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微笑道,“那六爷看……我们这边用不用做些什么?”
闵庭柯道,“这卢家大少爷不是喜欢和白修睿搅和在一起吗?卢家家主这个位置他是坐不上了,不过那卢家二少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还真是让我有些为难。可惜卢家三爷是个提不起来的,要不然扶植他上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常安道,“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
闵庭柯想了想,“先想办法跟卢家二少爷透个消息,看看他怎么说吧,若是条件让我满意,倒也不是不能合作。卢家一团乱麻,没一个好鸟,我手里不是还有二少爷的把柄吗?回头若是他不听话,我还有办法把他给拉下来。”
常安道,“明白了,那我这就打发人去给卢家二少爷送个音儿,估计他此刻也正等得着急呢。”
闵庭柯道,“与人合作,也要拿出诚意来,若是二少爷愿意与我联手,就把大少爷藏身的地方告诉他,正好能看看热闹。”
常安笑道,“知道了。”
等他退下之后,闵庭柯才一脸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丫鬟轻手轻脚地送上茶来。
闵庭柯轻轻喝了一口,忽然道,“这是哪来的茶叶?味道还挺清新的。”
丫鬟被吓了一跳,小声道,“这是先前姑太太送来的,说是治少爷带来的,她分了些给您尝尝,是味道不好吗?那我给您换一壶。”
闵庭柯道,“不用了。”
丫鬟如获大赦,赶紧跑了出去。
闵庭柯喝着茶,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白蓉萱。
这小子学聪明了,总算知道去外面打探消息了。
此刻收到消息的白修睿正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房中,管事和小厮垂着头站在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白修睿咬牙切齿地道,“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么就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事?卢家大少爷那窝囊废,真是一件事也做不明白!”
他本意与卢家联手做织布生意,因此才定了江西的棉花,若是卢家易主,这合作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单靠白家虽然不是不行,却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白修睿郁闷地发着脾气。
蔡二太太赶了过来,一进门便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至于你生这么大的气吗?没有了卢家还有夏家,元家……多少人上赶子等着你呢。卢家是个什么东西,抬举他才看他一眼,若不然他就像那地上的泥,踩一脚都没个声响。”
白修睿生气地道,“您懂什么?这一步棋是我计划已久的了,若是临时更改,我的全盘计划就都要重新调整,我自然不将卢家放在眼里,可事关全局,我能不生气吗?”
蔡二太太淡定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生气有什么用?你听我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才行,若是你觉得卢家这枚棋子不能轻易丢掉,那就想办法保住卢家大少爷好了。”
白修睿道,“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让我怎么保?那个不争气的狗东西,居然爬上了自己弟媳的床,真是离了女人活不了,永远也成不了气候。”
蔡二太太道,“有什么不能保的?他毕竟是长子嫡孙,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谁敢轻易动他?即便做错了事,大大宅院里,比他更糟心的也多不胜数。如今那贱妇已死,正好把总有的脏水都泼在她的身上,还大少爷一个清白。”
白修睿沉吟了片刻,“那我就顺势推波助澜,给卢家大少爷一个机会好了。”
蔡二太太点头道,“这个时候雪中送炭,卢家大少爷肯定会记得你的恩情,将来也会对你更加忠心的。”
白修睿却冷笑着道,“事情可没这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多半和闵六脱不了关系。”
“闵六?”蔡二太太皱了皱眉,“和闵六有什么关系?”
“您想啊……”白修睿解释道,“母亲这边刚刚散播出三房的流言,卢家的事情便发生了。如此一来,外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卢家上,谁还会关注三房那点儿陈年旧事?卢家大少爷若是垮台了,与我的合作自然也不用再提,正好顺了闵六的心意。这小子阴险歹毒一箭双雕,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蔡二太太咬了咬牙,“这个闵六是非要跟我们过不去了。”
白修睿道,“这件事若是真和他有关,不管我如何帮忙,卢家大少爷都别想掌家了。”
蔡二太太想了想,“既然如此,也不能让闵六坐收渔翁之利。他不是想抬举卢家二少爷吗?那我们干脆去帮卢家三少爷好了。至于那大少爷,反正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白修睿眼睛一亮,“母亲好计划,只要上位的人肯与我合作,谁当卢家的家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只是闵六那小子心机深沉,不知道他选中的到底是二少爷还是三少爷。”
蔡二太太冷笑着道,“家里养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若是连这也查不出来,那就都不用要了。”
管事和小厮闻声打了个激灵,连连保证会出去打探消息。
当天夜里便有人回报道,“回二太太和睿二爷,那闵六选中的果然是卢家二少爷,他身边的常安亲自与卢家二少爷见了面,两人相谈甚欢,接着卢家二少爷便去了南京路的一间民宅,把藏在里面的卢家大少爷好一顿打,然后才扬长而去。”
刚刚吃过晚饭的蔡二太太和白修睿交换了个眼神,“看来闵六也坐不住了,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帮帮卢家三少爷的忙好了。除了大少爷之外,卢家剩下的两位少爷都是姨娘所生,出身相等,只是二少爷是个残疾,出面走动总是不好,三少爷却是个健全人,又素来温和内敛,三太太更是热衷于佛事,在妇人圈里也颇有好名,只要运筹得当,三少爷也不是不能当这个家主。”
白修睿点了点头,“母亲言之有理,我这就去安排。”说罢便起身离开。
蔡二太太身边的贴身妈妈赞叹道,“还得是咱们睿二爷,行事丝毫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单是这份魄力,就不是旁人能比的。”
蔡二太太与有荣焉,高兴地道,“那是当然了,你不看是谁生的。”
贴身妈妈少不得又要赞美蔡二太太几句。
蔡二太太没有高兴太久,她忽然问道,“对了,怎么也不见睿哥媳妇?”
贴身妈妈小声道,“听说是身子不好,在养病呢。”
“又病了?”蔡二太太一脸厌烦地道,“也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家里的风水不好,自从她嫁过来之后,三天两头的生病,照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呀?”
贴身妈妈不敢多说,垂着头赔笑脸。
蔡二太太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那肚子再没个动静,我可要给睿哥纳姨娘了,总不能让我儿子一直守个药罐子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