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山、楚府、鬼煞门丫头你想回哪里?”他轻声地问我。
“你去哪里多?”
“我到处去,居无定所。”
“那我跟着你。”
“不行,你会成为我的负累,两个人目标大,并且不方便。”
“我的武艺高强,堪比你的头号杀手,我只会助你,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你会让我分心,最好就回楚府那里乖乖等我,但我不在,别上酒肆那里招摇。”
“如果我一定留在你身边呢?”他低头沉吟。
“不行。”他很果断地拒绝我。
“如果我一定要呢?”
“如果一定要。以后就得该穿男装,做我的随从,跟在我身边,别再到处跑了,如果再闯祸,我不会救你。”
“不是妻子吗?”门主夫人的地位可比一个小厮高多,怎么地位下降了?
“无人的时候就是妻子,有人的时候就是我的随从。”
我对这个身份不是很满意。
“放心,给一个身份你而已,我只怕将来有人知道我心之所系,对你别有用心,我担心你的安全。”
“地位比冷佚高吗?”
“高”听到他这样说,我心中窃喜,这次我还不将他踩在脚下?
“在我的心中你高,在其他杀手眼里他高。”
他这句话让我实在泄气,原来说到底还是他高。
“差多远?”
“差多远?他是鬼煞门头号杀手,你还未入级,差多远,你自己算算?”
他懒懒地朝我笑,我瞬间黑脸,收拾碗筷就走,而他都懒懒抬头赏月。
“懒死了,也不帮忙?”
“还要干活,那娶你干什么?”
我再次黑脸,就算是不能圆房,也不能将我当仆人?我愤恨拿着碗筷走,想不到他竟然走过来夺过我的碗筷,跟我一起收拾起来。
“不是娶我当丫鬟的吗?什么时候——”
“小嘴再说那么多,我会堵住你的嘴。”
他将脸凑过来。秋波荡漾。
看他这般满脸含春的样子,吓得我猛地推开他,他却在一旁看着我轻笑,温和得让人心静如湖。
“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还得等,濯傲关闭了城门,来往商贾、路人都仔细搜查,要离开很难,现在整个京城戒严,酒肆、客栈、破庙、山林都在层层搜寻。”
“大批士兵在京城滞留,如果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好在这里地处偏僻,又有连绵青山做天然的屏障,这里估计没那么快搜出来,你们也趁这段时间调整身体。
“估计濯傲那天根据身形已经认出冷佚,并且他多日未回皇宫,他那天一露面就遭到狂堵拦截。”
“如果不是濯傲想从他的口中探出你的下落,下了命令,要留活口,估计他那天逃不回来。”
“但游龙派上上下下现在全都在濯傲手中,现在整个武林已经人人自危,濯傲宣称,十天冷佚再不出现,就处斩游龙派的大大小小二百人。”
他轻描淡写地跟我说着,我竟没想到事情竟然变得如此严重,手一颤,差点将手中的碟子弄翻。
“那冷佚他——”
“不会出去。”他斩钉截铁地说,那这二百人的性命岂不是——
“濯傲越是残暴,处死的武林中人越多,他的威信就越低,本来所有人寄托他登基后一反他父皇过去的残暴嗜血。”
“如果他依然如他父皇那般,残暴不仁,大批杀戮,长期被压得抬头的子民看不到一丝希望,就会绝望,这正符合我的心意。”
“冷佚刚好可以从明转暗,暗中统领整个武林,成为抗击朝廷一股重要力量,到时民怨深,濯傲手中的鲜血越多,我们越有利,我就慢慢等着,等将来有人忍不住揭竿而起,怨气直冲日月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他的眸子散发出一抹犀利的光芒,但却稍瞬即逝,这时我觉得他就如盘踞在高岗的猛虎,等猎物一出来就凌空而起,直扑而下。
“觉得很残忍是吧?”
他问我,我不吭声。
“你留在我身边,会发现一个更加残忍、冷血的银狼,终有一天我会用我这双手颠覆整个王朝,亲手将失去的东西一样样夺回来。”
他微微仰着头,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如一个独立高峰,笑看风云变的一代霸主,让人不忍直视。
但没想到就这样一个人,竟然肯弯腰清洗那碗筷,一切似乎是自然不过的事情,想他在无量山也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
弄好了一切,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厨房。
“丫头,改天师兄亲自下厨,为丫头准备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可好?”他突然从后边搂住我,整个身体贴了上来。
“你肯?”
“为丫头我肯。”
“这有多难的事情?”
“要不明天晚上?”
“不行,冷佚在这里,不想给他看到,并且我只弄给吃。”
他紧贴的身体微微发热,他还是那么爱面子,他轻咬着我耳垂,一点一点,心随着他轻吻而跳动,静静的夜晚,两人的气息渐渐乱了。
“我娘呢?有消息了吗?”我的声音在他的轻吻下微微颤着,听到问我娘的消息,他竟正经起来,松开搂住我腰的手,大而温暖的手牵着我慢慢往前走。
“你娘的消息断了,三天前我出去之时,探子给我汇报。夏家一夜灭门,大大小小二百余口无一幸存,就连府中的哑奴也难逃魔掌。”
我浑身僵了一下。
“究竟是谁能有这个能耐一夜将夏府灭门?“我惊愕地问他。
“鬼煞门。”
“什么?”
“笨丫头,是鬼煞门被人嫁祸了,有能力让濯国右丞相一家两百余口,放眼整个江湖,就我们鬼煞门,不知道这次是处心积虑的嫁祸,还是只为简单地转移视听,但无论如何总之这次我们跟朝廷扛上了。”
他虽然说得平静,但平静之中却让我感到波涛汹涌,暗潮阵阵。
究竟谁有这个胆量敢嫁祸鬼煞门呢?
“师兄,你不是派人暗中监视夏程南的一举一动吗?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派过去的暗探,武功、轻功都一流,但当晚全被杀了,一个不剩,尸体并没留在夏府,被弃置在一处荒郊,有一些是服毒自杀,但更多的是被一剑封喉。“有一部分我查看了一下,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死相极为恐怖,双眼大大的,似乎生前受到了惊吓。”
夏府的人死相各异,但很多死前都绽放着诡异的笑容,在我所看的书里面,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也有一些满身血污,被乱刀砍死,死相恐怖,整座夏府如森冷的阎王殿。
若是万花宫所为,那就是我们打草惊蛇,他怕我们查到他们,直接就斩草除根,一个活口都不留。
这万花宫的确是神秘得很,并且不是一般的江湖组织。
但在夏府遍地的尸骸里面,他们发现了我们鬼煞门的一块令牌,所以所有人都认定我们鬼煞门收了重金,竟然敢与朝廷作对,朝廷震怒,下令追查真凶,一旦发现是鬼煞门所为,派兵围剿。
“那怕不怕?”我抬头望着他,手脚冰冷。
“手还是那么冷。”
他微微皱了皱眉,紧紧握住我的手,点点暖流从他的掌心传到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我自己躲在这个茅屋患得患失的时候,他竟然独自承受了那么多,我反过身子紧紧搂住他。
“丫头,师兄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因为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妻子,因为我要牵着你的手走很远很远的路,看尽天下风景,我要亲手为丫头做一顿饭,我要抱着自己的妻子进洞房。”
“连冷佚那么小,都与人春风一度了,我都不小了,还没有与丫头进圆房,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我怎么舍得死,又怎甘心死.”
我轻捶他的胸膛,羞红了脸。
他轻笑出声。
那晚,月朗星稀,夜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