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匆匆回到如意馆,芳姑姑好奇地问道,“怎么还是跑回来的?出了什么事儿,有人追您吗?”
“没有。”白蓉萱摇了摇头,“我只是走得快了些。”
她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到时候夜里更睡不安生了。
整个下午她便把自己关在小书房里看书练字,连闵庭柯离开也没有赶去相送。
第二天上午,她亲手写了一封信,交给吴介送到外长房去。
吴介快步出门,回来的时候对她说道,“则大老爷说他已经知道了,礼品上的事情他也会看着安排的,只等三天后他来接您,到时候一起去闵家。”
白蓉萱点了点头,又起身去了闵老夫人的吟风馆。
闵老夫人刚吃过莲子羹,见她进门便吩咐道,“给治哥也盛一碗来。”
不等易嬷嬷答应,藿香便快步出了门。
白蓉萱向她说起了闵庭柯要为自己做见证人的事情。这事若是搁在以前,闵老夫人不免要多心,又会怀疑到她与闵庭柯的关系上去,可昨儿易嬷嬷安慰了她一通,说起了闵庭柯的打算,闵老夫人这才总算想明白过来。
小六那么孤傲的一个人,之所以肯放下身段对治哥好,还不是为了自己吗?
想到这里,闵老夫人便笑着道,“我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还没等我开口,你们自己就定下来了,这样正好,也省得我夹在中间瞎操心。何况小六本是你的长辈,该出手的时候就该出手相助,你以后遇到什么难解的事,不妨多去向他请教请教,也能少走些弯路。”
在她心里,闵庭柯就像是无所不能的人一样。
白蓉萱感激地答应下来。
藿香端来了莲子羹。
白蓉萱起身接过,斯文地吃了起来。
那轻柔缓慢的动作,连闵老夫人见了也十分的满意。
治哥这孩子,做事是真的得体。
有些方面甚至比小六还要强……这两个孩子若是能多走动也好,最好能多学学对方身上的优点。
白蓉萱吃过了莲子羹,又陪闵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起身离开。
等她走后,闵老夫人向易嬷嬷问道,“二房最近送帖子来没有?”
“没有。”易嬷嬷道,“自从上次被治少爷拒绝之后,就一直安静得很。”
闵老夫人很是奇怪,“咱们睿二爷可不是这样的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就是遇到了拦路的大山,也得想方设法地把山劈开才行,怎么这次倒放开了?”
“谁知道呢!”易嬷嬷道,“许是被其他事绊住了手脚吧。”
闵老夫人叹了口气,也没有多想。
她们哪里知道,白修睿这几日拜闵庭柯所赐,正忙得焦头烂额,处理着白家商铺的事情,哪还有心思理会什么白修治呀!
白蓉萱高高兴兴地回了房,开了衣柜找起了去闵家要穿的衣裳。
她从杭州带来的衣服并不多,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么几件。她随意地在身上比量了比量,又让小圆帮着自己出主意。
小圆不解地道,“治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又不是没见过六爷,怎么在装扮上这么上心思?”
对啊!
她为什么要花心思在打扮上?
白蓉萱立刻反应了过来,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格外奇怪。
她把衣服全都收了起来,心底居然还有些气恼。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居然重视起闵六来?
白蓉萱不能理解。
等到了约定的日子,白蓉萱早早地起床换好衣服,吃过早饭后便去见闵老夫人。
闵老夫人道,“我给闵夫人准备了一点儿东西,治哥正好帮我捎过去。”
白蓉萱轻快地答应下来。
门房的小厮来报,“外长房的则大爷领着朗少爷和尧少爷来了。”
闵老夫人便对白蓉萱道,“我就不见他们了,你赶紧出去与他们会合吧。”
白蓉萱起身告辞,匆匆来到了大门口。
白元则和白修朗、白修朗已经在等他了。
三房没有修缮好,还真是不方便,要不然是不是可以请他们先到三房坐着喝杯茶?
哪有这样站在大门口等待的道理?
白蓉萱一脸歉疚地上前给白元则行礼。
好在白元则胸襟开阔,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和她打了声招呼便吩咐几人上车。
白蓉萱本想坐闵老夫人为自己准备的那辆马车,没想到白修尧却一把挎住了她的胳膊,“六哥跟我们一起坐,我有好玩的事儿要对你说。”
前两天见他的时候还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这才几天呀,便又生龙活虎,像是便了个人似的。
白蓉萱被他拉上了马车,只能无奈地对随行的吴介吩咐道,“你坐后面的那辆车吧。”
吴介点头答应下来。
车子慢悠悠地行驶起来。
白蓉萱好奇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白修尧凑过来道,“六哥,你没听过火龙帮吧?”
火龙帮?
她自然是听过的呀,伤害闵庭柯的人不就是火龙帮里一位姓邢的人吗?
白蓉萱道,“火龙帮怎么了?”
既没有承认自己听过,也没有否认。
白修朗闻声多看了她一眼。
白修尧道,“火龙帮呀,他们彻底地完蛋了。听说火龙帮的帮主邢万山携带家眷逃跑,却被往日的宿敌给撞上了,两艘船对峙在一起,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邢万山那艘船居然爆炸了,整条船上的人没留下一个活口,对方也损失不小。昨天夜里黄浦江边好大一声巨响,你难道没有听到?”
还真没有。
昨天夜里她睡得特别好,一觉到天亮,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白修朗在一旁道,“这个邢万山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落了难,想要报复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他自知危险,所以事先准备了炸药,便是有同归于尽的打算。这人心狠手辣,没想到对自己也下得去狠手,倒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可那一船陪葬的人,不是太无辜了吗?
白修尧像是猜到了她的心事一般,语重心长地说道,“六哥不用心疼那些人,都是跟邢万山无恶不作的人,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老天的报应了。听说今天一大早,便有不少被火龙欺压过的人跑到黄浦江边磕头还愿去了。”
几人就这样说着火龙帮的事情,马车也总算停在了闵家的大门前。
这还是白蓉萱第一次来闵家呢。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马镫下了车,便被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给彻底惊呆了。
本以为白家就够大了,没想到和闵家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单是门前的大门就足足有两三人高,上方最中间的匾额上写着‘闵府’两个大字。白修尧见状道,“六哥,听说闵家这匾额是纯金所铸的,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白蓉萱吃惊地道,“纯金?那这样摆在大门前能行吗?”
白修尧道,“摆是摆了,可谁敢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