里的光看上去金光闪闪。这簪子上面还沾着鲜血，滴滴答答落在雪地里，在纯白的雪上开出一朵朵红梅。

这簪子，怎么与主子那副画像里的簪子这般像？

“你们做什么！”程默飞身下马，一脚就将一个扑倒蒋南浔身上的男人踢开，然后三拳两脚就放倒了几个人。

这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又正逃荒挨饿，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身上哪有什么力气。否则，刚才他们几个人早就把这女子连人带钱袋子都掳走了。这样的几个流民，他们怎么肯能是程默的对手。

几人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剩下的几个人一见程默这武功架势，就知道自己几个就是全部上了也打不过别人，还不如示弱投降好保命。

“好汉饶命！我们错了，不该抢劫，我们这就走，好汉饶命啊！”这几人忙跪地求饶。

程默看了眼身后的红衣女子，问：“给你的钱袋子呢？”

还不待蒋南浔说话，这地上的几人的头头就忙将身上的钱袋子交了出来，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钱袋子在这里，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抢了您老的银子，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

程默将拿回来的钱袋子递给蒋南浔，道：“喏，物归原主。”

蒋南浔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给的银子，他们也不会盯上我。”

“哎，我说你这人能不能讲讲道理，是你突然冲出来挡了我们的道，又好说歹说都不肯走开，我们才赔给你银子，当做是压惊了。怎么现在反过来，还是我们这银子害了你了，你这人，实在不好说话。算了，这钱袋子你不要，我要了！”说着他作势就要将钱袋子别到自个儿的腰间。

蒋南浔伸手一把夺过程默手里的钱袋子，冷脸道：“这是我的银子。”没银子到处乞食的日子她受够了，她都为这银子遭过罪了，凭什么把这银子还回去。

“古人说得对，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难懂，是是是，这银子本来就是给你的，拿走、拿走。”

“你主子呢。”蒋南浔冷着脸问道。

“现在是我救的你，你怎么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后，蒋南浔小心将钱袋子塞到袄子里收好。她看了眼程默，道：“是你主子让你回来救我的，我为什么要谢你。”

程默气笑了，这小丫头也忒难伺候了。“明明是我救的你，凭什么说是我主子的命令。”

蒋南浔冰冷的脸难得有一丝表情，可在程默看来还不如面无表情。

因为，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没这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