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他们先占的，那便让给他们。”薄霜开口道。
与此同时，朝况老板度了一个眼神。
况老板虽不明她何意，但一来，人家却是有占位子的证据，二来，他相信薄霜。
三者，不排除对方就是故意以此来激怒他们的，逼他们生事。
遂也跟着道：“是的，既然他们有布条为证，我们让给他们便是。”
“可是”
步生莲画坊的人很不服气，也很不乐意，尤其是想着琉璃烟昨夜还对他们的师傅下过毒，更是恨不得直接打一架。
一个一个牙齿咯咯响，拳头攥了又攥。
“快点啊，快点让开！你们的老板不是发话了吗？你们不仅眼睛瞎了，难道耳朵也聋了？”
琉璃烟的人嚣张得不可一世。
是可忍孰不可忍，柳师傅扭头，灼灼问向况老板。
“况老板说过，我们步生莲画坊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我们一忍再忍，可他们欺人太甚，为什么我们还要让他们侮/辱？”
柳师傅的话一出，立马就得到几人的附和。
“就是！就算闹到皇上那里去，他们骂人总归是他们不对吧？”
“就是就是，那位子我们可以让，但我们必须骂回去！”
“对，我们骂回去！
一呼百应，大家纷纷赞同，情绪高涨。
当即就有人准备破口大骂，薄霜却是厉声呵斥在了前头。
“有什么好骂的？难道你们被狗咬了一口，就非要去咬狗一口吗？”
呃。
准备大骂的那人当即闭了嘴。
当然，主要是被她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但很快就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了，“噗嗤”乐了。
步生莲的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都被逗笑了。
这话骂得，甚合众意。
不带脏字，却是一句抵十句，比对方眼瞎耳聋强太多了。
琉璃烟的人也不是傻子，自是也听出了薄霜在骂他们，当即就怒了。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含沙射影算什么本事？”
薄霜摊摊手，一脸无辜。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又没跟你们说话，我在教训我们步生莲的人呢，再说了，我跟他们说的是狗，你们急什么眼？你们是狗吗？如果非要对号入座，那我也没办法。”
“你——”
琉璃烟的几人都气得不轻，可又不知如何反驳。
一反驳等于就承认了自己是狗。
忍了又忍，只能回到他们有理的部分：“你们到底让不让？不让，我们也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大。”
“让，当然让。”
薄霜当即回道。
末了，示意大家：“还不快让！”
大家其实还是不情愿。
薄霜皱眉，低声斥责：“快点，坐在这里，若是输了比赛，你们负责吗？”
啊？
大家都愣了愣，一个观赛的位子而已，还能影响比赛？
对方的人嗤了：“想用这种小伎俩骗我们不坐，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
“就是，快让开吧，别那么多废话！”
薄霜没有理他们，继续招呼步生莲画坊的人。
“走吧，边上那么多位子，到边上坐。”
其他几个掌事也过来督促大家撤。
没办法，大家只得气鼓鼓换到了边上，把中间的位子让给琉璃烟的人。
坐到边上来之后，就有人好奇，问薄霜。
“副掌事，你刚刚说，坐在那里，如果输了，我们要负责，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也正准备问。”
步生莲的众人都想知道。
薄霜看看不远处琉璃烟的那些人，扭头，以手拢在嘴边，小声道：“看到前方的那副画了吗？”
步生莲的众人举目。
应该是为了应景此次斗画比赛，官方专门布置了满星楼的这个大厅，在前方厅顶悬空挂有很多副画，都是些名作。
“哪副？”
“就是正中间的位子对着的那副。”薄霜依旧以手拢嘴，小声道。
大家望过去。
正对着的是是一副狼图。
画上画的是一条狼。
“很正常的一幅画，这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
大家都很疑惑。
薄霜摇摇头，压低声音道：“那副画单独的确没问题，但是，这所有的画摆一起，就是一个阵，你们没看到吗？”
阵？
大家错愕，然后纷纷摇头。
不是没看到，是看到也不懂啊！
薄霜睨着大家反应，面露意外：“我还以为你们知道的，毕竟你们都是懂画之人。”
“画跟阵还有关系？”
“嗯，”薄霜点点头，继续压低声音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此道不仅仅指规则、门道，还包括天地乾坤之道，皇权者尤为信这些。”
说到这里，薄霜叹了一口气。
“哎，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那些画应该是皇上命人故意这样摆的，意在试探我们是否真的懂画懂道，而按照此种摆法，那副狼图对应的位置，是最不好的不忠道，弄权者最忌人不忠，所以，我们不能坐那里。”
恐大家没懂，说完，薄霜又解释道：“换句话说，就是，这是官方另外设的一场暗赛。所以，明赛的比画作，我们要赢，这个，也要赢。”
原来如此。
有人相信，自然就有人怀疑，尤其是有资历的老师傅和掌事。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画跟阵还扯上关系了？”
薄霜眸光微闪，正欲解释，有人适时出了声：“我也曾耳闻过一些这方面的，确有此事。”
说话的人是齐怀柔。
薄霜有些意外。
见薄霜望向自己，齐怀柔冷着小脸扭头看向别处，看都不看她。
薄霜弯唇，也不以为意。
齐怀柔在步生莲画坊虽排名第三，却是排名第一的女师傅，平素大家对她甚是尊重。
加之她性子清高冷傲，给人一种距离感，但就是因为这份距离感，更让大家平添了几分敬意。
她开口，大家基本上就信了。
而且，这种事，宁愿信其有。
反正坐在边上也能观赛，不是非要坐那正中间。
大家便没再多问。
没多久，琉璃烟画坊的人似是也有人看懂了那些挂画所摆的阵法，在比赛开始之前，也都换了位子，换到另一边去坐了。
看到他们也换了，步生莲画坊的众人都有些小失望。
本来还指着看他们笑话，指着看他们输在这暗赛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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