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却瞬间就被激怒了:“师兄,师兄,你除了会拿劫主来压我们还会什么?是,劫主确实很有本事,也很厉害,我打从心里佩服他,但你算得了什么?
你不过就是那些想攀附劫主的众多女人之一,你不过就是幸运的一点,正好成了劫主的小师妹,正好被劫主带回了劫楼,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凭什么不把别人当人,就因为我弟弟冒犯了你几句,你便让劫主挖了我弟弟的眼睛?
呵,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为我弟弟报了这个仇!”
一看为首的男人明显已经豁出去了,苏倦也立马吓得否认道:“不是,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不不不,应该说这件事情虽然因我而起,但绝对不是我去跟师兄告的状,也绝对不是我让师兄把你弟弟双眼挖掉的。
虽然我也知道现在不管再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都无法挽回你弟弟的眼睛,但你也不用那么冲动,非要跟我来个玉石俱焚吧。
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的,你放心,我知道你弟弟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所以不管你们提出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
苏倦努力想要说服为首的男人。
倒也不是因为怕死,而是……
今日侍卫不过是出言冒犯了她,就已经被折厌挖掉了双眼以示惩戒。
这为首的男人要是真因为此事伤了她,那……
所以,她真正想保护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兄弟俩。
可很显然,这兄弟俩都理解不了她的苦心,还以为她是怕死,皆是冷笑了起来。
侍卫更是急不可耐的开口:“哥,快别听她废话了,杀了她,然后我们立刻离开,这深更半夜的,等劫主第二天发现,咱们也已经跑远了。”
“好。”似乎是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为首的男人也不再多说,拔出刀便朝苏倦走了过去。
眼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在月色下泛着死亡的光芒,那些困恼了苏倦多年的恐怖记忆也尽数浮上了脑海。
不,她不想死。
她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她的力气本就比一般的姑娘要大,再加上如今真是拼了命了,所以连几个人都没能摁住她,硬是让她给跑了。
见苏倦竟然腾出了手来,为首的男人也连忙指挥其他人喝到:“还不赶紧把人摁住,今天晚上没吃饭吗?怎么一个个都跟废物似的?”
为首的男人急眼了,其他几个人也赶紧手忙脚乱的追了上去。
先是一人横出脚,狠狠将苏倦绊到在了地上,再是几个人迅速摁下,一点都不给苏倦有多余的挣扎机会。
苏倦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双手撑在地上,瞬间就磨破了皮。
而不等她反应,摁着她的人就好似担心刚才的事情会再度发生,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绳子,便将她整只鬼反手捆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苏倦挣扎道。
“放开你?”为首的男人冷笑了一下,举着手中的匕首便朝苏倦走了过来:“呵,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只会求饶了?”
“我劝你最好别乱来,否则……”苏倦想说,否则遭殃的肯定是你们。
但不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为首的男人已经一匕首狠狠从她后背刺入了。
那肝胆俱裂的疼痛瞬间传来,猛烈的刺激着她的神经,疼得她几乎当场晕死过去。
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头里,她连一个单音都吐不出来了。
整个脑子都仿佛空白了,唯一能留存下来的只有两个字:折厌。
还不适应疼痛的苏倦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却还是觉得累。
很累很累。
累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意识模糊的她听得不太清楚,只是依稀听见有打斗的声音,有人的惨叫声,还有……
对了,还有人喊她苏倦。
而且这个声音还非常耳熟,是……
折厌!
是她出现了幻听?
还是他真的来了?
苏倦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生怕眼前空空如也,仅存的希望也会瞬间落空。
可不等她把眼睛完全睁开,那抹霜白的身影便印入了眼帘。
他一袭白衣站在黑暗之中,就仿佛浑身散发的光芒的神祗。
他来救她了。
他又一次救了她。
想到这,苏倦的双眼也立刻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便簌簌往下掉:“师兄……”
原本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折厌就已经心疼到了极点,如今又听见她这可怜巴巴的声音,一颗心就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银针扎着,那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仿佛伤在苏倦身上的每一寸,都疼在了他的身上。
怒气在他的心底迅速翻腾,连一双眼眸都仿佛燃起了烈火。
他想杀人。
但在杀人之前……
折厌小心翼翼的把苏倦从地上抱了起来:“还能撑得住吗?”
“嗯。”苏倦虽然疼,却还是把脸靠在折厌胸膛上,咬牙点了点头。
她当然撑得住。
她又不会是。
不过是疼罢了。
但这点疼她能忍过去的。
折厌已经过来救她了,她不能再矫情,更不能再给折厌添麻烦了。
苏倦的身体情况,折厌非常清楚。
所以一听这话,也毫不犹豫的就转头朝阿泽看了过去:“先处理伤口。”
“是。”阿泽带着药箱快步上前,同时过来的还有满脸愧疚的阿雪。
只见她的眼尾泛着明显的红晕,显然是这一路来一直强忍的泪水,忍得眼睛都红了。
阿泽一边给苏倦处理伤口,阿雪也一边在旁寸步不离地守着。
确定苏倦不会再有事后,折厌这才转头面向那几个早已被控制住的人,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柔如雪,可声音却冷得似冰:“你们好大的胆子。”
“劫……劫主!”侍卫虽然看不见,却一听这声音就认出了来人是折厌。
死亡的恐惧如猛浪打来,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