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顶替身份

“既然四弟知道此毒，想必也有解药？”桑无焰笑问。

那日秦慕说，此两物合一起会中毒，世上鲜少有人知，他当时就问，鲜少就表示还是有人知，只是不多，万一太医里有谁知道呢？

秦慕说，万一有人知道也没关系，因为这世上无人有解药，钟叔也是研制了很久才研制出来的。

他就不信桑无渊有。

只要他解药在手，桑无渊带兵回来又怎样，就算保觅帮不是桑无渊护月军的对手，皇帝的命还捏在他手中，他就什么都不怕，所有人都得乖乖听他的。

见桑无渊不说话，他就越发肯定了这种想法。

甚是特意地挑挑眉：“所以，我们还有必要在这里多费口舌吗？是不是救父皇要紧？”

“朕龙体康健，为何要你救？”皇帝骤然出了声。

桑无焰浑身一震，转眸。

什么意思？

“老三，你难道没发现，今夜自你进来到现在，朕未曾打过一次瞌睡，未曾咳过一回血？”皇帝问。

桑无焰当即变了脸色。

所以有解药？

“朕身上的毒早就解了，元宵宫宴上，朕咳血就是装的，故意掉落帕子让你们看到，夜里故意召老二进宫，给你们立储的错觉，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意欲何为？”

桑无焰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所以”他苍白着脸，怔怔转眸，看向桑无渊：“你们老早就在算计我？”

桑无渊没做声。

皇帝冷嗤：“难道不是你算计在先？”

桑无焰没理他，继续盯着桑无渊，猩红一点一点爬上眼眸，眼里的滔天恨意和怒意翻涌。

“你忘了你在姨母面前立过的誓言了吗？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姨母的，如今你又是如何做的？”

桑无焰目眦欲裂，几乎嘶吼。

“我从来没有忘记，这些年，我也是按照我的承诺在做，但是三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桑无渊冷脸冷声，寒眸如霜。

“别给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你就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你就是背信弃诺，你让姨母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桑无焰气急败坏道。

桑无渊略略低眸，刚准备开口，皇帝先他一步出了声：“那当真是你的姨母吗？”

桑无渊和桑无焰皆是一震，齐齐转眸看向皇帝。

“父皇什么意思？”桑无渊问。

桑无焰眸光微闪，一抹慌乱从眼底划过。

皇帝抿唇默了默，似是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低低一叹：“罢了，事到如今，朕说出来也无妨。其实当年，在水灾现场，并非良妃一脚踩滑，掉进洪水里，淑妃跳下去救她，良妃得救，淑妃被洪水冲走，真正被洪水冲走的人，是良妃，是被淑妃推下去的。”

桑无渊愕然睁大双眸，难以置信。

在场的众人亦是震惊不已。

桑无焰面色微微滞住。

皇帝的声音还在继续：“因为二人是双胎姐妹，音容相貌都毫无二致，淑妃便顶替了良妃身份，并编了那个淑妃为了救她而亡的故事，从此以良妃自居。”

桑无渊身子一晃，险些没站住，还是边上的梁德子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所以，母妃母妃早就葬身洪水中了”桑无渊喃喃，难以置信。

“是！”皇帝笃声回道，“后来做你母妃的是淑妃。什么因为好姐妹救自己死了心里压力大，什么自责，什么性情大变，都是假的，哦不，对你的打骂是真的，对朕的无理取闹是真的，因为她不想朕再去她的宫里，她怕朕识出她是假，她也不想朕宠她，因为宠她就会对她的儿子，也就是你，就会对你好，朕讨厌她，就会讨厌你，她就想要朕因她而不待见你，显然，她成功了。”

桑无渊只觉得一股腥甜从胃里直直往喉咙里一冲，他被迫张嘴，一口血喷溅出来。

“四王爷。”梁德子大惊。

众人亦是骇然。

桑无渊抬起手背揩了一下嘴角，微微喘息，依旧不太相信。

确切地说，是不愿去相信。

虽然后来的记忆，确实是他母妃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对他打骂，但他一直觉得那就是她母妃，他也从未怪她恨她，他觉得那也正说明他母妃善良、有情有义，跟淑妃姐妹情深，不能原谅姐妹因自己而死，不能跟自己和解，所以才变得如此。

做梦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父皇又是怎知这些的？”他哑声问。

见他这般问，桑无焰也当即出声道：“就是！父皇想要拉拢四弟，离间四弟跟儿臣的关系，儿臣理解，但是，父皇不能把主意打到母妃和姨母头上吧，是觉得她们两个如今都不在人世，死无对证，随便父皇怎么杜撰，怎么歪曲事实，去诬她们吗？”

皇帝轻笑。

“朕是一国之君，还用得着如此？老四需要朕拉拢吗？再说了，到底是谁觉得她们两个已死，死无对证，所以歪曲事实？是你吧？别说你跟老四一样也不知情，朕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良妃薨逝前夜，不对，应该说淑妃薨逝前夜跟你说了此事。”

桑无焰脸色煞白。

桑无渊眸色一痛，愕然看向桑无焰。

原来他这个哥哥一直都知道真相，一直在瞒他利用他。

“父皇为何一直都不告诉儿臣？”桑无渊问，眼角发红，声音哑得厉害。

皇帝抿唇。

“因为你们都是朕的骨肉，朕不想看到你们兄弟反目，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

因为，还有更残酷的，他没说。

清清嗓子，皇帝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无需觉得自己愧对良妃，让你发誓助自己儿子登上皇位的人，是淑妃，不是你的母妃，你无需自责。”

桑无渊没做声，明显还沉浸在巨大的情绪中，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皇帝扬袖示意扶着他不敢撒手的梁德子。

梁德子会意，赶紧喊边上一个宫人搬了张椅子过来，扶桑无渊坐下。

见皇帝对桑无渊这态度，桑无焰越发觉得自己今日要完了，也越发慌了。

索性心一横：“既然父皇那夜听到了母妃跟儿臣说的话，那想必还有一件事，父皇也应该听到了。”

【作者题外话】：夜里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