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小豆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老夫人能否答应。”
王小豆施施然站起身,含笑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只要定国公还在,国公府的主心骨就孩子,国公府就不会倒。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一个小丫头子还能要些什么?
不过就是一些首饰就能打发了。
再者,有定国公府这座靠山在,她日后出嫁也能找个好人家,女孩子求的不就是这个么?
相信她能拎得清轻重。
老夫人无比自信的看着王小豆,王小豆却有些迟疑了:
“老夫人果真能答应小豆的所有条件?”
老夫人大手一挥,刚想说话突然间停了下来:
这丫头……她可不能拿寻常的眼光看她啊……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老夫人这次应承的可没那么满了:
“丫头,你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只要能救好国公爷,祖母都尽量满足你。”
王小豆挑眉,这老夫人不愧是定国公府的国公夫人,精明的很呢!
“治好不敢说,最少也能平安无事的度过十年吧。”
“十年?!”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真不知这王小豆是技高人胆大还是不知者不畏。
要知道定国公这病,就连太医也只敢说最多只有一个月了。
“好!你快治!快治!”
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催促着王小豆,真恨不得她立即能将定国公治好似的。
“小豆劝老夫人还是听听小豆的条件吧。”
王小豆轻笑出声,看了看安静的站在角落里的李三娘,又看了看满脸关切的王康德:
“若能让我娘和弟弟妹妹进入国公府族谱,我便替国公爷施针。”
“若允我娘做爹爹的大夫人,承认她是爹爹明媒正娶的发妻,我便可保国公爷从这榻上站起来。”
“若能允我娘有自己的私库,不受国公府约束,我便保国公爷能走上几步。”
“若能允我娘亲的子女日后婚嫁自由,我便可保国公爷寿延三年。”
“若有国公府能善待我娘和弟弟妹妹们,我便可保国公爷延寿十年!”
定国公如今才不过五十多岁,若是保养得宜,延长十年寿命还是手到擒来。
用这些换娘亲和弟妹在定国公府的安康,也值了。
王小豆眉每说一句老夫人便惊上一分,直至王小豆说完最后一句,她已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李三娘却感动的看着王小豆,她这是把所有的路都给李三娘铺好了,却没想过自己半分。
“老夫人,您可要想好了,小豆自认提出的这些要求并不过分,这些也本来就是国公府该给我娘的交代。”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国公府嫌贫爱富隐瞒王康德迫使其抛弃糟糠之妻。
老夫人被她说的脸上火辣辣的,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指责她还是第一次,心里对王小豆又恼怒了几分。
不过,这些跟定国公的安危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定国公还在,国公府就不会倒。
“好!我答应你!”
“那小豆就静候佳音了。”
王小豆笑着后退一步,老夫人再次愕然:
“你还不快给国公爷施针?”
王小豆好笑的摊摊手:
“并非小豆不肯,只是咱们说好了的,入了族谱就施针。”
“你……”
老夫人气的仰倒,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放肆的小辈!
“德儿!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不能拿王小豆如何,老夫人便扭头指责起王康德来。
王康德却无比信赖的看向王小豆:
“母亲,孩儿相信小豆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国公爷病了不是一两日了,王康德心里再怎么着急却也知道王小豆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既如此,他肯定站在小豆这边。
“你个逆子!连你也吃里扒外!”
老夫人脸色铁青着指责着王康德,王康德却打断了她的话:
“母亲!她们是孩儿的妻儿,正如我们之于父亲!”
老夫人一瞬间怔住了,对呀,像她们于国公爷那般啊!
“罢了罢了,选个日子,请族老来吧……”
老夫人最终败下阵来,颓然的坐了回去。
王康德有一瞬间的不忍,可一想到他身后站着的李三娘母子三人,便又狠了狠心:
“母亲累了,孩儿这就告退,待安排好三娘母子再来向母亲请安。”
床榻上的定国公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王康德不舍看了一眼,便带着几人离开。
老夫人始终合着双眼,知道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才复又看向病榻上的定国公,眼泪终于滴落下来。
“老夫人,您的身体要紧。”
李嬷嬷不忍心上前劝慰着,老夫人的眼泪却越流越凶: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让一个小辈如此拿捏我!”
李嬷嬷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拍打着老夫人的后心:
“人常说本事大的人脾气就大,奴婢瞧着这大小姐是个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敢揽下这么大的事儿。”
“要知道,一个不慎可算是谋害长辈!”
老夫人脸色这才算和缓了些:
“哼!她若敢治不好,可仔细了她的皮!”
门外念秋她们早就候在了那里,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
王康德最先看出了异常:
“你不是跟着去打理主子们的住处了?怎么还在这里?”
王康德说着却看向了刚从老夫人房里走出来的李嬷嬷,李嬷嬷心头一紧,便知道是那住所又出了问题了。
“回老爷,奴婢刚去瞧了,府上安排的院子风景挺好的,只是……”
念秋犹豫的看了看李三娘,李三娘不动声色的垂首站着只当没看见,这事她不好接受,左右还有三哥在呢,轮不到她操心。
“只是什么?!”
王康德脸色越发阴沉,她妻儿接连受辱,这府上就是如此待她们的?
“只是许是那院子小了些,夫人和两位小姐还有少爷着实住不下。”
王康德再次看向李嬷嬷,李嬷嬷吓的忙垂下了头:
“夫人安排在哪个院子?”
“回……回世子爷……是……是稻香居……”
“呵……”
王康德随即被气笑了,那院子是早些年老夫人庆寿时临时建来应景的,年久失修不说,连个主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