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这几次见面联系起来就会发现,苏倦每一次出现,都会比上一次要强上一些。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还只是猫。
第三次见面就已经可以附在人身上。
而第四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再依附任何人了。
要是按照这个逻辑推算的话,那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倦定然是附在比猫更小的东西上。
想到这,折厌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记不起他跟苏倦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也终于明白苏倦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的原因。
或许不是说不出口,而是不敢说吧。
毕竟,有些事情一说出来,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而她现在根本认不得他,又怎么会信任他,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呢?
见折厌迟迟没有回应,苏倦心底就不禁打起鼓来。
怎么办?
此人若真是折厌的爹,那一定和折厌一样聪明。
连折厌都能看穿她的谎话,此人……
就在苏倦犹豫着应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个谎圆过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折厌突然开口了:“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的年代的确已经很久远了,硬要你想起来也的确有些为难你。”
“对!”听到这话,苏倦简直在心底欢呼。
虽说此人和折厌长得真的很相似,但……
不得不说,此人可比折厌好说话多了!
苏倦雀跃,也再度腾起了一抹蒙混过关的希望。
可不等她多想,折厌的声音便又传来了:“那不如你就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和折厌相依为命吧?”
“啊?”苏倦愣住。
折厌被她的反应逗得轻勾了勾唇角,也很快接下:“按照你的说法,你认识折厌的时候,他才三岁,而你想要与他相依为命,年纪就必须比他大,否则要如何照顾他呢?
而你明明比他大,明明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明明可以撇下他去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守着他?”
“我……”折厌的话音落,苏倦便下意识的开口。
在她看来,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她只要说看折厌可爱,或是看折厌可怜,就能把它解释过去。
但她才吐出一个字,根本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眼前的折厌就突然凑近,连脸上的表情都多了几分诡异的温柔:“说,你接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要是换了平时,有其他人问她这个问题,她一定会立刻否认,说自己一点目的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心和对折厌的喜欢。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此人,一对上他那温柔又诡异的笑容,她想说的话就全都哽在了喉头。
好强大的压迫感!
明明是闭着眼睛的,明明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明明……
但她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仿佛整个人都被他震慑住了,嘴巴能张开,喉咙里却连一个单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任由他压迫,只能……
“我……我没有目的,我真的没有目的。”好似忍受着极大的恐惧,苏倦连眼眶里都溢出了一抹晶莹,小嘴更是瘪得仿佛随时可以垮下来。
之前不管杀过多少人,多少鬼,折厌心底除了兴奋外,都很难再有其他的感觉,更别说是愧疚之类的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苏倦这模样,他竟然莫名有种自己是个坏人的感觉,心底也莫名涌出了一丝自责。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而如今,她才刚醒,连心智都还没有恢复,他就这么逼着她。
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了?
折厌第一次认真思考了,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的这件事。
犹豫了片刻,终是轻叹了口气:“我又还没对你做什么,你别哭。”
“谁哭了,我没哭!”苏倦猛地咬住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而她越是表现出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折厌就越是扛不住,干脆不再追问,柔声安抚道:“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真的吗?”苏倦怯怯的抬起头,显然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
虽说眼前人真的长得很好看,也一点都不像是坏人的模样。
可……
人不可貌相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在折厌那里学会了,也深刻的明白,并不是长得好看,长得温柔的人就真的温柔,甚至,他们还有可能比普通人更凶残。
“真的。”折厌好声好气的哄到,那模样,仿佛展现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耐性。
而在他的努力下,苏倦也终于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瞪大,眸底尽是认真与疑惑:“那你到底是谁?和折厌又是什么关系?把我绑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
“我……”折厌下意识的想要回答苏倦的问题,可开口的那一瞬间,也突然理解了苏倦刚才那种想回答却回答不了的感觉。
这……
这要他怎么说?
他是折厌?
那苏倦如今记忆里的那个七岁小折厌又是谁?
折厌犹豫了片刻,终是跳过了这个问题,只解释了他最想解释的部分:“我不是折厌的爹,你也不需要喊我爹。”
“你不是折厌的爹?那你们俩怎么长得那么像?”苏倦皱眉。
“我……”折厌刚想胡诌一个理由。
可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苏倦就猛拍了一下大腿:“啊,我懂了,你是折厌的哥哥对不对!”
哥哥?
折厌心想,算了,当自己的哥哥总比当自己的爹好,所以也顺着苏倦的话点点头:“没错,我就是他哥哥。”
“原来是折厌哥哥啊,苏倦刚才无礼了,希望哥哥不要见怪,不过……哥哥把我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哥哥有事吗?”一听对方是折厌的哥哥,苏倦也赶紧堆上了笑容,讨好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没有绑你……”折厌刚想解释,可话才说到一半,却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绑了你?”
苏倦挠了挠头,声音明显也不好意思:“因为这么好的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睡着前分明是在山中的小破屋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