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倦说到这,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师兄,你说这死者会不会其实是个大恶人,那人是为民除害,才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将他烧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就不算违背他之前做事的风格了。”
“的确也有这种可能性,但……如果这人真是大恶人的话,那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朋友陪同他一起来呢?
不仅如此,在他死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也只表现出了惊慌,并没有表现出其他幸灾乐祸或是解气的情绪。
如果那人真是为民除害,才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将他烧死的,但很显然,他这次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而我并不认为他会在这么小的事情上出现失误。”折厌分析道。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苏倦真是有些为难了。
就在苏倦不知道应该从何处继续分析,甚至有些找不到头绪的时候,折厌终于又接下去了:“还记得之前客栈老板娘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了,不过那次的事情跟这次有什么关系吗?”苏倦不解的问道。
“那你还记得老板娘当时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相公塑成伪神吗?”折厌又问。
“不就是为了给她相公换命,让她相公可以逃脱生死的束缚吗?”苏倦很快答道,说罢,还不忘又接了下去:“这件事情师兄不也是知道的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问我?”
“以肉身塑造神像,再享香火成为伪神,借此逃脱生死的命运,我之所以会一下便看出她的手段,并不是因为我厉害,而是因为日光之下无新事。
他们用的这些手段,前人早就已经用过了,所以我一看便能看出来。”折厌说道。
听到这话,苏倦也不由惊讶的挑了下眉:“所以在老板娘之前,也有人用过同样的手段,试图造伪神,试图摆脱命运?”
“嗯,而且还成功了。”折厌点头。
“成功了!”苏倦几乎是惊呼出声的:“竟然有人成功了,那……那人如今怎么样了?”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的确有人用这个方法摆脱了生死的命运,他摆脱了生死以后,就是一个全新的人,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包括上苍也不行。”
折厌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已经非常清楚了。
苏倦也不自觉的感到了一阵恶寒:“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那人这么肆无忌惮的活着?永远不会死?”
“不知道,他的命运如何,那就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了,得看上面那些人的意思。”折厌说到这,话里也不由多了几份嘲讽之意:“不过以我对那些人的了解,他们向来道貌岸然,自诩仁慈。
既然如此,那又怎么可能轻易要一个重生之人的性命呢?
所以恐怕也只会放任那人继续活着吧。”
“这……”苏倦虽然觉得此事处理的结果并不妥当,可这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算真的想发表意见,也改变不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比起过去的事情,很显然,当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苏倦也不再纠结,而是很快问到:“不过,这件事情和我们眼前所看到的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那人之所以可以成功,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用伪神之法来助自己逃避命运的人,以至于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有看破这个方法,也没有猜到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竟是如此。
他也正是因为钻了这个空档,才成功逃过了一劫。
在他以后,上苍对此也有了防备,所以便在无人成功过了。
一个无人成功的方法,那还算得上是方法吗?”折厌摇了摇头:“不算。
既然这个方法已经废了,那再想要从这方面突破,就必须找其他的方法了。”
折厌说到这,他是什么意思,苏倦也立刻就明白了:“师兄是认为眼前的人并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另一种新的逃避命运的方法?”
“这的确很有可能是一种新的逃避命运的方法,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折厌轻捻着手中的白骨佛珠,好半晌才终是似笑非笑的吐出了一句:“你觉得他都被烧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可能活着吗?”
“这……”一句话,直接堵得苏倦哑口无言,她也忍不住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有点蠢了。
可蠢归蠢,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可师兄不是说这极有可能是一种新的逃避命运的方法吗?既然如此,那他又怎么会死呢?如果他死了的话,又要如何逃避命运?”
“如果说那个人真的想帮的并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而他不过是一个替死鬼呢?”折厌反问。
他这话,算是直接点醒了梦中人。
只见苏倦的双眼迅速睁大:“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但……”
苏倦说着,脸上也很快浮出了一抹忧愁之色:“如果事情真像师兄所说的这样,那就算我们查到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也无济于事啊。
毕竟那个人要帮的并不是他,而他也只是个炮灰罢了。”
“虽说这人只是个炮灰,但……生死向来是相依的,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所以想查他究竟是替谁死的,其实也没那么难。
只需查一查这霜花镇上可有将死之人或者短日内已死但又复生的人,应该就能解开这个谜团了。”折厌说道。
有了方向,苏倦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候,张如实也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说道:“查到了,查到了,这名死者的身份查到了。”
“是谁!”虽然他们已经确定这名死者的身份并不是关键,可听到张如实这么说,苏倦还是忍不住转头朝他看的过去。
“是霜花镇中郝员外的公子,此人平时就嚣张跋扈,身边总是跟着一群狐朋狗友,要么欺负老弱,要么调戏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