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注定吞噬的道路

赵峰见两人情绪如此低落，缓缓说道：“不用担心了，工厂爆炸的情况，自然会有人去解释，这次任务虽然不圆满，但是确实也是阻止了这次‘源器’进入世俗社会，奖励会按4星任务发放。”

听到此处，张曼文瞬间脸色红润起来，眼睛大大的盯着赵峰求证：“20枚同质素结晶？！”

赵峰见到张曼文这幅可爱模样，松开了先前紧皱的眉头，忍不住微笑着点头。

张曼文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抱着江潮的手臂，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江潮感受到张曼文柔软的身体，他脸上的绯红蔓延到了脖颈。

张曼文看到此处，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松开了手。

江潮微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女孩子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开始被老师说了一顿，都快哭出来了，现在又开心的像个蛆一样，真让人费解。

“老师，黎叔给我的药丸，还有那名叫做虎哥的男子吃下的药片，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有那么神奇的作用？”江潮问道。

“这些药丸都只是治疗类近世者能力的外化形式，可以保存，那人吃下的药片，应该是可以引发核心自爆的作用，并不算稀奇，而对于大多数伤势，消耗自己的同质素便可以修复。”

“所以药丸的作用更多的是特殊增益和减益，我这里还有一些，但是给你们留着去闯秘境时在用。”赵峰淡然的说道。

江潮听到此处，便不好再多说什么。

“老师，我也有问题？”张曼文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但是声音极为扭捏，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若有若无的眼神飘向江潮。

赵峰会意：“江潮，揽泉村已经妥善安置好了，目前修整成了一个公墓，田也进入了退耕还林计划，你奶奶的墓就在你们家老宅地基上，今日你便可回去给你奶奶下葬。”

“谢谢老师，那我今天就回去一趟。”江潮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先回去收拾下吧，我与曼文还有些话要单独讲。”

江潮听到此处，再怎么直男也明白意思了，他起身抱拳后，穿过了屏障，往住处去，只留下张曼文与赵峰。

“说吧，什么事需要瞒着江潮？”赵峰缓缓说道。

“老师，我第一次见江潮就感觉莫名想亲近他，而且与他相处这么久后，我明显感觉自己同质素内斑驳的意志消散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会早早问我这个问题。”赵峰微笑着说道。

“老师，你别打马虎眼了，我想求证一个事情。”张曼文微微鼓着腮帮子说道。

“求证你是否爱上比你小5岁的江潮？”赵峰揶揄的看着张曼文。

“不是！”张曼文脸瞬间红了起来，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涩。

“曼文，我为何拒绝那几个看起来比江潮更优秀的世家子弟，并未单纯的像我给江潮说的那些原因。”

“那是为什么，难道与我有关？”张曼文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没错，江潮身上有股奇怪的能力，他自己不知道，只有受益人才知道。”

“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先天的能力，可以洗涤意识，你体内意志斑驳，所以感觉最为明显，我之所以在他来第一天便告诫他不要吞噬同族，就是因为他有这样一种极为危险的能力。”

张曼文听到此处，脸色的绯红消去，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潜意识想亲近江潮，虽然与她之前想的原因一样，但是这个原因并没有让她豁然开朗，反而让她陷入更大的不解当中，她开始疑惑自己对江潮到底是什么的情感。

“为什么是危险的能力，他不是可以洗涤我的斑驳意志吗？”张曼文从思绪中打断，继续追问。

“对你而言确实是好事，但是拥有这项能力的他，不用担心因吞噬导致的意识混乱，既然不怕吞噬的后遗症，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吞噬其他近世者，此后恐怕会以吞噬而迅速崛起。”

“但是只要他不因吞噬失控，我也不会去阻止他，这是他注定的道路，但是现在的他急迫想提升实力，如果告诉他，他心志不坚，我怕带来一场腥风血雨，而之前告诫他不要吞噬同族，也是怕真到纸包不住火的时候，他能记我几分情谊，不给人族带来灾难。”

张曼文听到如此大的秘密，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眼睛没有了聚焦，不知思维飞到了哪里去，今天老师说的两件事让她不知道今后怎么面对江潮，她后悔留下来问老师原因。

赵峰见她如此，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曼文，你若迷惘，可听我一言。”

张曼文抬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不说话，但是作聆听姿态，只见赵峰缓缓说道：

“感情上由心，而关于他拥有洗涤意识能力这一块，说与不说由你。”

“我知道了，老师。”张曼文满脸心事的说道。

“好了，你也去吧，我可不想一直看着苦瓜脸。”赵峰打趣道。

张曼文一步一蹒跚的走出去大厅，也向着两人住处去，她在白术园里走了很久，并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潮，这些事又没法向其他人说，极为苦恼。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心上”手机响起，张曼文匆忙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手机上是江潮的三维视频头像。

