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放心观看,4300字,没有少写)
“那爹娘你们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明儿我再来。”
“谁带你来的?”夏淮生询问。
可夏灵溪没回答,小小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们眼中。
夫妻俩心疼不已,夏淮生气得哐哐捶墙。
找到胡文翰时,两人居然就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一步未离,就在那里等着。
在这阴冷的雨夜,让她内心多了些许温暖。
“咱们去找个客栈歇息吧,雨夜赶路多有不便,感染风寒就得不偿失了。”
在客栈安顿后,她骑快马赶回山寨,实在是不好意思带着他们继续奔波。
她也不得不回,王婆在家里会担心。
果然,在回程的路上碰到了小虎爹。
“福妞,我终于找着你了,我就知道你要去县里,唉,你一个孩子,怎么……咱们赶紧回去吧,大家都担心死了,全出来寻你了。”
都出来了?
“叔,上马,咱们回去。”
示意小虎爹坐她身后,两人快速往家赶。
还没到山寨,就见不少人在路边,丛林,田边高喊着:“妞妞/福妞/福宝,你在哪啊?”
她心里有些愧疚,连带着大伙晚上睡不好,出来寻她。
“找着了,找着了,在这儿呢……”
小虎爹高声,众人就跑了过来。
一个个的对着夏灵溪嘘寒问暖,好些个哽咽着,就怕她出事。
“对不住,我让大家担心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回到家后,王婆哭得眼都肿了,拉着她都不敢松手,就怕人又丢了。
“王婆,我没事,我找朋友陪我一起去县里看了爹娘,他们都好着呢,还说就是问个话,查清楚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抓起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衣服,小心的给王婆擦眼泪。
“我可以拜托你一个事吗?今日大家冒雨去寻我,担心他们会感染风寒,你帮我拿药分给众人好不好?”
有了事做,王婆就不哭了,“好的好的,我去,我这就去。”
看着王婆去忙,幸好赶回来了,不然大家怕是睡不好。
换下衣服后,看着空落落的家里,没睡,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内功。
天刚亮,她就起了。
牵了马出来,王婆就从厨房拿着一个布包出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的。
“妞妞,我知道你主意正,拦不住你,这是我摊的煎饼,你路上吃……小心点……”
郑重点头:“王婆,你安心在家等着,告诉作坊的人,继续做工,若是他们无心工作,就先停下,等爹娘回来再开始,这两日我可能不回来,你别担心,也不用大晚上的等我……”
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夏灵溪才快马加鞭的赶往县城。
经过一夜的大雨,清晨的空气特别清凉,带着芳草的气息。
路边不时遇到一个行人,见到快马而过的小姑娘,都惊掉下巴。
回到客栈,推开房门,就见两人坐在她房里。
“你们……”
“你去哪了?”
“回家一趟,怕家里担心。”抬脚走到桌边坐下。
“吃东西了吗?我从家里带的煎饼。”拿出布包放在桌上。
胡晓也是个见识不少的人,可像夏灵溪这样的人,从未见过。
镇定,冷静,思绪清晰,有条不紊,比一般成年人更胜一筹。
胡文翰打开就吃,“我早上起来就没见你,胡晓说你昨晚就走了,本想去寻你,可胡晓说你会回来的,就等着了,还没吃早点呢。”
“我去买点别的上来。”担心少爷吃不惯,胡晓又去买了些包子回来。
“你也吃啊,不吃怎么行。”胡文翰拿起个包子就放她手里。
“我不饿。”也不知何时开始审理,她有些担心父母。
“你着急也没用,巳时(早上9到11点)才开始办案,先填饱肚子,一会儿去看看。”
衙门外。
夏灵溪站在人群前边,看着大堂跪着的父母。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县令惊堂木一拍,审案正式开始。
……
“有人状告你杀害福源酒楼东家,你可认罪?”
夏淮生倨傲的跪着,脖子高高抬起:“何人状告?”
“就是你旁边这位,刘府的下人,刘三。”
旁边跪着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
“大人,他状告我,可有人证物证?”
“听说,刘老板曾经让人往你酒楼投毒,你还带人上门大闹,你有杀人的动机。”县令是个瘦弱的半老头。
“确有此事,可当时刘老板赔偿了我,这事当时就解决了,我为何还要杀他?”
