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得罪了贵人,给书斋带来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下人也只得退到了一边,让苏倦来招待这位姑娘。
女子原本听闻不能进来看书,还觉得有些失望,如今突然被人挽留,眸底的芒光也不由亮了亮。
她回过身,朝苏倦致谢似的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姑娘,不知姑娘可是这间书斋的掌柜?”
按理说,这间书斋的掌柜是谁,她不应该多问的。
毕竟不管是谁,都和她没有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霜花镇最大的书斋,而看苏倦刚才和小二的互动,很显然,小二是听苏倦的。
也就是说,苏倦是主,小二是仆。
可……
苏倦的年纪看起来根本比她大不了多少,甚至还极有可能比她小。
在这种情况下,苏倦与这间书斋的关系也不由得让她感到好奇了。
见眼前人把自己误会成了是这间书斋的掌柜,苏倦也很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的,我是掌柜的……远房亲戚。”
“原来如此。”女子点了点头,并未就此多问。
苏倦也赶紧趁着两人谈话的空挡,朝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还是进来说话吧,就这么站在门外多不好意思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书斋连最基础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呢。”
“好。”女子原本就是爱书之人,听说霜花镇要开一家最大的书斋,她本就非常期待,求了爹娘好久才让她出来的。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若是不看个过瘾再回去,那又怎么行呢?
见女子进来,苏倦也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说到:“姑娘想看什么类型的书?我可以叫人领你过去,亦或者说,你并没有想法,就是随便看看,那也可以。”
苏倦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的朝门外看了过去。
只见门外停着一顶轿子,轿子的款式虽然简单又朴素,但用料一看就是极好的。
不仅如此,在那轿帘的飘带上分明还绣着一个小字“罗”。
苏倦不确定这霜花镇上究竟有几户姓罗的人家,但……
有这样的巧合送上门,她又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呢?
万一眼前的这位罗小姐,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位罗小姐,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算这位罗小姐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罗小姐,大家都姓罗,总能套出一点线索吧?
哪怕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也没关系。
就当是她做好人好事了。
苏倦把罗小姐引进书斋以后,张如实也正好出门回来了。
见此,苏倦干脆先让小二去招呼罗小姐,自己则快步将张如实拉到了一旁,偷偷问到:“你可认得那位女子?”
张如实才刚回来,并不了解书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刚顺着苏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双眼便惊得瞪大了:“这……这不是罗小姐吗?她怎么来了?”
“你认得这位姑娘?”一听张如实这话,苏倦也顿时觉得这件事情有戏。
果然,她的话音才落,张如实便点了点头:“当然认得了,这位姑娘叫做罗涵,是……”
张如实说罢,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很快问道:“折夫人为什么突然对罗小姐如此感兴趣?难道她跟今天的事情有关系?
若是有关系的话,要不要我再整理一份关于罗小姐的资料给你?”
苏倦犹豫了片刻,终是说出真相:“不是罗涵,而是陈靖,我们怀疑这件事情跟陈靖有关,只不过……
根据你给我们的那份资料,除了罗涵,我们并没有找到其他与陈靖有关的人,所以只得从罗涵这方面下手了。”
“陈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如实明显表现得有些惊讶,但这种惊讶不过一闪即逝,他也明白,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多问,而是尽快提供线索,让折厌和苏倦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没有多想,他便又接了下去:“如果你们想知道关于陈靖和罗涵的事情,那倒无需大费周章,直接问我就行了。”
“你知道?”苏倦惊讶。
“当然了,毕竟陈靖和罗涵的事情在霜花镇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张如实说着,也很快又接了下去:“其实他们俩的故事也不复杂,说白了就是富家千金看上多才穷小子的故事。
不过所幸的是,陈靖是咱们霜花镇出了名的有才华,为人也好,大家都挺喜欢他的,罗家人也是。
所以并没有嫌弃陈靖,也十分赞成他们两人交往。
可惜……”
“可惜什么?”苏倦追问。
“其实罗家是同意他们俩亲事的,只要陈靖愿意上门提亲,我们现在就该改口叫罗涵陈夫人了,可惜啊,陈靖毕竟是个读书人,多少也有点读书人的清高和傲骨。
所以即便知道罗家是同意的,也迟迟没有上门向罗涵提亲。
据说,当时罗涵和罗家都急死了。”张如实说道。
苏倦轻蹙了下眉头:“陈靖为什么不愿意上门给罗涵提亲,难道他不喜欢罗涵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怎么说呢,还是读书人的清高和傲骨吧,在他看来,要取功名容易,可如果朝廷用人的制度不改变,整个朝堂鱼龙混杂,那他也不稀罕。
原本不稀罕也就不稀罕了,好好成亲生子,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偏偏他又觉得自己没有功名傍身,没有一点成就,若是就这样上门给罗涵提亲,娶了罗涵,那不是让罗涵跟着自己受苦,不是占罗家的便宜吗?
就这样,他们俩的亲事便耽误下来了。
去年年末,皇上公布朝廷用人制度要改革的时候,大家还为陈靖狠狠的高兴了一把。
觉得他坚持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坚持到了结果,他和罗涵也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可谁曾想……
这次的改革竟然成了他的断命符,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有大好未来的时候,他也怀着那一身才华,孤苦的死在了大牢里。”
“那他死了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