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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月想了想:“我陪你去,别想拒绝,不然不许你去。”
他承认,妹妹聪明,天赋比他强,可他也不差。
“走吧!”她无奈。
胡文翰回家了,现在三哥陪她,反正他们都觉得她小,身边得有人跟着。
县令府上。
夏灵溪利落一个助跑翻身,落入府内。
夏元月眨眨眼,楞了一秒:“完了,我娇养得连衣服都不会穿的妹妹真成土匪了!”
不是说好要养成大家闺秀的吗?
现在……咋办?
县令房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夏元月不慌不忙的在窗户上戳个洞,欣赏片刻后,才拿出一个管状物体往屋里吹了口气。
夏灵溪茫然,这难道就是‘失传已久,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的迷烟?
“哥,你怎么……”
“这个啊,这可是好东西,很快里头的人就能睡得比猪还死。以前山里的兄弟们就用过,可惜爹上山后就不许用了。”
那你是怎么弄来的?平时也没见着啊,难道是来的路上买的?
“好了。”夏元月推开窗,还没伸手抱她,她已经先一步跳进去了。
床上躺着两个人,看那光着的膀子,以及地上随处乱扔的衣服,就能猜出刚刚经历了一番多么激烈的运动。
“别看。”夏元月怕污了妹妹双眼,慌忙把被子给两人盖好。
无奈的她翻个白眼:哥啊,我一个做大夫的,啥没见过。
“睡得真好,我都没睡,你凭什么睡啊?”她从小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作势就要动手,被夏元月拦住。
“哎呀,我来我来,别伤着你。”他还在呢,怎么能让妹妹动手,多累啊。
一只手点了县令哑穴,一只手同时狠狠扎在了县令大腿上。
“嗷……”惨叫声消失在喉咙里。
痛醒的县令猛的起身,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口,就看到旁若无人,连乔装蒙面都不曾的一个少年和一个奶娃。
关键这奶娃他还认识。
无声的怒喊:“夏灵溪!你要做什么!”
夏灵溪笑眯眯的靠近,指着夏元月:“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哥,你还没见过吧?”
“你放心,我们来找大人没有别的事,就是来加深加深感情,你也知道,咱们老百姓的,一辈子也没几次机会能见到当官的,这不,特意来瞧瞧你。”
夏灵溪脸上笑着,声音也糯糯的,如果换一个场景,换一个对象,估计就当真了。
县令警惕的看着拿着匕首的夏元月,匕首上还沾着血。
夏灵溪温柔的拍拍被子:“大人,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你就像我亲叔,和蔼可亲的,我三哥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可别动哈,我哥见不得血,一见血就容易激动,仔细在伤着您……”
县令咽了咽口水,眼眸朝四周看了看,他发不出声音,无法叫人。
夏元月瞄了下妹妹,她不是说要教训一下吗,怎么还攀交情了?
不过,攀交情这个事他熟啊。
“大人啊,听说这几日多亏了你照顾我父母,我是特意来道谢的,以后你就是我亲叔,我也没别的好送,我给你表演个杂技,放个血给你瞧瞧,可好看了。”
说着就举起匕首,手起刀落,迅速的在他手臂上划拉一个口子。
只是见血,并没有流出多少。
见此他皱眉:“难道是我手艺生疏了?”
歉意的瞧县令:“抱歉哈,我再重新试一下,可不能砸了咱的招牌不是。”
夏灵溪看见县令惊恐的瞳孔都放大了,满头的汗,‘扑哧’笑了。
“叔啊,我哥学杀猪的,怎么放血他最懂了,让他重新给你表演一个,你别急。”
县令往床里缩,摇着头,摆手:“不不……不要杀我……”
见说不出声,又指了自己嘴。
夏元月摇头:“不行呐,叔你家人太多了,你要是喊了人过来,咱们就不能友好的交流感情了,就这样吧。”
县令急了,不能张嘴,他怎么叫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人一着急,那智商立马就上来了。
慌忙起床走到一旁,指了指笔墨。
提笔写下【你们想做什么?】
夏元月无辜:“不是说了吗,来交流感情啊!”
县令咬牙,交尼玛鬼的情,这两人是怎么跑来府里,居然没有惊动护院。
难道是因为他关押了他们父母,来报仇?