“师姐，和我一起回一趟揽泉村吧？”江潮人畜无害的微笑。

“哦哦，好好吧”张曼文慌张的说。

“师姐你脸色不好，老师单独批评你了？”江潮收起笑容，略有些担心的说。

“没有啊呵呵呵，就是我有点不太舒服。”张曼文回答道

“那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警察局那边麻烦你给个电话，我去取寄存的东西。”江潮说道。

“嗯”张曼文说道，随后挂掉了电话，给公安局通知后，自己坐在江潮第一次吞吐同质素的那条走廊边上，静静的看着水里的锦鲤，怔怔发呆。

虽然觉得张曼文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但是说不上原因，只当是她意识被体内斑驳个意志干扰了，没有放在心上。

另一边，江潮被黎叔传输了开车的方法，自己驾驶汽车往公安局去。

第一次开车，感觉很神奇，还好黎叔的驾驶经验十分老道，他一路也无忧无虑，虽然城市中驾驶速度不比自己奔跑的速度，但是好在合规合法。

公安局内，一名年轻的警察，此刻正在偷偷的打着电话。

“壁虎哥，今日便来。”随后挂掉了电话，神情紧张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整了整领口和袖口，缓步走了出去。

不过一刻钟，一辆漆黑的车驶进了公安局，下来一个清爽俊朗的青年人，正是江潮，今天他穿着当初张曼文陪他买的那一身，格外俊朗。

走进公安局内厅，先前打电话的青年警察，迎面走了过来。

“江潮兄弟，你来啦，我带你去开寄存柜。”

“麻烦了。”

“哪里话，都是朋友。”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江潮往里面去，在一排寄存柜中打开了一个稍大些的柜子，将里面的棺材盒子报给了江潮。

江潮道谢后，驱车缓缓驶出的公安局，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去不久后，公安局里还有一辆车也跟随着他的路线，远远的跟着。

这条路是被警察带到四方市的那条路，江潮此刻看着一路上的车流和风景，恍若隔世，秋天的田野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只有田野间那些金黄的农作物和路边四季常青的行道树。

车里有些闷，江潮缓缓打开了窗户，清凉的空气扑了进来，江潮无知道用言语去描述这样的感受，单纯的觉得，很舒服，如果非要解释这种感觉，那便是他很享受开车的感觉，或者说很享受在车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身体前进的同时，心灵却在休憩。

离开了钢铁混凝土的建筑群，青山重重渐渐映入眼帘，熟悉的气息和以往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这一周来，他每日都在心中模拟回家的这条路，每次都在想自己回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心境，但是他没有模拟到此刻的专注开车的他，泪水已经模糊的视线。

好在窗外的风颇为懂事，吹散了他的泪花，只留下浅浅的痕迹，本来到此处，平坦舒适的水泥路面已经被泥土石子路代替，但是此刻江潮仍然是在水泥路面上行驶。

他苦涩一笑，当初村长往市里走访了好几趟，请求财政拨款修路，最终这路都没修上，如今村民都不在了，这路却修起来了。

从这里看下去，远远能看到山里平坦的地方，稀稀落落几个人影和车辆，在村旧址上祭拜着什么，一旁还挂着横幅“深切哀悼火灾中罹难的揽泉村民”，摆着还未枯萎的鲜花。

随后那些人上了车，与江潮面对面错身而过，两车交汇时，江潮摇起了车窗，戴上了鸭舌帽，把头埋得低低的，他不想被人认出来，他害怕那天早上的情况再次发生，所幸对面那辆车也并未停留。

江潮松了一口气，驶进了村旧址，眼前一切只有村口那颗大树与记忆重合，泥泞的路面消失，成了水泥路面，而所有的房屋已经不在了，变成了冷冰冰的墓碑，每个墓碑上都是曾经鲜活的村民的头像，每个人江潮都认识，每个人他都仿佛昨天还见过。

见到刘叔、婷婷、小德子的墓碑时，他眼圈再次红了起来，脸颊两边的肌肉鼓起，随后慢慢走向了原处他与奶奶的住处。墓碑已经做好，不仅有奶奶的墓碑，还有江潮的墓碑，江潮并不意外，张曼文早已告知他，曾今的身份已经埋入泥土。

他跪下来，滑开石棺，将奶奶的骨灰买了进去，另一边把自己那晚穿的衣服也埋进了自己的墓碑里，随后合上，运转起同质素，将缝隙密封好，磕了三个头，起身向外走去。

远处又驶来一辆汽车，江潮压低了帽子，快步走向汽车，突然他整个人愣在原地，对方车辆传来了剧烈的同质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