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出现在花厅的时候,花厅内的人表情各异,有几个瞪大了眼珠子,仿佛见鬼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李毅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来的话……是不是就说明李殷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李殷又在何处?
众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惊恐,相互交换着眼色,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毅表现得异常平静,在正首的位置上一坐,早有机敏的下人上前奉茶,李毅摆了摆手,“你搁这儿吧,茶我就不喝了,这里也不用你服侍,招呼花厅的下人都到外面候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要踏进花厅半步。管好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该听得听,该说的说,我的规矩你们都是知道的。”
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李毅的话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是,小人自然知道。”
李毅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人们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这会儿还留在花厅的李家宗族之人,多半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而且过去都和李毅有过不愉快,都和李殷一个心思,想要亲眼看看李毅身败名裂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可事情急转直变,让人措手不及。
有几个和李老爷平辈的人仗着身份,以为李毅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这时候便忍不住站了出来,“李毅,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阴阳怪气的吓唬谁呢?”
李毅看也没看他们一看,而是对小乙子吩咐道,“把人带上来吧。”
小乙子立刻便向外招手,没一会儿几个跑去放火的年轻人就被提了进来。众人一看他们身上的伤势,各个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了。没见到血的时候大家都说不怕,可这伤口和血迹摆在眼前,他们才开始正视李毅的手段。他……他手上可是有人命官司的……
保安团的人都不敢动他,凭他们几个能是李毅的对手吗?若是李毅一狠心,今天晚上了结了他们,家里的人虽然气不过,难道还敢和李毅争论不成?
自己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狼狈到家了。
那几个年轻人的父兄也在现场,见状立刻便扑了过去,“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狠的心,把你打成了这样?”又见儿子身上还五花大绑的捆着绳子,他立刻看向李毅,大叫着道,“李毅,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弟弟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教训几句也就是了,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我们可都是血脉相连的李家人啊!你还不让人把绳子给我解开了?”
李毅冷冷地看着他,“这会儿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那人被问得一怔,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还口。
李毅道,“你先别忙,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你且安坐,听我把事情跟你们说一说。自从父亲一走,他住的院子就闲置了出来,这几天家里来人多,我怕招来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想要趁火打劫,所以就让下人加紧巡视内院,见到什么可疑人等先按下来再说。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外人还没等动手呢,咱们自家人就坐不住了,居然玩起了放火的把戏……”
他的话还没说完,先前说话的人便嚷嚷着道,“这不可能!我儿子自小就很懂事,怎么可能去放火呢?李毅,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和你没完!”
李毅的眼神更冷了,“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有理走遍天下,左右抬不过一个理字,若真不是他做的,你和我辩白就是了。这么大吵大嚷的,只会让人觉得是做贼心虚。”
李毅说完,也不给那人反驳的机会,又冲小乙子使了个眼色。
小乙子立刻会意,跑到门外把巡视的领头人叫了进来。
李毅淡淡地问道,“你来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领头人平日里可没机会在李毅面前说话,难得有个露脸的机会,一板一眼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小的们谨遵家主的吩咐,每隔一个时辰便要巡查内院一次,先前走到老爷旧居的时候,就见到他们几个鬼鬼祟祟地拿着火石等物准备放火,只因为不太会用火石,一时半会没有成功,我们便把他们给扣下来了。”
“你胡说!”先前说话的人大声道,“既然是扣下来的,我儿子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领头人目不转睛地道,“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以为是街上的瘪三跑到家里来了,所以下手重了点儿。家主要就责怪,就请怪我一个人,都是我督促属下不力,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你……你……”那人哆嗦着手指,已经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旁边几个颇有城府的老人却已经看出一些端倪。
这李毅明显是有备而来,越是这样越要沉着应对,争取把自己摘出来才行,这样大着嗓门乱嚷嚷,能顶个屁用?
立刻便有人站出来道,“你说你们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巡视一次,怎么我却从来没碰见过你们?”
领头人道,“花厅这边都是宗族的人,家主担心打扰到老爷们休息,所以让我们巡查的时候绕过花厅。”
连这样的借口都准备好了,这个李毅可真不简单啊!
李毅却对小乙子的安排布置非常得满意,对领头的人道,“你把那小子嘴里的东西取出来,我有话问他。”
领头人点了点头,一把就将堵在一个少年嘴里的破布拽了出来。
那少年早就怕得极了,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幸亏他父亲就在身边,一把扶稳了,要不他非大头朝下栽倒在地上不可。
那少年见状,早吓得面如土色,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李毅冷着脸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哭的?现在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去那边放火,是谁指使你去的?你仔细想好了再回答我,敢有半个字的谎言,我可饶不了你!”
那少年的父亲立刻道,“李毅!你怎么说话呢?你认定了我儿子是罪人,他还能说什么?”
站在少年身后的领头人一听,对着他的身子就是一脚,“你这人什么东西,咋咋呼呼地怎么跟我们家主说话呢?”
少年的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翻在地,疼得半晌都爬不起来。
这样一来,花厅的李家人就像炸锅了一样全都跳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指着李毅道,“李毅,你胆敢打人!”
“李毅,你眼里还有长辈吗?”
“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说理去!”
这些人早就看出风向不对,李殷又不知身在何处,今晚别说算计李毅了,他们自己能不能囫囵个的从李家大门走出去都是个未知数。有人见状便往门外闯,准备赶紧回宗族通风报信,请家族长老过来做主。
李毅却淡定自若地拿起茶杯,一边小口饮着茶一边道,“之前让你们走你们不走,这会儿想走却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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