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自然是不好。賕
白蓉萱近来不但会梦到哥哥,甚至还会梦到父亲。她自小到大从未见过父亲,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所以即便梦到了,也始终都是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白蓉萱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自然消瘦了不少。
不过她不想闵庭柯为自己担心,笑着道,“睡得还行,就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等熬过这阵最热的时候也就好了。”
闵庭柯道,“明儿我让常安多往栖子堂送些冰,你也不用节省,只管用就是了。闵家有冰窖,存了不少冰呢。”
白蓉萱道,“那东西太寒凉,用多了也不好。”
两个人正絮叨着,门房的小厮却去而复返,他一脸为难地道,“六爷,苏家三小姐不肯走,还说今日要是见不着您,就一直站在白家的大门外等着。”
闵庭柯不悦地皱起眉头来,“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想逼我就范不成?”賕
门房的小厮道,“正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传出去不好听,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闵庭柯冷笑着道,“她是来求人办事,却用这种态度,实在是自作聪明。她既然想站,你就让她站着好了。外人如何评价,谁会在乎?”何况苏家眼瞅着就要倒台了,如今这世道雪中送炭的少,看热闹得多,正所谓墙倒众人推,苏成先在上海这些年,明里暗里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要是真清算起来,可够苏成先受得了,到时候谁还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闵庭柯毫不在乎。
门房小厮见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一路跑回了大门口。
苏华莹听说闵庭柯还是不见,气得不轻。
她没想到闵庭柯做事会这么绝。
那现在怎么办?賕
回去?还是继续等?
苏华莹很快便镇定精神,挺直了脊背站在白家的大门口。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路过的行人见状,不免指指点点的。
闵庭柯和白蓉萱说了一会儿话,又去见了闵老夫人,直到用过晚饭,他才叫了连翘过来低声吩咐道,“去门房瞧瞧,苏华莹还在吗?”
连翘快步而去。
没一会儿她便赶了回来,冲闵庭柯点头道,“六爷,苏家三小姐还在大门口站着呢,小厮给她搬了凳子她也不肯坐,这会儿已经满头大汗了。”賕
闵庭柯冷笑着道,“没想到苏家还有这么位刚烈的人物!”
闵老夫人见状问道,“怎么了?”
闵庭柯便将苏家的情况以及苏家三小姐求见自己的事情一一说了。
闵老夫人皱着眉头道,“苏家的事与你什么干系?这苏三小姐又为何来找你?”
闵庭柯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谁知道呢?这么横冲直撞地来找我,难道我还能插手华洋商会内部的事情不成?她想得也太简单了。”
闵老夫人却脸色一变,“小六,你和苏三小姐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賕
闵庭柯被问得一怔,“姑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姑姑误会了什么?
闵老夫人道,“你是不是许诺过苏三小姐什么?抑或是答应过什么?”
闵庭柯大惊。
姑姑怀疑他和苏华莹私相授受?
这怎么可能呢?
闵庭柯道,“当然没有!我和她都没怎么见过几次面,更没说过几句话,连她老子我都不放在眼里,又能答应她什么?我看她是求路无门,这才想到我的。”賕
闵老夫人摇了摇头,低声道,“这番话你信我信,外人或许不这么看。苏三小姐宁可不要名声也要见你,摆明了是要赖上你,强行将你们两个绑定在一起。你们两个年纪也合适,外头传来传去很容易就变了味……”
闵庭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苏华莹的卑劣用心。
她可真敢想啊,居然妄图和自己扯上关系?
别说闵庭柯此刻已是心有所属,就算没有白蓉萱,也没她苏家三姐妹什么事儿啊!
闵庭柯气极反笑,“她可真够有意思的,非要攀咬上我,可惜我受这无妄之灾,何苦来的?”
白蓉萱坐在一旁安静喝茶,好像还没明白这里头是怎么个情况。
闵庭柯站起身,“既是这样,我就见见这位厉害的苏三小姐好了。”他转身吩咐连翘,“把人请进来吧。”賕
连翘应声而去。
闵老夫人道,“你有话要说,我和治哥先避开吧。”
闵庭柯道,“不用!你们要是都走了,这边出了什么事儿,连个给我坐证的人都没有了。”
闵老夫人道,“这是栖子堂,只要你一句话,谁敢多嘴半句?”
不过想到那苏三小姐竟然敢舍弃名声也要背水一战,她也怕侄子被人给算计了去,便不再提离开的事,缓缓端起了茶杯。
隔了片刻,一头大汗的苏华莹被请了进来。
她站了小半个下午,此刻腿肚子都打着颤,狼狈不说,人也没什么精神。賕
闵庭柯实在懒得和她周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华莹看了闵老夫人一眼,又瞧瞧一旁端坐着的白蓉萱,她咬了咬牙,扑通跪了下去,“闵六爷,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往下往日成见,救我苏家于水火。”
闵庭柯淡淡地道,“这是你华洋商会的内务事,与我并没有关系,我插手进去,名不正言不顺,旁人也未必会听。你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找李春晓,这会儿华洋商会以他马首是瞻,只要他点头,围在苏家外头的人自然就撤了。”
苏华莹道,“闵六爷有所不知,那李春晓包藏祸心,趁着父亲患病的时机,想要取而代之,又怎会轻易地撤人呢?”
说得好像李春晓要残害苏家人一般。
苏家要是不转移财产,李春晓又何必走这一步棋?
这个苏华莹,还真会倒打一耙。賕
闵庭柯的声音越发温和了,“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对华洋商会并不了解,正所谓对症下药,你还是得查清楚事情的起因,才能知道如何解决。”
摆明了就是一副不想管的模样。
苏华莹委屈地道,“闵六爷在上海滩身份贵重,若是您能出面帮着父亲说两句话,想必那李春晓也不敢造次。”
凭什么啊?
他和苏家的关系又不好。
闵庭柯道,“苏三小姐高看我了,我连自家的事情都没料理清楚,又哪有时间去管你华洋商会的事呢?何况你父亲素来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想必今日的情景早在他的预料之内,你跑来找我,他可知道?”
苏华莹一时语塞。賕
可见苏成先并不知情。
闵庭柯微微一笑,“这就是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和苏会长好好商量商量,然后再想办法解决问题吧。”
父亲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装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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