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哀大莫过于心死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江潮全然是不知的。

16年来一直生活在揽泉村，见到一起长大的小孩都渐渐离开了村落，前往了城市，江潮也曾渴望着出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多大，多精彩。

“好了，为了你好我也好，先把我们族内的通用吸纳法给你，虽然吸纳效率不高只能提高20同质素吸收量，但是也总比你没有强。”奥利给一遍说着一边又在身体里打包，他脸上一阵痛苦的表情后，他身体的一金黄色小团飞进了江潮脑袋里，随后江潮眼睛金光一闪。

“吞源法，在你原本源质核心的吸收量上增加20；武技：惊掩拳。”奥利给的声音回响在江潮脑海中。

只要将吞源法注入到自己的源质核心，就可以高效控制源质核心进行吸纳和调用能量。

至于江潮的源质核心在哪，自然是他腰间的沙漏痕迹。

吞源法如同电脑的操作系统，源质核心如同主机硬件，而惊掩拳便是个电脑app，随着吞源法进入到沙漏，江潮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同质素流转，先前闪过淡蓝色光芒蛛网痕迹的地方就如同沟渠，此刻分外清晰。

江潮试着再次将沙漏里的同质素往这些沟渠里引导，瞬间这些沟渠便被淡蓝色的同质素灌满，而他的右手整个再次呈现出淡蓝色的蛛网痕迹，而之前整个上半身和左手都补满痕迹的现象消失了，看着自己右手的变化和其中狂暴又巨大的力量，江潮眼神炯炯，随后看向了奥利给。

“这么明显的体外变化，我从来没见到过，你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先不管了，反正有益无害。”江潮缓缓说道，随后收起了喷薄的同质素，开始运转吞源法，四周空气中渐渐扭曲了起来，其中夹杂着星星点点，向江潮腰间汇聚。

“一旦你学会吞源法，就算你不运转它，它也会慢慢吸纳附近的游离同质素，只是效率会更低，好了，你再试试惊掩拳，里面有基本的战斗能力。”奥利给一边截取四周的同质素，一边对着江潮说。

惊掩拳更好理解，就是类似于渭央星的一些武者的功夫，既可以被动增加身体强度，又是一门拳法。

惊掩拳是一门刚柔并济的拳法，‘惊’便是该发力的时候全身力集一点灌射而出，‘掩’则是该遮挡攻击意图和防御的时候，将自己的攻击欲望遮掩起来，将对方的攻击化解下来。

笨拙的舞了一阵后，江潮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看到江潮舞得虽然不流畅，但是也有几分‘惊’意和‘掩’意，奥利给心里一顿腹诽：“本来是花大代价从星域流商买的，准备给自己幻化人形时候用的，没想到便宜了这个小子。”

“看来暂时你是没有战斗力的，徒有四阶的同质素，这样吧，你试试把同质素灌入到我身体里，我看能不能触发我的能力。”奥利给一脸一派宗师的骄傲脸。

江潮虽然疑惑，但是也照着做了起来，结果奥利给立马鼓得像个氢气球一样，浮在空中比江潮的头大了一倍多，它脸上先前的宗师气派也荡然无存：“够够了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江潮这才急忙停下，随后奥利给浑身金光，缩回了乒乓球大小，而它球形身周围的空气也开始扭曲，巨大的灼热感从江潮的右脸和肩部扩散开来，猛然间一道手臂大小的金色能量从江潮右肩上方喷薄出去。

先前江潮举起来想要砸奥利给的那块巨石轰然炸裂开来，不仅如此，地面也是深深的沟壑延伸出去。

看着此等景象，不仅是江潮，连奥利给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威能，原本三阶时候的金岩术所能造成的威能不过是现在这般的一半。

这是它的天赋技能，现在借用江潮的同质素，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吃惊归吃惊，这也给奥利给吃了个定心丸，不用担心未来或可发生的战斗了，但是这种威能只能使用一次，因为使用过后的奥利给瘪成了一个焉柿子，随后缩进了江潮身体里。

至于江潮这边，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江潮此刻不仅是惊愕还有庆幸，庆幸昨晚奥利给没用这玩意攻击他。

“咕咕咕”

这么久没吃饭，果然还是有些撑不住，江潮随后抓几条鱼，烤了起来。

虽然没有盐和调味品，但是这顿烤鱼却格外的香。

“奥利给，你们都吃什么填肚子？”

“我们不吃东西，吸收同质素就是最好的进食方式，你到了地引级一样也不用吃东西了。”

“那怎么能行呢，我最喜欢奶奶做的烧鸡了，还有好多好吃的我都没吃过，该吃还得吃，又不是单纯为了填肚子。”江潮边啃着烤鱼边说到。

吃完了烤鱼，江潮起身，往村子方向赶了回去。

一路虽然跑的快，但是动静也不小，江潮飞奔而过的地方激起了灰尘、落叶，惊起的飞鸟，在他身后不远处，先前那只五色狍子也紧紧跟上，当然这是江潮所不知道的。

可能是觉得跑得太糟心，江潮开始询问奥利给它怎么飞行的，得到的答案只是两个字---天赋，这也搞得江潮一阵无奈。

临村近的时候，江潮放满了速度，远远便闻到了焦炭的味道，村落上空还存留着黑烟，隐隐还听到有哭声、叫喊声、水流冲刷声、脚步声，离得越近这些声音越清晰。

江潮缩回自己和奶奶的小屋旁，小屋已经只剩下了，松松垮垮又带黑斑的黄泥墙，屋内所有东西都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只有奶奶的碎骨还残留些。

