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君易嘴上这么回应,目光却紧盯山洞。
下一瞬,他就看到她从黑暗中拖出一个箩筐。
看着满满当当当的箩筐,“媳妇,没有亮光,你能看得到里面的东西?”
“能。”苏暮清心虚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来,快搬去推车上。”
媳妇在撒谎。这是江君易在听到她话后的第一想法。
他心不在焉地将箩筐扛到推车上,心想自己要不要好好问一下他媳妇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在他媳妇身上发生的离奇事情也挺多的,媳妇要是想说,早就跟他说了。
自己要是刨根问底,媳妇不开心怎么办?
想到这里,江君易的眉头凝着几分纠结。
苏暮清这边,她心里也是忐忑的。
她想的是如果他开口问了,自己没有实话实说,他生气会怎样。
就这样,一阵忙碌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媳妇。”
“啊?”苏暮清一愣,急忙抬头,心也因此砰砰直跳。
她以为他是要问她藏东西的事,结果他却笑着伸手帮她擦汗,“辛苦了。”
苏暮清脱口而出,“你要跟我说的,就这?”
“不然呢,还要说什么?”江君易一副体贴的好丈夫模样。
“没,没什么。”
既然他不问,那她还是不说好了,等他主动问了再说,毕竟这些事挺天方夜谭的。
要是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的谎去圆,太头疼了。
在他心里,他想的是她想说的时候会主动说,所以他也在等她主动问。
不过这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夫妻俩的感情。
回到山下,江君易把所有东西都归类放好,那些被搬走的新家具就只能等改天再去县里买了。
一个时辰后,村民陆陆续续出现在苏暮清家的院子里,排队的人很快从院子排到外面村路上。
“大江媳妇,俺家人多,能多给一点吗?”
苏暮清摇摇头,解释道:“抱歉,我必须公平起见一视同仁,不管一户有多少人,能给的只有这么多。”
闻声,村民叹了一口气,捧着米粮离开。
其他人本想着趁机多要点的,见状,知道不可能,也就没有再开那个口。
半个时辰后,苏暮清在纸上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她必须做好记录,免得有人贪两份。
“好了易哥,将剩下的都收回去吧!”
还没等江君易动手收拾,何婶抱着小木桶边跑边喊:“等等俺,俺还没有拿呢!”
苏暮清和江君易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等何婶过来看到东西都收起来,怒火中烧,“大江媳妇,俺都说俺还没有拿呢,你咋给俺收起来了?”
“我说过了,不会给你免费的,但你要是写欠据,我倒是可以把你想要的给你。”
何婶嚣张的气焰降下,“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苏暮清答非所问,“要,你就签下欠据摁个手指印,要是不要,赶紧抱着你的小木桶离开。”
随后,她从旁边抽出一张纸。
何婶看了一眼,“俺不识字,你要是坑俺怎么办?这上面写了啥?”
苏暮清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指纸上的几个位置,“这里写借多少米粮,这边写什么时候归还,这里签字画押。”
何婶在心里打了一下算盘,说道:“好,那俺借二十斤米,三年后还。”
“斤两虽然不算很多,但借的年限太长,我不同意。”
“啥?你不同意?你不是说只要签字画押就成了吗?”
“你看这行字。”苏暮清抬头指了指括号里面的字,“这上面写着借米粮五十斤内,不得超过一年归还。”
何婶一听,以为自己捡到便宜,眼里露出贪婪的精光,“那俺借一百斤,十年后还。”
“也不行。”苏暮清摇摇头,唇角扬起一个端庄优雅的笑容,“你的信用资质不到位,你在我这里的诚信,只能借一斤,并且秋收后还。”
想把她当咩咩羊来薅羊毛?
想得美!
一旁的江君易看到自己媳妇这副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果然,耍人还是得看他媳妇的,这样比较有趣。
何婶将手上的木桶重重放在桌子上,双手撑桌沿,气急败坏地看着苏暮清。
“俺认为你在耍俺?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你要怎样?秋收后还,也就宽限这几天,你故意的吧?”
可不是在耍你?苏暮清腹诽。
“对,我就是故意的,所以你要还是不要?”
这么直白的一番话呛得何婶无言以对。
可家里的米粮面都没了,要是不要,她和她儿子接下来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要!”何婶不满地将装米的木桶递过去,“一斤就一斤。”
现在真是得不偿失。
要是自己不开口,还能有两斤米。
可现在,也只能得一斤,还是借的,真是亏了!
看到何婶脸上的懊恼,苏暮清憋着笑,低头在欠据上写下何婶的名字,随后让后者画押。
确定没有人再过来借米后,她和江君易才将剩下的都收回粮仓。
村中的事情平息下来,江君易在村子里又呆了一天才回县里。
他先是去济生堂一趟,告诉掌柜让大小洪秋收后再开工,随后才回韦府。
刚到韦府,门房就拉住他,“江护卫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啊,咱县里出了大事了。”
江君易一脸狐疑,“什么事?”
“就那些山贼啊,就那个黑风寨啊,让朝廷派下来的将士给一锅端了,听说知府千金就是从山贼窝里救出来的。”
“然后呢?”江君易点点头,他当时就在现场,当然知道这件事。
“然后……”门房看了看四周,凑过去在江君易耳边神秘兮兮地道来。
“那知府千金是从山贼头头的床上找到的,估计什么都发生了。”
“我还听说她和山贼有勾结,她爹被她连累,从知府变成一个小官员。”
“还有咱县的县令,查出和山贼有关系,也被摘了乌纱帽,过些天就会有新的县令过来。”
听完后,江君易再次点头,纳闷地看着门房,“你干嘛要这么小声说,这不是事实吗,你咋衣服害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
“对哦。”门房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悄悄话说习惯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见状,江君易没有再说什么,迈腿进府。
就在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出现在韦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