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现在竟然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来吸引心仪之人的注意。
这……
可咋舌归咋舌,阿泽还是很快灵机一动,故做惊讶的大喊道:“劫主的手这是怎么了?”
“手?”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满了戏剧性,所以苏倦的注意力也瞬间就被他吸引了过去。
“对。”阿泽一边回答,一边低头从药箱中翻出金疮药和纱布,也不等苏倦反应,便一股脑的塞进了她手里。
塞完还不忘毕恭毕敬的来了一句:“那就麻烦苏姑娘了。”
“嗯?”苏倦愣了愣,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让她给折厌上药的意思。
只是……
苏倦的目光落到折厌手背的那条小血痕上,眸底明显泛着几分不解。
这么小的伤口也需要包扎和上药?
那她的是不是得快点,否则包晚了,这伤口怕是就得自己愈合了吧?
好似能看出苏倦的心思,阿泽也赶紧朝她眨了眨眼。
那眼神就仿佛在说:祖宗,别犹豫了,让您上您就快上吧,再不上,等这伤口真愈合了,劫主又该不开心了。
苏倦虽然不明白阿泽的眼皮子究竟在抽什么筋,却很快就从折厌那里感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心底咯噔了一下,也明白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犹豫。
毕竟,不管是多大的伤口,以她如今身份都应该表现出紧张和关心才对。
她怎么能犹豫呢!
想到这,苏倦也赶紧在脸上扯开了一个笑容,朝着折厌甜甜道:“师兄,让我来帮你上药吧。”
“不过一点小伤,有什么可上的。”折厌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非常诚实的把手伸了过去。
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样,都白得近乎透明,五指修长,直接分明,连指缝都干净得找不出一丝尘埃。
若一定要形容,那说他这双手是白玉精雕而成的,也不为过。
而手背上的那一道猩红,就仿佛白月光上的那一抹朱砂痣,妖娆,醒目,摄魂夺魄。
看得苏倦心底都忍不住轻颤了颤。
苏倦没有什么给人上药的经验,毕竟她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所以即便受伤,她也不会怎么上心。
即便是从山崖上摔下去,摔得全身的骨头都断掉了,她也只会在原地躺着,硬等全身的骨头自己长好,才再行动。
而这么精致的上药,对她来说更是第一次,所以苏倦虽然已经全神贯注,可看起来却仍是一副笨手笨脚的模样。
她努力回想之前在医馆看大夫替别人上药的情景,这才先拿出一节干净的白纱布,替折厌擦拭了一下伤口,然后再用阿泽给她的金疮药点一点的洒在折厌的伤口上。
按理说,这么一点小伤,就算不上药都不可能会疼。
可要粉撒下去的那一瞬间,苏倦还是察觉到折厌的手轻颤了颤。
这……
怎么回事?
难道是阿泽给的金疮药有刺激性?
想到这,苏倦就忍不住瞪了阿泽一眼,好似责怪。
阿泽被瞪得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多问。
而不等他想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白眼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倦的声音便传来了:“师兄疼吗?”
疼?
阿泽愣住。
这可是他精心研制的金疮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好,又怎么可能会疼呢?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劫主多重的伤没有受过?
连那深可见骨的伤他都不曾喊过疼,又怎么可能为这么一点随时都有可能自己愈合的小伤喊疼呢?
阿泽轻摇了摇头,觉得苏倦就是问了一句废话。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因为这句废话,听到了这辈子最不可能听到的一句话。
“疼。”折厌懒懒的靠在一旁的床沿上,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托着头,眉眼轻垂,竟然连声音都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这……
阿泽震惊的抬起头,却又很快怕被发现似的垂了下去,心跳如鼓,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不太真实了。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折厌居然会喊疼,还是为了那么一点小伤喊疼?
阿泽震惊的同时,站在一旁的阿雪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他们俩这一惊一乍的模样,顿时就惹怒了折厌,只见他单手托着的头又歪了歪,连声音都徒然多了几分诡异的温柔:“疼得我都想杀人了,你说怎么办?”
“噗……”苏倦撒金疮药的手猛然一抖,只觉得一个鬼头现在有两个大了。
虽说阿泽给的金疮药可能会有点刺激,但就这么点小伤口,应该还不至于疼到想杀人的地步吧?
最重要的是,折厌刚才的那个语气是怎么回事?
想杀人还跟她商量?
这要她怎么接话?
她总不能说既然师兄想杀人,那就杀了我给师兄助助兴吧?
或者,师兄,你别杀其他人了,就杀我吧,杀我痛快,我有自我愈合的能力。
你看我这脖子,砍一刀它还能再长,砍一刀它还能再长,砍起来多好玩啊!
苏倦纠结得不行,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对劲。
阿泽和阿雪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都很清楚,折厌刚才的那话是对谁说的,所以皆是求助般朝苏倦看了过去。
那模样就好似,现在能救他们的只有苏倦了。
所幸的是,苏倦也没让他们失望,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朝折厌眨了眨眼:“那我帮师兄吹一吹吧。”
“吹?”折厌愣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苏倦这波究竟是什么操作。
但不等他多想,就见苏倦撅起嘴,小心翼翼的把唇凑到了他受伤的位置:“呼……呼……”
折厌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茫然的歪歪头,这才开口:“你在做什么?”
“师兄不是觉得疼吗?那我就帮师兄吹一吹。”苏倦说罢,又很快讨好似的补充道:“我看人家疼的时候都是这么干,师兄别担心,乖乖让我吹完就不疼了。”
不疼了,就不用杀人了。
苏倦暗暗在心里补上了这一句,只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到了极点。
只是这样吹两下就不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