“定是你心怀不满,老爷害得你酒楼被关,你就起了杀心,杀了他!”下人悲愤大喊。
夏淮生不服气:“我如果要杀他,当时就动手了,还用得着回头再去杀?”
“大人明鉴,请问刘老板是何时死的?”柳梦茹抬眼。
县令招手,旁边的师爷开口,“据刘府下人交代,刘老板初八晚上子时(23到1点)还让人送了壶茶,与初九早晨辰时(7-9点)丫环发现尸体,死亡时间就在这中间。”
柳梦茹点头:“那就是了,这个时间,我相公与我在一起,并没有离开过。”
“你作为家属,不能作证,可还有旁的证人?”师爷继续。
“我们卯时就起了,带着‘村里’的人一起跑步锻炼,辰时已经开始干活,有很多人可以作证的。”柳梦茹据实以告。
只可惜,人家若是不信,自然有诸多阻拦。
“那并不能洗脱你们的嫌疑,子时到卯时,中间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可以杀人再赶回。”
夫妻俩无法,这段时间肯定在家里睡觉,上哪找证人去。
县令见两人不说话,“传仵作。”
“拜见大人!”仵作进来。
“说说你查到的情况。”
仵作细细道来:“死者身约4.8尺,胸腹各有一处刀伤,伤口两指宽,一指深,应该是匕首所为,嘴唇乌紫,肠胃内的食物无毒。”
“好了,下去吧。”县令挥手,示意仵作退下。
这才盯着夏淮生:“好你个凶手,真够狠毒的,又是下毒,又是捅刀,是发泄怒火吧!”
“我没杀人,我若要杀他,用不着这么麻烦!”夏淮生不认。
“事实摆在面前,还嘴硬,来人,先打个50板子,看你招不招!”县令扔出一块令牌,衙差就举着板子上前。
夏灵溪急了,冲过防护栏闯了进去:“慢着!”
“你又是何人?这里是公堂,不是菜市,赶紧把人给我带走!”
“妞妞……”夫妻俩示意她快走。
“大人,你问都没问清楚,就要刑讯逼供吗?他们只是有嫌疑,并不是证据确凿的犯人!”
小小的身子站立在公堂,口齿清晰,言辞犀利。
“大胆!黄口小儿,岂能妄言,谁家孩子,赶紧丢出去!”
“谁敢!”夏淮生一掌拍地,飞沙走石,站起来挡在夏灵溪跟前,气势汹汹。
公堂中间的石头地板碎成渣渣,吓得县令差点没跪下。
“反了反了,来人,把他抓住!”县令惊恐的大喊着。
夏淮生冷着脸:“我愿意来接受审问,只是相信大人能给我一个清白,不然你以为,就凭这帮酒囊饭袋,能抓住我?”
挥袖,冲进来的衙差纷纷被扇飞出去。
“你你你……”县令指着夏淮生,久久不能出声。
夏灵溪拍拍老爹,站了出来。
“大人,你也看见了,就凭我爹的武功,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完全不用如此麻烦,直接抹脖子就行了,这又是下毒,又是捅刀子的,没必要!”
县令擦擦汗坐下,“话是这么说,可万一是反其道而行,故意想以此推脱罪责呢?”
这话也没错。
夏灵溪点点头,想了想,“大人担忧不无道理,可但凡穷凶极恶之徒,杀人可不会想这么多,更不会束手就擒,被抓来大牢。”
“大人毕竟是大人,读的书定是极多,定然知道,这事肯定另有凶手,我这里刚好有一点线索,若是能帮到大人……”
一番恭维,让县令面上好看了不少。
县令自知自己聪慧不足,这么多案子,也没一个办得完美的。
若是有能拿得出手的案子,上面再使把力,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只是,就凭这个小姑娘几句话,还不够打动他。
夏灵溪歪着头笑了:“大人,我看过尸体,死者手指上有刀痕,应该是正熟睡中,被人捂嘴,正要杀人时,死者醒来,握住了凶器。”
“爬起来就要叫人,可惜凶手抢先一步,杀了他。死者肚腹处的伤口呈现由下向上,胸口的伤口呈水平刺入,凶手明显高于死者一个头至两个头,而你看,我爹身高八尺(185左右),要杀死者,只能是凶器朝下刺入。”
“显然这两处都不符合,所以凶手不是我爹。”
县令惊讶这话是从一个奶娃娃嘴里说出来的。
夏淮生夫妻惊讶于闺女居然去看了尸体。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则是惊讶于这个奶娃娃居然这么聪明。
“这还是个孩子吗?我感觉我连个孩子都比不上,要不,以后我家有事请她做状师吧。”
“你们瞧县令大人被说得一楞楞的,怕是他都没这么聪明过。”
“只有我觉得这姑娘过分聪慧,不太好吗?”
