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马车上，左相聂怀璧撩开窗幔，看到外面雨点子落得又急又大，皱了皱眉。
这都深秋了，怎么天气还跟夏日一样，出门时天还晴得好好的，说变天就变天。
“老爷，雨下得大，还进宫吗？”前面车夫的声音伴随着雨声透过门幔传来。
聂怀璧看看脚边的食盒。
食盒里是如烟那丫头上午亲手做的栗子糕，托他进宫送去天牢给桑无焰。
“进。”
他身为左相，位居高位，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欠女儿的，如今，女儿就这么一点小请求，他自是要竭力做到。
何况他们已经走了一大半路了，马上就到宫门口了。
反正他马车上常备着一把雨伞呢。
厢房里，桑无渊坐在桌边处理军务。
薄霜在一旁的炭炉边烤橘子。
深秋本就冷，又加上雨下得瓢泼一般，让天气显得更加湿冷，好在在家里不用出门，炭炉一烧，室内温暖如春。
秋秋跟奶娘午睡去了，她也落得清闲，便一边烘火烤橘子，一边默默陪着桑无渊。
都说专注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她举双手双脚赞成。
此时的桑无渊便是如此，她不时看过去，只觉得无论是哪个角度，无论是哪个部位的线条，都是迷人得要命。
感觉到橘子烧得差不多了，她拿火钳夹出来，放到火盆沿子上晾了晾，才拿起来剥。
没有铝箔，她拿的大菜叶包的，菜叶已经烧焦。
弄掉菜叶，剥开橘子皮，顿时一股酸酸甜甜的热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桑无渊嗅觉异于常人，自是也很快就闻到了，抬眸看向她。
“橘子？”
薄霜点点头：“嗯。”
手里剥好的橘子冒着热气，她起身，走到他跟前，递给他：“烧给你吃的，早上见你在咳嗽，吃点烧橘子，会有效缓解症状。”
桑无渊笑，伸手，却并不是接橘子，而是攥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坐下：“你喂给我吃。”
薄霜也没推辞，将橘子先分为两半，然后掰下一瓣送到他的唇边。
桑无渊看着她，非常配合地张嘴接过，缓缓咀嚼：“嗯，很甜。”
“应该有些酸吧。”
烧热的橘子肯定会加重酸味的。
她掰了一瓣送入自己口中，瞬时酸得小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桑无渊被她娇憨的模样愉悦到了，低低笑出声来。
此情此情让薄霜想起了他们两人的第一次。
那次在马车上，也是她准备的橘子，也是他先吃，也是表现出好吃的模样，然后他骗她自己失去了知觉，让她吃，她吃的时候也是这样酸得不行。
竟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真是时间荏苒。
心念一时间大动，她将橘子放到桌上，展臂圈上他的颈脖，柔声唤他：“桑无渊。”
桑无渊不意她突然如此。
凝目看着她，几分探究，几分缱绻。
拿自己的鼻尖宠溺地蹭了蹭她的鼻尖，问：“怎么了？”
薄霜亦望着他，满目温柔：“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叫叫你，顺便告诉你一声，我的身子已经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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