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归客套,慕朝烟当然知道使者的心里还是不服气。
最后为了扣题,慕朝烟将矛头直指使臣,声东击西。
“如此天赐之物,若是百姓只是做蛮荒中的野草,那岂不是愚昧至极?当然我相信贵国的百姓不会这么无知的。”
既然慕朝烟在批判过后,还不忘留给使臣一丝颜面,给了他个台阶下,他也只好像哑巴吃黄连似的,连连点头。
“王妃所言极是,野菜的确也是好东西,其实每到春天清明前后,我们那边也是有的,这么好的东西,估计也有百姓挖来吃,可能是外臣孤陋寡闻,没有见识罢了。”
虽然他嘴上恭维着,心里却气得不轻,无奈作为使臣,面对异国的王亲贵族又不能发作。
使者唯一能做的就是恭维慕朝烟,专拣好听的话说,从而尽快让这个话题结束,但是慕朝烟也不是傻瓜,自然听得出使者阴阳怪气的恭维口不对心。
眼下明显他们略胜一筹,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墨玄珲都不打算再追究,毕竟刚才这使臣的话里,其实还是有些耐人寻味的东西的。
两人就此作罢,然后继续安心进食。
尽管这顿宴席别有用心,但是慕朝烟确实觉得这些野菜滋味不错,而且厨子的烹饪手法也很独到。
宴席过后,慕朝烟不再与使臣谈论有关野菜的话题,也不再与其争辩食物贵贱,两人默契的决定直奔正题。
墨玄珲拿出王爷的架势,既彬彬有礼又不失威严。
“时辰不早,兵马也不便多做等待,本王明天一早就派人护送你上路,尽早抵达帝都城,面见皇上了。”
也不知道墨玄珲是有意还是无意,用什么词不好,非得用“上路”,差点把这使臣给吓死。
不过,一说到明天一早就要去往帝都,使臣的脸上表现出了明显的犹豫,随后就堆起了笑脸。
“让王爷和王妃见笑,在下酒足饭饱,忽感胃部不适,恳请让外臣休息两天在出发。”
这番推辞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慕朝烟是干什么的,这种借口在她这显然是行不通的。
她反应极快,迅速看向一直在旁边伺候的驿丞。
“没听见么,使臣他肠胃不舒服,还不快点把城中最好的大夫叫来,我记得陈大夫号称妙手回春,胃不适这点小病算什么。”
哪里有什么陈大夫,慕朝烟又不住在这里,哪会知道这里哪个大夫医术好不好。
只不过,驿丞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答应一声就往外走。
这可把那使臣急坏了,顾不得身份,赶紧起身拉住了驿丞。
“多谢王妃的关心,不过外臣这是老毛病了,而且外臣在路上染了风寒,只是碍于两国礼节不便直言,还请王爷和王妃准许我退下休息吧。”
使者故意表现得愁眉苦脸,为求逼真还用手捂着腹部,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风寒这种毛病,就算是再高明的医生也需要让病人静养身体,慕朝烟倒是有把握戳穿他的谎言,可她贵为王妃,真有需要倒也可以,可这种事,她要是亲自把脉,倒是平白了降了自己的身份。
还不等慕朝烟想出什么揭穿他谎言的办法,倒是旁边的墨玄珲先一步开口了。
“既然使臣身子不适,就多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过两天在上路也不迟。”
使者听后连连道谢,心里还在想着,这炎王跟炎王妃也不过如此,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于自己的三言两语轻易就相信。
可是墨玄珲表面上虽没多说,实际在心里却早已部署好计划。
在他
离开之后,直接叫来了身边的暗卫。
“其他使臣呢?都死了?”
在墨玄珲来之前,暗卫们自然已经把一切都打探清楚,哪个没有自己的心思,其他使臣其实都已经到了,只是还没露面罢了。
毕竟他们不过是来的第一天,就算到时候人家说,知道王爷王妃舟车劳顿,所以不敢打扰,也没毛病。
这个西沧的使臣,已经被人当做出头鸟了,却不自知,真是够可悲的。
当天晚上,慕朝烟又带着下人去见使者,同时带来了更多的酒菜,而且出手大方,尽显大国风范。
果然,第二天一早,其他使臣才纷纷露面,来跟墨玄珲跟慕朝烟请安。
只不过,可笑的是,他们不管是谁,带了多少人,只要进去,可就没出来。
看着七倒八歪倒在院子里的所谓各朝使臣,慕朝烟嗤笑一声,看着驿丞带着驿卒,把他们纷纷抬上马车。
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看着墨玄珲那若有所思的模样,慕朝烟轻轻一笑。
“怎么,你是在担心那些使臣会半路醒过来?”
墨玄珲点了点头。
不是他信不过慕朝烟的迷药,而是这路途实在遥远,总不可能迷药一迷好几天吧。
要真是一直用迷药,等到了帝都,估计脑子都要受影响了。
“你放心吧,我已经偷偷告诉过他们了,只要这些使臣有其中有一人醒过来,就给他们灌酒,反正不过是几天的路程而已,让那些人尽量快着点,日夜兼程,让他们醉生梦死的到达帝都也不错。”
看着慕朝烟那狡黠的眼神,墨玄珲低下头,用手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难为自己还在想着那些侍卫把人直接打晕后自己回去的善后,没想到,慕朝烟倒是先跟精兵们交代好了。
伶牙俐齿又足智多谋,这样的贤内助恐怕是万中无一。
慕朝烟感受着墨玄珲温热的指尖,赞赏中又带着无限宠溺,她歪着头依靠他结实的肩膀,不一会儿,两人竟然都笑出声来。
对于定国公主墓的事情,两人都想尽快处理圆满,所以自然也是明白这些使臣想要留在这里拖延的原因。
“也幸亏有你在,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要不然,估计就得直接动手了。”
“这有什么,我早就看出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拖延时间也无非就是想先打听到消息而已,要不然也不至于来这么一招金蝉脱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