【我收押你们父母,实在是正规程序,我也是不得不为,我可没有伤害你们父母一分一毫,让他们完完整整的回去了。】
夏灵溪赞同的点头:“对呀对呀,大人可好了,都没有给爹娘用刑呢,还‘查明’真相,给我爹娘一个清白。”
县令:“……”
【这一切都是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你们父母也安全回去,这事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
夏元月和夏灵溪对视一眼,没说话。
县令着急,【这事是我办得不够好,我愿意补偿,你们看想要什么补偿?】
夏元月没有说话,而是把手里的匕首挽出花来。
他们越是不说话,县令就越是着急。
毕竟如今是我为鱼肉,彼为刀俎。
【我给你们100,不,500两银子作为补偿如何?】
夏灵溪扯了扯三哥衣袖:“他是不是在侮辱我们?”
他们家是穷,可如今又是作坊又是酒楼,虽然还死穷,可也不是这点银子就能打发的。
夏元月点头,“估计是我放血表演得不够好,待我再表演一番。”
还没举起匕首,县令赶紧写下:“你们说,只要我能办到,必定尽力满足。”
眼下活着更重要,只要脱离险境,他必定找人屠夏家满门!
不管他们要什么,到时候都会成为他们的买命钱。
外头打更的人敲着更鼓,“梆……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四更了!”她得速战速决才是。
古人睡得早,基本晚上七八点就睡,现在都一点过了。
“大人,我爹娘身上的毒怎么回事?”
县令眨眨眼,恍惚的摇头,无声说着:“我……我不知道啊?”
“别想推脱,人在你大牢被下的毒,你说不知道,哄鬼呢?这毒会化掉人的内功,一般人可拿不到,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你尝尝毒药的滋味!”
夏灵溪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面上已经没了属于孩子娇憨的笑容,而是冰冷的厉色。
县令压根不信,哪个三四岁小孩拿着一把枪指着你,你肯定认为是玩具枪。
“来吧,行动远比一切话语有用!”夏元月倒出药丸捏开县令嘴巴直接塞进去。
县令弯腰手往嘴里抠。
“别费力了,没用的,我的药入口即化,就算你把胃酸吐出来也没用。”夏灵溪脚尖抖着,别的不说,就她师父都能被她药倒,何况这些人。
“小妹,这是什么毒药啊?给我点呗?”夏元月握着药瓶,眼睛亮晶晶的。
妹妹的东西就是好,不能害人,拿着防身也好啊。
“拿去吧,就是让人浑身骨头里面都疼,恨不得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那种。”
她随意挥手,一点不介意,她如今在试药阶段,给哥哥们玩玩也好给她提意见。
县令本来不信的,可小腹越来越痛,然后是胸口,头,胳膊……
浑身都疼,像有人拿着大锤在砸他身体一样,骨头都要碎裂了。
“啊啊……啊……”无声的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着。
眼看要撞倒桌上茶水和柜上花瓶,夏元月便一脚踢过去,保证县令发不出声音引来人。
县令怕了,是真的怕了,爬着过去抱夏灵溪的腿,无声的喊着,“我说,我说,放了我,救救我……”
夏灵溪叹息,早说不就行了,非得吃这个苦。
点开他哑穴。
还没尖叫出声,就又被点住哑穴。
“就知道你不老实,你以为你那些护院衙差什么的有用?我们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进来,就说明他们不是对手!何况,来了也就是多死几个人而已。”
她的毒对付高手不容易,对付些小虾米还是挺简单的。
县令赶紧点头,表示不会喊叫。
再次解穴后,“说吧。”
县令因为疼痛,说话声音都颤抖,“毒药确实是我让人下的,可药是王财主给的,他说是迷药,只会让人无力而已,我并不知道是毒药啊!”
这话有水分,如果是一般迷药,牢房狱卒就有,完全不需要别人给。
“唉,看来大人不想说实话啊,那就这样吧,我也不问了,至于解药,我就没有办法了。”
“别……我说,我说!”县令赶紧拉住她。
“确实是王财主给我的,他说这药下了,你爹武功全失,我要想控制他很容易!”
夏元月皱眉:“你怎么与王财主勾结的,他允诺你说明好处?”
