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跟狱卒计较,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两碎银后,轻声细语:“兄弟,帮个忙?”
狱卒见钱眼开,脸色微变,当即蹲下,“说说看,怎么帮?”
见狱卒好收买,她从空间中拿出那对江君易赠送的耳环。
“帮我把这对耳环交给韦府的秦斓夫人,然后告知她我在牢中即可。”
“韦府夫人?你这妇人还认识县里的老爷?”狱卒细细打量苏暮清。
他发觉她除了穿得普通,气质却是上乘,也不像是农村养出来的。
“认识,那是我义姐。”苏暮清边说边把碎银和耳环递给狱卒,“办妥后,再给你一两。”
“成!等消息吧!”狱卒接过东西。
一下子能得到二两,还能摸清楚她是否是韦府夫人义妹,这趟跑腿也不算很亏。
苏暮清在狱卒起身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说道:“拿了我的钱,务必要快点将东西送到,若不然老天知晓你拿钱不办事,你会遭报应的。”
都说疑人不用,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得这么说。
关键时候,乌鸦嘴还是很管用的。
狱卒不想跟她这样一个妇人计较这么多,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拿了东西就走。
然而狱卒离开后,没有第一时间去韦府,而是拿着钱去喝酒。
喝到一半,遇到耍酒疯的,将他给打了一顿。
他打不过,肚子一人,身份也压不过,只得灰溜溜走了。
可没走几步,就被一辆马车给撞了,幸好只是擦伤。
接下来他在街上变得如履薄冰,最后不知不觉走到韦府门前。
他猛然想起她在牢房说过的话:拿钱不能办事,你会遭报应的。
自己从未这样倒霉,她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快点办妥吧!
韦府门房看到是衙役,上前讪讪一笑,“官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们夫人开始叫秦斓?”
听到是找自家夫人的,门房表情一变,“是。”
下一瞬,衙役掏出一对耳环递给门房,“这是牢中一位美妇交予我,托我交给你们夫人。”
“啊?”门房愣愣地看着耳环,“就这?”
“就这。”
说完,衙役转身就走。
东西和话都带到,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门房怔了好一会儿,才快步走进府中。
牢房中。
苏暮清靠在牢门上,双膝屈起,抱着膝盖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一个狱卒走到牢门前,要刀鞘捅了捅她的肩膀,“有人要见你。”
这个狱卒不是刚才替自己送口信的那个。
不过算一下韦府和牢房这边的距离,她以为是斓姐带大块头过来了。
但等她跟着狱卒走到外面偏僻的地方时,才发现找她的竟然是林通。
“人在这,一盏茶功夫。”
“哎,多谢官爷,小小敬意,请笑纳。”林通笑眯眯地将一两银子塞到狱卒手中。
等狱卒走后,林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苏暮清,给俺五百两,这件事就算了,咋样?俺也不用你一下子都给俺,你签个字据,一个月给俺五十两就成,慢慢给够就成。”
苏暮清不屑地勾了勾唇,眼里笑意未明,“哦?五百两?你媳妇的命还能坐地起价的?”
这林通果然有问题。
“别废话,俺跟你说钱,你别跟俺提俺媳妇,俺就问你给不给?”林通不耐烦道。
他今儿前前后后花了二十两了,要是不能从这女人身上把钱捞回来,自己就亏了。
“我一个农妇,哪来的五百两给你?”苏暮清笑着反问。
还真是脑子有病!
五百两?亏他说得出口。
林通冷哼一声:“你别以为俺不知道,你给人看病攒了不少钱,大江又在县里干活,你俩肯定有钱,你还认识县里的老爷夫人,每个月给五十两,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就算不是难事,我为啥要给你?人又不是我杀的。”苏暮清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通气急败坏,他完全没想到这女人都到牢里了,还这么不怕死。
“我不喜欢喝酒。”苏暮清抿嘴一笑,美目之中眼波流转,“不如你告诉我,是谁动手的,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啊,赏你一个铜板花花也成。”
“俺不知道。”林通咬咬牙,底气却是不足。
“是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还是……人就是你杀的?”
“俺才没有杀人!”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在上面签字画押,俺保证等会儿你就能离开牢房。”
闻言,苏暮清嗤之以鼻,没再理会。
她要离开这里,用得着听他的?
不过看他这样,就算人不是他伤的,他也肯定知道是谁伤的。
见状,林通接而恐吓道:“这牢房的老鼠饿得不行的时候就会吃人,特别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还有同一牢房的男人,每到晚上就会兽性大发,到时候可没人管你。”
苏暮清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自保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她能伤人,也能救人。
谁敢动手,她自然不会客气。
眼看着一盏茶的功夫快到了,林通干脆就威胁道:“你要是不签,你信不信你的家不得太平?”
“你不怕死,可以碰一下他们,看大江会不会把你大卸八块。”苏暮清讥笑道。
真是笑死人了。
以为她是寡妇带娃好欺负呢?
忘了还有大块头在是不是?
“你……”林通话语一顿,想到江君易那张脸,不禁害怕地吞咽口水。
狱卒这时正好过来。
林通咬牙切齿收起手中的纸,恶狠狠道:“等着瞧,别说俺不给你机会。”
苏暮清面不改色地看着林通那张丑恶的嘴脸,“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你可以走了。”狱卒看了林通一眼,押着苏暮清回牢房。
林通气愤地走出牢房,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一道黑影出现在树后面。
他刚走到树下,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林通,事情办得怎样了?”
“没辙了,啥办法都试了,那女人说啥都不肯签字。”
“你咋这么没用啊……你说,现在咋整?”
“俺先回村将俺婆娘下葬,死无对证,也能再关她几天,到时俺再去让她签字。”
“成吧成吧,我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