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家重生,总好过继续留在宋家。”
折厌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是什么意思,苏倦却立刻就明白了。
宋清治虽然是被陈靖杀死的,可这件事情若要深究起来,不管是陈靖还是宋清治,其实都是被宋老爷给害死的。
如果不是他造孽,如果不是他让陈靖来顶罪,甚至害死了陈靖,这后面的悲剧又怎么会发生呢?
这么想来的话,宋清治继续留在宋家,或许也并非是什么好的选择。
见苏倦的眉眼稍稍释然了一些,折厌也很快又接了下去:“若他与罗涵真的有缘,能以文小公子的身份重新与罗涵认识,重新与罗涵在一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连折厌都这么说,苏倦也只得点头,看向张如实刚才站过的地方,轻叹了口气。
张如实刚才分明是来过的,她和折厌都看见了。
可如今人才刚走了没多久,便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来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人生何其短暂,死后更是什么也保留不了。
或许,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而非为过往叹息吧。
不过,如今陈靖已经死了,宋清治也已经重生了,这件事情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
包括他们手中掌握的所有线索,也都在这里断光了。
苏倦抿了抿唇,干脆不再多想,反正她也不指望仅靠这一两件事情便找到那个人。
若真这么简单,那劫楼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多年都没线索呢?
那个人当年这么折磨折厌,她不相信,折厌那么多年来都没有找过他。
可如果连折厌都找不到,都……
罢了。
苏倦想罢,也很快转头朝折厌看了过去。
刚才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所以并未注意他整个人,而如今这仔细一看……
只见他上身简单的罩着一件柔软的雪白寝衣,胸前缠绕着几圈白色的纱布,纱布下肌理细腻,肤色有种苍白的脆弱感,仿佛一碰就碎。
苏倦轻咽了咽口水,脑袋一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伸手便戳了戳他紧实的腰腹,戳完还不忘有些惊喜,连眸底的神色都亮了亮。
嗯,没有碎?
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可触碰起来的时候,却如此有弹性,而且……手感好好。
折厌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戳,目光也瞬间多了几分幽暗,眼里的红血丝像蜿蜒的沟壑。
察觉到有人正在看她,苏倦也猛然回神,收回手,也下意识的抬头朝折厌看了过去。
可对上他双眼的那一刻,她的喉咙也不由紧了紧……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眼明明是闭着的,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但她却莫名有种被凝视的紧张感。
怎么办?
好紧张。
好……
就在苏倦不知所措的时候,膝盖处也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察觉到她的异样,折厌的眉头也很快皱起,连眸光都暗下了几分:“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我……我也不知道。”苏倦紧张的搓了搓手掌心,这才扯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刚才太过着急,不小心磕到的,我没事,也就一点小伤,一会自己上点药就行了。”
虽说现在受伤的是她,可被折厌这么一问,她却反倒有种做错事情的感觉。
好像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好像……
苏倦越想越觉得不安,干脆便想利用折厌的伤口转移话题:“师兄,我刚才看你身上的纱布好像松了一些,我……”
苏倦说着,就起身要绕到他身后去看看他的伤口。
可她才刚起身,就被他揽着腰一把拽了回来,拉到床沿上坐着。
这个动作对如今的他来说明显有些太大了,所以他也很快长长的换了口气,而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依旧因为疼痛变得发白。
见他这样,苏倦也瞬间不敢再乱动了,急忙伸手想要扶住他。
没想到她的手才刚碰到折厌,就被他给拿开了,不仅如此,他还反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掀起她裙摆,又将裤脚从下往上慢慢卷上去,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腿。
可就在即将露出膝盖的时候,苏倦的膝弯不由一抖,双腿微不可察地往后缩了缩。
见她的反应,不需要多说,折厌也清楚伤口就在膝盖处了。
于是越发放缓了指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她裤腿卷到了膝盖上,两块青紫斑纹也随即落入眼中。
他指尖动了动,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淤青的边缘,凉飕飕的痛意夹杂着轻微的痒,像潮水一般从膝盖涌了上来,苏倦的眉头也不由皱起。
她下意识的想要喊疼,可话到嘴边,却又被折厌身上陡然生出了一股森寒之气给压了回去。
他……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她受伤了吗?
苏倦想着,也赶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慰似的说道:“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师兄……”
苏倦的声音细若蚊蝇,尾音更是带着些许颤抖。
她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最重要的是,她昨晚说了一句对不起,都已经被他训斥了。
如今又把自己弄伤……
可让苏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折厌便不顾后背上的疼痛,俯身朝那刺目的紫痕上吻了下去。
和手指触碰的感觉完全不同,被嘴唇碰到的感觉,一点也不疼,反倒有些湿润润的痒。
很舒服。
是伤口上难得有的舒服。
苏倦愣了愣,也很快反应过来,开口:“师兄,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
怪?
折厌的眸色微深了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能怪她什么呢?
是他自己先受了伤,让她担心,让她无助,让她在慌乱中把自己撞伤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怪她呢?
最重要的是,这是她因为担心他而受的伤。
他要记一辈子。
想到这,折厌也很快伸出舌头,在那伤口上小心翼翼的舔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