“少胡说,我看你是嫉妒吧。”
胡文翰全程站在门口看着,心底也满是佩服。
这番言论若是被证实,完全可以洗脱夏淮生的罪名。
县令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带仵作上来,再把尸体带上来!”
众人等待的时候,夏灵溪一直注意观察县令,本来她以为幕后真凶与这县令有所牵扯,这事肯定不太好解决。
可看县令神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她猜错了?
尸体被带上来后,仵作也证实了夏灵溪所言不虚,伤口确实像她说的那样。
众人哗然。
夏灵溪拿出一根银针,“诸位,你们看死者嘴唇乌紫,定是中毒。”
银针入喉,针尖果然变黑了。
“你们再看。”针尖刺入心脏和胃里,拿出来是干净的。
“这毒并没有流入胃里和心脏,说明死者是死后才被灌入的毒药,并不是死于毒杀。”
县令给师爷一个眼色。
师爷忙问:“那这又能说明什么?”
“凶手杀害死者后,又灌入毒药,是要陷害旁人,若是我爹,他陷害谁?陷害大人?他又没病!”
夏灵溪撇嘴,怎么一个个的这么笨,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县令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放了夏淮生,只能说明他这个县令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若是不放,众口悠悠。
“大人,如今已经证明了我爹娘清白,可以放人了吗?”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县令半眯着眼,“还不行。”
夏灵溪瞬间冷脸。
“你父母是第一嫌疑人,虽然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他们有明显杀机,仍然不能洗脱嫌疑,除非抓到真凶!”
县令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不少人点头认同。
夏灵溪紧盯着县令,总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是不是抓到真凶,就放了他们。”
“妞妞!”柳梦茹低呼,这种事怎么能答应下来,她一个孩子,怎么抓凶手。
对方可是杀人凶手,连大人都不放过,何况一个孩子!
夏淮生也抓住夏灵溪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夏灵溪安抚的眼神示意。
“大人,我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办不好,而且这事本来就属于官府职责,推脱给我一个孩子,说不过去吧?难不成……大人是想把官位送我了?”
外面百姓也议论纷纷,大抵意思就是县令不作为,没本事,还使唤一个奶娃娃等等。
县令瞧了她一眼,没放心上:“这自然是衙门职责,念你还小,就不怪你扰乱公堂了,这事本官会好好查,你就回去吧。”
至于你爹娘,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去了。
“诸位大爷大叔大婶……我父母无缘无故被抓,我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都饿了两天了,可大人就是不肯放我父母。
明明都洗脱嫌疑不是他们做的,可大人就是不放,你们说他是不是心里有鬼,没准人就是他杀的,想找替死鬼,大家可是明白人啊,可不能被他骗了。”
“呜呜呜……我好可怜啊,还我爹娘,你有没有孩子啊?你怎么忍心看着我活活饿死,呜呜呜……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劈下一道雷,杀了这个昏官呀……”
夏灵溪一阵呜嚎乱喊,反正她是个孩子,说错什么有什么打紧。
“我家以前可穷了,穷得饭都吃不上,好不容易现在好些了,又遇到坏人,你……”指着县令。
“你是不是看上我家酒楼了?所以跟死去的刘老板一样,想尽办法污蔑,害我家,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没想到这个大人就是这么办案子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被骗,怕是你们家里人就是这么被害死的……”
如此大声嚷嚷,胡搅蛮缠,和开始的她完全不一样。
如今的她看着更像一个孩子。
百姓当中自然有人被判了冤假错案,心中本就不平,现在更是火大。
“放了他们,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