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赐将裤脚拉起来后,苏暮清看着那肿大一圈的伤口,表情变得凝重。
“这伤口也是吴德那庸医包扎的吗?”
“不是,是我们县里一个郎中。”
“看来这郎中的医术也是半桶水啊!”苏暮清叹息,伸手将布条都解开。
林天赐不解,“为何这样说?”
苏暮清便解布条边解释道:“伤口本来不严重,包扎成这个样子,密不透风,根本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何这伤口一直不见好,还变得愈发严重,在下受教了。”
将布条解开后,她认真检查那蓄脓的伤口。
“林少爷,你服了那庸医乱配的药,体内积了毒素,而伤口又没有妥善处理,这毒素已经蔓延全身,最为严重的还要数你腿上的伤口。”
“这么严重?”林菱香眼里都是惊愕,反应过来后眼眶一红,“恩人,我哥哥的身体……你跟我说实话,能治吗?”
苏暮清点点头。
“体内的毒是因为药材相克产生的,但因为服用的药材很杂,所以奇迹的控制了毒性,如今只要处理伤口,再服药将毒素排出,就好了。”
闻言,林菱香松了一口气,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恩人,我哥哥就拜托你了。”
“放心。”苏暮清抬眸,“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准备东西。”
说完,她转身走进小房间,将需要用到的药都配好,将手术工具也准备好。
林天赐的情况只需要做一个微创手术,也就是刮骨疗毒。
将发臭发黄的脓血都给清除,还要将骨头上附着的杂质给刮掉。
这个过程不能用麻药,只能靠林天赐硬挺。
不一会儿,苏暮清拿着刮骨剔肉用的工具走出来。
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时,林家兄妹俩不由得发怵。
“恩人,这就是给我个医治的东西?”林菱香头皮发麻。
那明明是刀子啊,还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是散发着寒光的。
“对。”苏暮清头也不抬地回答,她再检查拿出来的东西有没有错漏。
林菱香咽了一下口水,“恩人啊,你这是打算怎么帮我哥医治?”
“刮骨疗毒,将伤口彻底处理好,这样才能抱住他这条腿!”
检查完东西后,苏暮清让阿金扶他家少爷去床上躺着。
见阿金和林菱香都没有走出去的意思,她拿起刮刀,笑问:“接下来的场面或许会有些血腥,你们确定要就在这里?”
“没事的恩人,我在这陪我哥。”林菱香避开看刮刀的目光,双手微微颤抖。
见状,苏暮清没有再说什么,而且找来一根干净的棍子给林天赐,“咬住,不管有多疼,都要咬牙忍着,不要乱动。”
林天赐颤栗不安地看了一眼,紧紧握着棍子,并未放进嘴里。
可当她下刀的时候,他立刻就疼得眼球暴凸,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
苏暮清见状,劝道:“林少爷,你还是咬着木棍吧,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没事,我可以的。”林天赐咬牙切齿地回道。
苏暮清内心叹了一口气。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有他疼的!
正如她心里所想,林天赐接下来疼得眼泪哗啦啦地流,但他还是拒绝咬木棍。
当处理到骨头的时候,他已经疼得晕过去。
可她的每一刀都仿佛凌迟之刑一般,让人胆寒心颤,也将他活活疼醒。
就这样疼晕又疼醒,如此反复之后,她的手劲渐渐放轻。
林菱香在一旁瞪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
也不知是强撑还是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的。
苏暮清将林天赐的伤口缝好之后,将药粉洒在上面。
此时的他已经被折腾得连喘一口气都需要花很大的力气。
林菱香捂着嘴巴,眼里泛着泪花,“恩人,我哥他……”
苏暮清浅笑安然,“有我出手,你就将你的心放好就行。”
“谢谢你恩人,你是我们兄妹俩的大恩人!”
“别恩人恩人的叫了,我叫苏暮清,比你小,你叫我暮清就行,我叫你菱香姐。”
这一口一个恩人的,听着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林菱香点头,“暮清。”
处理完林天赐的伤口后,苏暮清去厨房给他熬了药。
一碗药下毒,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药真的有这好处,林天赐瞬间觉得身子轻快不少。
林家兄妹俩一直待到黄昏才和江君易一块去县里。
他的伤每隔几日就要复检,回泰禾县的话,来回折腾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们兄妹俩在文阳县也有旧相识,可以去借住一段日子。
这事之后,苏暮清每天按部就班。
清晨起来先准备吃的,然后干家务活,再然后给三水娃儿检查水痘的情况,之后得空再去制药的棚子那边看看。
看完之后,她又去地里瞧瞧开垦情况。
几日过后,地里的开垦工作已经完成一半,草药苗也育好了,今天就可以栽种。
有她带领着,种药的村民很快就上手了,大家在地里有说有笑的。
就在她打算去芭蕉树底下休息的时候,虎蛋和虎妹从家里跑来,说家里又来人了。
“嫂嫂,那个讨厌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