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激动地道,“六叔!我哥哥的死一定跟这个高安脱不了干系!是他干的,肯定是他干的!”寴
闵庭柯看着她道,“你为何这么说?”
白蓉萱道,“你想啊,既然南京那边的生意不好,高安为何还要一趟一趟地往那边跑?他究竟为了何事?”
闵庭柯道,“杀人乃是重罪,就算打官司,也得要实证。你这只是猜测,算不得数的。要是高安说自己正是因为南京生意不景气,所以才要去的,你要怎么说?”
白蓉萱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闵庭柯继续道,“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必定会清扫掉自己的行迹,咱们此时去查,已经落了下风,你可不能大意轻敌,要是让真凶逃走,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蓉萱重重点了点头,“六叔,我知道,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闵庭柯道,“我让洪兴在南京多留些时间,将事情仔细打探清楚了再回来。”寴
白蓉萱感激地道,“多谢六叔。”
闵庭柯微微一笑,“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白蓉萱便煎熬的等着南京和长沙的消息传回。时间进入九月,天气渐渐凉爽,白蓉萱的心却仿佛被火烤着一般,越发地不安起来。
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王德全已经养好了身子,自告奋勇地道,“治少爷,这本是咱们三房的事,六爷虽然好心,可也不能全指着闵家。如今我既然好了,能不能让我再去一趟长沙,哪管让我帮着跑跑腿,也比等在家里强些。”
白蓉萱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你是认得高安的,那高安也认得你,万一赶巧撞上了面,可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王德全一想也对,可让他就这么干等着,把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浑身都难受。寴
白蓉萱便给他找了点儿事情做,“如果高安和父亲的死真有关系,当年重庆那边帮着收殓父亲尸骨的掌柜就尤为重要了,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这件事很难。
何况当年王德全就曾经下过一番功夫,却始终打探不到重庆掌柜的踪影。
不过既然事关三爷的死,又是治少爷亲口吩咐,即便是难,王德全也没有理由推辞。
他果断地答应下来,“治少爷……要不我走一趟重庆吧?”
白蓉萱有些担心,“你的身子能行吗?”
王德全道,“治少爷尽管放心,我就算是死,也得等抓到高安这个败类,替三爷报仇之后才能闭上眼。”寴
白蓉萱还是不放心,“要不你让郑醇替你走一趟?”
王德全坚定地道,“当年陪三爷去重庆的人里,除了高安就只有我还活着,旁人怕是连重庆老掌柜的样貌也没见过,让他去,只怕也是白白浪费功夫,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做吧。”
白蓉萱只好道,“那就让郑醇陪着你,多带些人手,也不用急着赶路,要悄悄地走,慢慢地走,免得让人察觉到什么。我想着……单凭高安一人之力,怕是没这么大的能耐,能在杀人之后全身而退,背后肯定还有人帮忙出力,要是让人发现了,咱们的安排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白蓉萱能想到的,王德全自然也想得到。他脸色坚毅地答应下来,“若是在我这儿出了岔子,我愿意以命赎罪,但凭治少爷发落就是了。”
等他走后,白蓉萱赶紧将郑醇叫了过来,将刚刚和王德全的对话告诉了他,“我想着,与其让他这样干等,不如找些事情给他做。不过重庆离上海不近,路上也不太平,这会儿天气虽然转凉,可王管事毕竟上了年纪,不易走得太急。把你叫来,也是为了叮嘱几句。路上你全权照应,哪怕打听不到什么,也要将王管事万无一失地带回来,知道吗?”
郑醇见她重视王德全的身体,心中大感宽慰,感激地道,“我记着了,治少爷。”
白蓉萱道,“这次出门,动静不宜过大,你悄悄从铺子里调些年轻力壮,手脚稳重的伙计,让他们先等在城外。你和王管事就带两个小厮,轻手利脚地出门,若是有人问起,便说要去重庆那边对账,等到了城外,再与咱们的人会合。”寴
郑醇见她安排得如此周到,微笑着道,“治少爷好计谋。”
白蓉萱道,“路上尽量低调,别引起旁人的注意。”
郑醇答应下来,隔天便在铺子里选了十多名伙计,趁着夜色提前将他们送出了城。
等三天后,王德全领着郑醇和两个小厮出门时,刚走在大街上,有认出他的人便围上来道,“王管事,这是要嘛去?”
王德全道,“去一趟重庆,对对账。”
有人道,“又不是年终岁尾,这时候对什么账?”
王德全故意叹了口气,“家里小主人的吩咐,我一个跑腿办事的,哪敢说半个不字?”寴
他一脸怨气苦闷,围着的人见了,都以为他对白修治十分的不满。
便有人道,“王管事这么大年纪了,又是从前服侍过白三爷的,难不成刚回来的治少爷对你有什么不满不成?”
王德全小声道,“快别这么说,要是传到小主人的耳朵里,还让不让我活命了?”
并没有解释他和白修治的关系。
围观众人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等王德全走后,大伙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白家三房这位小少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并不怎么看得上王管事。”寴
“他年纪轻轻,又不在上海长大,知道什么利害关系?眼皮子这么浅,将来怕是要吃亏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那位治少爷和闵家六爷关系十分交好,有了闵家做靠山,谁还敢动他一根指头?”
“哎哟喂,你不会真当闵家是好心吧?那闵六爷少说也有一百个心眼子,要是想算计谁,眨眨眼睛就能让对方倾家荡产。黄鼠狼给鸡拜年,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三房的那点儿家业,最后说不定都要落到闵家的手里。”
“不至于吧?闵家家大业大,还差那么一口吃食?”
“这可不好说。你没听说吗?越是这种大家大业的,越是小气,蚊子肉也是肉啊!”
“王德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个黄毛小子指使得一愣一愣的,我要是他,这会儿早就告老还乡了,何必受这个冤枉气?”
“你可得了吧!换做是你,更舍不得金银财富。白家是什么人?指缝里流出的都够咱们花一辈子的了,王德全这些年没少得好处,怎么舍得走呢?”寴
说了足足半天才散。
白家新回来的治少爷瞧不上劳苦功高的王德全一事,也就这样传了出来。
白元则听说之后,还特意派了白修朗上门,“治哥,外头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蓉萱当然不能说这都是自己和王德全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故布疑阵。她笑着道,“这些流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了这阵就好了,四哥不用担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