一个县令居然听一个普通小商人的话,不太现实。
县令顿了下,想着反正都说到这个地步,也不在乎多说一些。
“他跟我说,你们家是山匪,还是本县最大最厉害的山匪,只要剿匪成功,就是一大功绩……”
他就有机会升迁,没准还有机会调回京城。
两兄妹对视一眼,如果是这个理由,倒也能说明县令为何针对他们家。
只不过,怕是不止这个,他们家生意越来越好,酒楼作坊都很新颖。
这县令怕也有占有的心思。
“这毒药他可说了来处?”就那老王八一个土财主,可没本事能请来那种级别的杀手,也没渠道,没这个银钱能买这种市面少有的毒药。
县令强忍疼痛,一边打滚,一边吐出:“没,他说是有人给他的,具体是谁他没说。”
夏灵溪感到奇怪,按理说,一个土财主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他背后到底何方神圣,又怎么会针对他们家?
“给……给我解药……”县令痛得浑身都汗湿了,头发粘连在身上。
她随手打出一粒药丸,飞入他口中。
不过才一分钟不到,县令就发现自己不疼了。
“多,多谢……”他此刻狼狈不堪,屋里都是一股难闻的气味。
夏灵溪也没说什么警告的话,“大人,要功绩,不是只有打下山匪这一个途径,危险不说,还容易丢命。
若是你带领着一县百姓发家致富,百姓感激你,朝廷奖励你,入京只是迟早的事!”
本想彻底解决了这个狗官,可朝廷命官死了,上面肯定会派人下来查,也会有新的县令上任。
新县令不管什么秉性,也难免打交道,还不如是个知根知底的,留着把柄,更好操作。
县令不解的瞧她,这个小女娃想做什么?
带领百姓发家致富,谈何容易。
如果真这么轻松,他还会在这里待这么多年毫无起色吗?
不过,若是今日之前,他压根不会跟她多说一句,可现在不同了,这个女娃不能与别的孩子一概而论。
“姑娘有什么法子?”
夏灵溪起身,走到一旁坐下:“大人应该知道,我家是开酒楼的,还建了两个作坊,豆腐可能大人还没吃过,但红薯粉你应该是知道的。”
“咱们桃园县地处北方,土地算不得多么肥沃,可也谈不上贫瘠,百姓完全可以开展副业,比如种植草药,稀有水果,或者建立小作坊等等,而我这里恰好有不少好点子。”
大棚啊,旅游景区啊,只要有钱,她能把这里打造成全国最富有的县城。
县令还在思考。
夏灵溪也没有打扰:“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欢迎大人来我家做客!”
给三哥一个眼神,两人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在两人跳出去关窗的瞬间,床榻上本来昏睡的女人骤然睁眼,完全不似刚醒的模样。
可随即又闭上眼,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夏灵溪和夏元月离开县令卧室后,夏元光和夏元霁从倒掉屋檐下跳下来。
“大哥二哥?”夏元月惊讶捂嘴。
他俩不是去大牢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刚刚那一幕岂不是……
老大老二瞪他一眼:“回去再收拾你,先回去!”
一个贴心温柔抱起妹妹,一个反手提起老三后襟,迅速回到新买的小宅子。
屋里。
“大哥二哥,不……不关我的事,是妹妹逼着我带她去的,我是无辜的!”
夏灵溪:“……”
三哥,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呢?
我可是你亲妹妹!
关键时刻居然拿我顶锅。
她酝酿一分钟,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哥哥们:“大哥二哥,三哥可好了,他说带我去吃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然后略含委屈:“东西一点都不好吃,那个老头也不好玩,哭得也不好听,长得还丑。”
夏元月:“……”
别介,妹啊,别这么坑哥啊,这两货可是出名的手狠啊。
夏元光和夏元霁对视一眼,掩住嘴角的笑意,前半段他们俩是没瞧见,可后半段可是瞧得清楚。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知道妹妹这么厉害。
夏元光郑重点头:“恩,都是老三的错,把妹妹都带坏了,罚你……”
夏元霁眉眼一扫,“院里有一只大缸,就罚你头顶举缸到明日,如果我起来时没瞧见你,你死定了!”
夏元月:“……”
哎,不是,凭啥啊,他就不举,不就比他大几岁吗,神气什么!
哼……
“哎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