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脉象,慕朝烟熟悉的同时,又有些无语。
洪勇这是打算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他跟南苑有勾结了么?
看来,他让自己亲自带着弩的图纸来这里,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药人的研究了。
“没事,有救。”
简单的几个字,就让旁边的王忠松了一口气,看着门外晃动的人影,也不用慕朝烟交代,他就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真他娘的,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偷听我们王妃的医术是不是?滚!”
“王将军误会了,我们在这里是看炎王妃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免得你们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
那些人虽然嘴里喊着王忠将军,可语气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尊重。
王忠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冷笑了一声。
“有吩咐我们王妃自然会找你们主子,哪轮的着你们在这献殷勤。你们的主子在我们王妃眼里,那都是奴才,知道么?”
“王将军还请慎言,我们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将士,跟你可不一样。”
这话其实就是在讽刺王忠是慕朝烟的奴才,而他们将军不是。
“哟,怎么着,你们主子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你们咋呼个屁啊?还是你们没听说,昨天你们将军追出城外,求我们王妃进城这件事?”
几个人的声音越吵越大,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慕朝烟跟苏瑾都明白,王忠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他们争取说话的时间,同时也希望外面噪杂的声音可以扰乱周围的耳目,不让那些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心是好心,只是他不知道,苏瑾跟慕朝烟除了关于他身体里的毒之外,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重要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发出声音。
看着苏瑾用茶水在桌子上写出的“仲”字,慕朝烟心里顿时清亮了不少。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你是说,你的这身伤是洪勇身边的副将打的?”
看着苏瑾把那个“仲”字用水擦掉,慕朝烟开始为苏瑾检查他身上的其他伤势。
“是啊,王妃,那个仲天力原本就跟天羽有仇,这次落到他手里,是属下倒霉。”
苏瑾的身上多数都是鞭痕,可这鞭子抽的很有技巧,每一条鞭痕看上去都伤的很重,有几个地方甚至连肉都已经外翻。
可筋骨,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最关键的是,就因为这些鞭伤,让苏瑾在中毒那方面的受到的影响小了很多。
洪勇终究是不希望苏瑾就这么死了的,因为个副将得罪炎王,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值当。
可是,他又想要测试仲天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恨炎王府的人,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他也大可以通过仲天力,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唯独他没想到,仲天力真的会下那么重的手,本就是想用苏瑾来试探慕朝烟医术的洪勇,当然不会把毒在继续增加。
所以,也就有了重伤不能加重毒性的原因存在。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或许绝对不会像苏瑾这么敏感,可偏偏他是苏瑾,是墨玄珲身边最为细心谨慎的苏瑾,是墨玄珲连运粮这样重要的事情都相信托付的人。
即使是一点不起眼的小事,他都能注意到并且记下,虽然不能说的确定,但是起码已经有了怀疑,并且这份怀疑好像还不小。
而慕朝烟对他的诊断,正好就是验证仲天力的方法之一。
特别是在看到慕朝烟轻嘘了一口气,以及放松下来的表情,更是验证了他前面的猜想
。
“所以,这就是你被困在这里的原因了?”
慕朝烟不会轻易的去怀疑苏瑾的忠诚,如果真的必要,她相信,墨玄珲身边的这些人,就没有谁是孬种。
唯一的可能就是,死的没有价值,死的不甘心。
在面对即使拼死也一定护不住的情况下,不如留下自己的这条命,起到的作用会更大。
“谢王妃体谅……”
苏瑾微微倾身,算了行了简单的一礼。
虽然慕朝烟给他的惊喜很多,也为炎王府带来了很多利益,可是,在刚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想到,慕朝烟会明白他的意思。
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贪生怕死。
可现在慕朝烟真的表现出来了理解,甚至赞同的神色,他却又不觉得有多意外。
“没什么体谅不体谅的,你做的对。”
从袖口里拿出药瓶来递过去,看着他服下,慕朝烟的神色却没有一点放松。
“那些粮草呢?”
“王妃放心,粮草还在我们的人手里,只是不能出城罢了,他们对我们还算客气。”
虽然是给他下了毒,可这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也不能说就是洪勇做的。
而对苏瑾动手的,又是他的副将仲天力,可以说,不管是哪件事,他都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到时候,就看他对扣押粮草的事情要怎么解释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洪勇的声音。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王妃身边难道都没人伺候么?”
不管是伺候还是监视,这个时候都不重要,毕竟他要安排人,也绝对不会就只有明面上的这一点。
随后,洪勇已经站在营帐的前面,躬身行礼。
“百丈城洪勇,求见王妃娘娘。”
对于他会来这件事,慕朝烟跟苏瑾都不意外,毕竟苏瑾身上的毒就是他让人下的,现在不来验收一下成果,怎么都不可能。
而且,还留出了这么多的时间给他们,还真是有心了。
“进来吧。”
王忠没像他似的做这些表面文章,大家心里都知道的事情,演起来也不嫌累。
一挑门帘,脸色很黑。
“洪将军请进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跟身边的人都比较投脾气,还是因为慕朝烟的那句完全站在四皇子那边的话,甚至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忠已经把炎王府的人跟自己放在了一边,而除了炎王府跟四皇子以外的人,都是外人。
况且,这个外人现在跟他们还是敌对关系,他的脸色就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