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刚,我明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明知道一开始就该揭穿你的谎言,但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
因为你是我的爷爷,因为我真心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也是我曾经最尊重的人。
可是爷爷,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
习惯了夏陆屿听话,逆来顺受的模样,突然见他强硬了起来,夏明行的心底也不由咯噔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他的那一招先发制人,夏陆屿显然也学会了。
所以根本不等他反应,夏陆屿便学着他刚才的模样,转头朝台下的百姓说道:“如今站在你们眼前的,的确是我的爷爷,夏城曾经的城主,夏明行。
可真相却根本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早在我还没当上城主之前,爷爷就已经附在我身上了,不仅如此,这些年治理夏城的人也不是我,而是爷爷。”
“这……这些年治理夏城的人都不是城主,而是老老城主?”
“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死去多年的老老城主和丫鬟如今都能站在我们眼前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城主和老老城主都在说对方的不是,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
百姓们议论纷纷,这两个人,一个是他们曾经最尊重的城主,一个是他们现在最尊重的城主。
如今两人各执一词,实在是把他们给难住了。
看出百姓们的为难,夏陆屿也很快又接了下去:“一个城主怎么样,其实你们心里是最清楚的。
再加上在座有许多人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所以你们如果不相信我所说的,大可以仔细想一想,从前的我,跟当上城主之后的我,究竟有什么区别?
说得再直白一点,你们甚至可以想一想我们祖孙三代在当城主这件事情上究竟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祖孙,就算是父子,也总归是不同的人。
在思想和决策上也总归会有区别吧,不可能一模一样吧?”
百姓们原本还想不到这个层面上,可如今被夏陆屿这么一提醒,也纷纷反应了过来。
“是啊,其他的不说,咱们城主在当上城主之前和城主之后的差别可真是太大了。
说句难听的,在咱们城主当场城主之前,我真不相信他会是一个好城主。
但城主后面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大家有眼可见的,这区别难道还不够大吗?”
“何止是区别大啊,你们难道不觉得吗?城主自从当上了城主以后,就越来越像老城主了。”
“不,不对,应该说,城主像老城主,老城主像老老城主……”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没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城主像老城主,老城主像老老城主?
这件事情要是不单拎出来说,他们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偏偏夏陆屿刚才已经提醒过他们,哪怕是祖孙三代,也不可做到一模一样的。
既然如此……
难道夏陆屿说的都是真的?
见百姓们明显已经在事实面前有所动摇了,夏明行也赶紧皱眉大喊:“你们别听他胡说,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荒谬的事情?你们……”
夏明行还想说些什么,但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一道金光便从他的眼前闪过,然后封住了他的嘴巴,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唔唔唔……”夏明行惊恐的瞪大双眼,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陆屿却赶紧抓住机会,又接下去:“记得当年刚被爷爷附身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但随着爷爷附在我身上的时间久了,我也慢慢融进了爷爷的魂魄里,与他产生了共鸣。
以至于,我知道了爷爷所有的事情,包括他的想法。
众所周知,爷爷曾经是夏城最出色,最英明的城主,在他当城主的时候,夏城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时期。
也正因如此,在爷爷晚年生病的时候,有许多百姓自愿为他祈福,希望他的病可以好起来。
还有我爹……
那时候我爹曾趴在爷爷的病床前,和爷爷说,他说他还年轻,还没有当城主,更不知道应该如何负担起整个夏城。
所以他希望爷爷能快点好起来,至少在他真正上手之前,可以在他身边陪着他,看着他。
我爹当时说这话,虽然是出于孝顺,也的确有几分真心。
毕竟爷爷对我们来说就像是目标一般的存在,是遥不可及的。
我爹也明白自己的本事远不如爷爷,所以担心在爷爷走了以后,他一个人扛不起这个夏城。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好事到最后竟然会变成坏事。
爷爷原本对生死并没有太多的执念,很通透,很豁达,人死如灯灭,该走就走了。
但在听完这些百姓的祈福跟我爹的话以后,他便生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想法。
他想,像他这么厉害的人是不是真的命不该绝?
他想,如果他真的走了,那夏城应该怎么办?夏家又该怎么办?
还有我爹呢?
他能管理好整个夏城,能保护好夏城的百姓吗?
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突然对此产生了一种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怎么赴死,更放心不下夏城和夏城里的百姓们。
不得不承认,爷爷一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的确是为了夏城和夏城里的所有百姓。
那是一种非常单纯的想法,就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会没人保护夏城和大家。
而他也因此努力支撑,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听到夏陆屿说夏明行遇见那个人的时候,苏倦只觉得自己双眼都亮了起来。
怎么又是遇到了那个人?
从她和折厌遇到这些奇怪的事情开始,就总会听到他们说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无偿的帮他们实现愿望,而这些愿望还都跟生死有关……
等等。
和生死有关的愿望?
夏明行在本应该死的时候,强行用附身的方式续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