江潮红着眼眶，双膝跪地，将奶奶的尸骨放进了自己衣服底边卷起的空间里，就这么一块一块的捡着。

村里来来往往的人流，还有两辆消防车，轮流扑灭还未熄灭的火焰，一些青年模样的女人就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男人则是跟着消防队员开展扑火搜救行动，这些人都是从村里出去城里工作和上班的略年轻的人，听到这边的着火，才从城里赶回来。

在他们眼中，这些废墟下有他们的孩子，父母，亲戚。

而面临如此的惨烈现况，这些亲人恐怕难有存活的机会，他们只渴望哪怕是只见到尸骨，也好过尸骨无存，多存念想。

“潮子？是你吗潮子？！”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江潮，走了过来。

“叔，是我。”江潮仍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嘶哑的回复。

“全村的人都在哪，废墟里面尸骨都没有，肯定都逃过一劫了对不对！你快告诉我。”这个男人抓住江潮的衣领，想将江潮拉起来，奈何拉不动，干脆自己也直接跪了下来，眼睛充血鼓起，满脸煞白，近乎疯狂的一边又一遍的质问着江潮。

江潮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只手捡完了相对完整的碎骨，又开始一把一把的抓起骨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衣角，将怀里的碎骨护在怀中。

面对男人的质问他当然听得见，可是他要怎么解释，幽浮吃人？还放火烧村？村民都死于非命？对于普普通通的人类，能接受这种解释吗，他实在没法回答，也不想编造谎言。

男人的动静和声音渐渐吸引到了其他人，他们都冲过来将江潮围住。

一些人和先前的男人一样质问他；还有一些人直接指责他，谩骂他，为什么全村就他一个人还在；一些女人则一边哭泣一边往地上倒；还有一些人干脆跪在地上求他告诉他们亲人的下落。

“他们都死了。”江潮缓缓说出这句话。

围着他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随后又是更为猛烈的嘈杂声，谩骂声，哭喊声，甚至还有人捡来旁边的石头要向他砸来，说是因为村里从小不怎么待见他们家，所以他放了火，有些人直接拨打了110，口中叫嚣着要将江潮绳之以法。

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况，江潮也没有生气，因为他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些人不像他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只知道他们的亲人不在了，眼前的年轻人又给了他们绝望，无处宣泄的悲伤情绪此刻抓住了江潮这个宣泄口，当然是没人愿意放过的，可是江潮心中的苦又向谁宣泄！

“大家让一让，我们是四方市公安局，请大家配合一下工作，这是我的警官证，我姓李。”一名30岁左右模样的的警察身后跟着两名警察，三人一起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在他么身后还有一位曼妙的女记者和摄影师，女记者正对着镜头急切的报道着现场的情况。

眼见着警察到来，江潮也抱着奶奶的骨灰站了起来。

四周的人群都开始怂恿着：“警察同志，快把这个人抓起来，从小这小子就和村里小孩玩不到一起，而且他还是被捡来的，没人知道他的底细，现在这个情况，全村就他还活着，他绝对有作案动机。”

“就是，他奶奶对他那么好，他居然都下得去手。”

“真的是白眼狼啊。”

“人面兽心，村里人也没少帮衬他和他奶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听说他奶奶就克夫，也没个孩子，这个孩子也是捡来的，在一起生活这么久，肯定也带克人的属性。”

“闭嘴！！！！”本来前面那些话，江潮也就忍了，逝者为大，能理解，可是说到奶奶，江潮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奶奶生前为了让村里孩子别欺负自己，总是拿好吃的给那些欺负他的小朋友，还总把自己辛苦种的菜，分给村里的人，如此善良有和蔼的老人，竟然在这些人眼里是这样的形象，江潮既愤怒又感到悲哀。

“大家都先不要激动，小伙子你也冷静一下，法律是公平的，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件事还要继续调查。”李警官一边安抚群众的情绪一边说到。

一旁的女记者对着镜头说到：“揽泉村火灾着实让人痛心，而火灾的真相还有待进一步调查，目前警方发现了村子里唯一的幸存人员，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当事人。”

“李警官，目前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呢？”

“目前火灾原因还在调查中，废墟里没有发现尸骨，很是异常，现场有一名年轻幸存者，随后会进行进一步的了解昨晚情况，请大家相信警方，会给大家一个公平正义的满意结果。”

随后，女记者将镜头和话筒给到了江潮，正准备问，突然被李警官挡了下来。

“不好意思，暂时需要必要的保护，不能接受采访，请大家静候警方的结果。”

李警官和其他两名警官将江潮围着护送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