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像是一种慢性毒药,让人一沾上便上了瘾。
忙碌了整晚,王小豆将那头惹尽了风波的野猪变成了美味。
卤上一锅猪下水,做了一缸坛子肉,排骨炸了出来。
看着面前喷香的食物,王小豆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陆明:
“相公,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陆明将火塘里的火退出来一些,认真聆听王小豆说话。
“我想请村民来帮我们把房子建起来,反正我们有这么多猪肉,你再打些猎物回来。住在山洞里总归对娘的身体没好处。”
“好,听你的。”
“太好了!有新房子住喽!相公你快吃饭,一会儿你去打猎,我去山下找村长!”
王小豆一想到她们很快就能住上新房子,心里就兴奋起来。
她快速的将煨好的肉粥盛了出来,先给李三娘端了一碗进去。
看着王小豆雀跃的像只小麻雀一般,陆明眼中闪过繁星点点。
李三娘早已经醒了,此刻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绣花针忙碌着。
“娘,您怎么又起来了?刘大夫不是让您好好歇着吗?”
李三娘见王小豆走进来,忙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我这不是睡不着吗?绣些东西又累不着。”
“您总是这样,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王小豆气哼哼的背过身子,昨儿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儿就起来干活,她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小豆~你别生气啦,娘知道错了……这是什么呀?闻起来好香的样子,娘肚子好饿……”
本来还生气的王小豆听到李三娘的话一秒破功。
她娘这软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撒娇?
她苦瓜脸的娘亲也会撒娇?
果然不是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而是好命的女人会撒娇啊!
像之前在老王家,她跟哪撒?对谁撒?
蔡婆子还不一个大嘴巴子甩过来?
看到这样的李三娘王小豆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是因为李三娘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还不是跟昨天一样的肉粥,快喝吧,喝完我还要去山下请人。”
“请人?”
李三娘眼里有着疑惑,王小豆解释道:
“我们自己建房太慢了,请人来做工,把房子建起来了围上围墙,既能挡野兽,又能挡畜牲。”
李三娘被她这句“畜牲”逗乐了,她斜睨了王小豆一眼:
“可不许再这么说了。”
“嗯?我说什么了?”
王小豆故意装傻,边说边用木勺舀了一勺粥递到李三娘嘴边。
“你呀你……好了,娘自己来。”
“别,您快快张嘴吃就行,这些天您什么都别做,就好好养着肚子里的小宝宝,到时候女儿受欺负了有人给女儿帮忙不是?”
“什么?谁欺负你了?陆明?”
李三娘顿时紧张起来,王小豆忙摁下她:
“嘿嘿嘿,别瞎猜!我是说假设!万一的意思懂不?反正娘你就好好养身子,不为自己想也为我爹想想啊。”
一提到王老三,李三娘的神情就落寞起来。
她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你爹看到你这么懂事,一定会很欣慰。”
王小豆再次将肉粥送到李三娘唇边,看着她喝了才满意的笑了。
“娘,你说我爹会不会还活着?”
李三娘指尖微微一颤:
“我倒是想他还活着。可那战场上能活下来哪那么容易?”
王小豆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又触碰了李三娘心头的伤心事,忙又引开了话题。
“娘您快些喝药,喝完药我赶紧下山。”
话落,便转身去了外面端来熬好的汤药。
侍候李三娘喝了药,王小豆也草草吃了早饭,一溜烟下了山。
“盖房子?”
村长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王小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耳朵。
他原以为昨天王小豆说盖房子是开玩笑的,盖房子哪那么容易?
“孩子,你可知道盖一座房子可不止有木头就行了。”
他确实见到王小豆他们准备了大量的木材。
“那还需要什么?”
王小豆一头雾水,材料有了,地有了,再加上人工不就行了?
“你们住那山上,可跟官府报备了?”
“这……村长爷爷,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王小豆确实不懂这里的规矩,她还以为没人去的野山,自己盖了房子就能住了。
那些隐居的隐士,不都是这样的么?
“傻孩子,这涂凤国境内,一草一木皆属皇室。咱们这里是东风镇的猪脚口,东风镇上面还有淮安县,淮安县之上还有南平州,南平州属六皇子封地,你想盖房子,那得经过官府同意才行。”
王小豆这下才算明白了,哪怕没人去的野山,她们想要长住也是要在官府报备的。
“村长爷爷,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得买地契?”
王小豆很快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不管生活在哪个时代,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若是随便盖间房都能住,那人们也不用为个地契争的头破血流了。
“爷爷,您说我们得准备多少银子?”
就算现在盖不了,那也得有个数才行啊,这样她才有奔头不是?
石大富伸出一根手指来,王小豆疑惑的挠挠头:
“一两银子?”
石大富白了她一眼:
“十两!”
“哦~那还好……”
王小豆顿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得多少银子呢!
十两而已,陆明买那小骡子不都花了二十两?
一想到那小黑骡子值两座房子,王小豆就心疼的直咬牙。
“不,这还只是建房子的钱,买地契就不好说了。一块上好的水田,也得二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你们那是山地,应该会便宜些。”
“那我就明白了,谢谢你村长爷爷!”
王小豆了解了情况当即就返回山上去了,她得琢磨着挣钱才行。
现在她身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摸不出来了……
可是拿什么挣钱呢?
一路想一路走,王小豆远远的便看到陆明正在山洞前的小溪边刷着那头大黑骡子。
大黑骡子来了两天,明显比刚买下它时有精神了。
它乖巧的站在水里,任由陆明清洗着它身上的污垢,王小豆莫名有一种一人一马惺惺相惜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