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莫名被他身上的气场震住,也不自觉的纷纷退到两侧,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见折厌如神祗般款款走上台来,苏倦也知道自己无需再伪装了,立刻朝他喊道:“师兄。”
师兄?
听到苏倦的声音,夏陆屿也立刻转头朝折厌看了过去。
但不过一眼,他就被眼前的人给震住了。
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超凡脱俗的人,而……苏倦竟然喊他师兄?
虽说夏陆屿一直和夏明行共用一具身体,也知道苏倦回来了,并且投靠了劫楼,有了劫主当靠山。
但他毕竟从未亲眼见过折厌,也从没想过苏倦竟然会有这样的师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叱咤风云,叫人鬼都闻风丧胆的劫主吗?
难道这就是苏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的人吗?
难道苏倦就是因为他才拒绝自己的告白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
一切似乎也合情合理了。
夏陆屿原本还想在整件事情解决了以后,好好跟苏倦道个歉,然后……
他还想告诉她,这些年来,他的心意从未变过,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夏城城主夫人的位置,始终为她留着。
可如今见到这一幕,他也明白自己没有机会了。
且不说早在他们还没遇到的时候,苏倦心里就已经有折厌了。
就说现在,他和折厌站在一起,明眼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夏陆屿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十分客气的朝折厌拱了拱手:“没料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劫楼的劫主吧。”
折厌淡淡的侧头“看”了他一眼,却根本不打算理会他,直接就把手里的盲杖抵在了夏明行胸口。
然后冷冷说道:“事到如今竟然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想动手,夏明行,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吧?”
“劫……劫主。”夏明行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又被折厌这么一抵,顿时连说话都困难了。
而看到折厌现身的那一刻,这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彻底明白了。
只见他艰难的扯着唇角:“呵,我说就凭苏倦这么一只小女鬼,怎么敢擅闯夏府,怎么敢闹出那么大的事情,背后果然有劫主撑腰啊。”
“撑腰?呵,想多了,是我请她来帮忙的,否则你这只老狐狸藏的那么好,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我抓住呢?”
折厌淡淡嘲讽了一句,却无心和夏明行就此讨论更多,而是又把头扭向了夏陆屿:“关于山洪的事情,你还想替他隐瞒多久?亦或者说,你连这么简单的家事都处理不了,要我这个外人代劳?”
“这……”夏陆屿原本就知道自己的实力远在折厌之下,如今又被折厌这么一说,顿时就闹了一个大红脸。
可羞愧归羞愧,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最好是由他来说。
第一,这是夏家的是事情,就算真的要清理门户,那也应该由他这个夏家人来。
第二,夏明行肯定是无法再当城主,再管理夏城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么将祖宗的基业拱手让人,要么就得自己主动站出来,扛下这一切。
而如今城中有不少百姓都在这里,都见证着这一切。
如果他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那无疑是给百姓们打了一剂强心针,告诉他们他也是有实力可以当这个城主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会推辞,让折厌来呢?
想到这,夏陆屿也很快开口:“多谢劫主费心,但这既然是夏城的事情,那还是由我来吧。”
夏陆屿说罢,也很快深吸了口气,朝前走了一步:“其实在此之前,我也一直纠结,到底该不该把真相说出来?
毕竟……爷爷虽然牺牲了我和爹的自由,但也的确为夏城和百姓们做了许多许多。
甚至可以说,当年爹离开的时候,如果不是爷爷帮我顶上,夏城未必能有今天的繁华。
但有一件事情改变了我的想法。
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爷爷对掌控夏城的执念越来越重,而这个执念也引来了劫楼的人。
劫楼的人把爷爷当成了恶鬼,想要将爷爷除掉。
可爷爷算计了那么多年,才终于走到今天,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呢?
所以爷爷便想出了一招调虎离山计,他在劫楼还没有找到他,还没有对他动手之前,就先找到了劫主喜欢的人。
他想在劫主喜欢的人身上下毒,在通过劫主喜欢的人,把毒素传染给劫主,折厌……
劫主一死,劫楼必然大乱,这世界上也就再没人会破坏他的好事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劫主喜欢的人,竟然就是当年被他害死的苏倦。”
夏陆屿说到这,也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顿住了。
默了好半晌,才终是又接了下去:“其实是我先认出苏倦的,说来也奇怪,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与她也多年未见,就连她的样貌也变了。
但……与她在那小巷里相遇的时候,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为此大为震撼,也惊动了爷爷,害爷爷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将非常重要的印章弄掉了。
那天晚上,爷爷虽然下毒成功了,却还是十分不安。
因为他知道,等劫主处理好下毒之事,一定会立刻派人去调查那个小巷。
一旦劫主派人去调查,一旦劫主找到那枚印章,那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为了隐藏自己,也有很快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那就是利用山洪掩盖一切。
这个方法对爷爷来说其实是一箭双雕的。
一来,可以利用山洪掩盖他丢失的那枚印章,二来,则可以利用在山洪里死去的百姓给劫楼制造混乱。
可……如果真的利用山洪来掩盖这一切,那就必定会有伤亡。
爷爷虽说想要隐藏自己,虽说为了维持自己的年轻和健康,牺牲了我和爹,但在对夏城,对百姓的事情上,他始终存着一份城主的良心和责任。
所以那天晚上爷爷并没有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