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人不能只为良心活着

白敬如突然袭击的一刀，让焦秃子始料未及，身躯硬生生的后退了半步。

感受到白敬如准备抽刀，焦秃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呼吸粗重的说道：“老白，别拔刀！”

白敬如没想到焦秃子的生命力竟然可以如此顽强，面对这个相识许久的同伴，当即便准备给他一个痛快。

“别！”焦秃子的嘴角淌出一行血液，双手死死的握着白敬如的胳膊：“相识一场，我只想死个明白，求你了！”

白敬如看见焦秃子这副模样，知道他已经很难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了，眼见身边的人准备对焦秃子补刀，开口道：“别动！”

焦秃子见白敬如叫住了其他人，身体有些往下沉，咬牙让自己支撑住身体，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白敬如如实回应道：“为了活着！你也看见了，星光武装已经被吕氏全面包围，而且吕氏为了剿匪，已经将所有的先进装备都用上了，咱们即便不投降，也没有活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死，包括我。”

焦秃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敬如：“我大哥待你不薄，你居然要反？”

“准确的说，我这并不是反，而是在执行属于我的命令。”白敬如轻轻摇头：“在星光武装刚刚成立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给吕氏效力了，当时他们的军情人员找到了我，在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被吕氏发展成为他们的线人了。”

“为什么？”焦秃子对于白敬如的选择充满了不理解：“加入星光公司之后，哲哥给你们的是最好的待遇，而且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人，对你有所倚重，那些要塞人究竟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能让你这样给他们卖命？选择放弃自己的伙伴？”

“伙伴？”白敬如听见这个词语，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许我们能算是伙伴吧，可你要知道，我毕竟是个要塞人啊！当初选择落草为寇，我就是为了活下去，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活下去！至于吕氏那边给我开出的条件，是可以让我进入吕氏要塞生活，给我一个合法身份，然后再给我一笔钱和房产。”

“就这么简单？”焦秃子听见这个答案，心中满是震惊：“一个要塞人的身份，在你眼中比一个师长还要重吗？我跟你认识了这么久，把你当成自己的老师和朋友，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这不仅仅是贪生怕死，即便我们没有走到今天这一步，即便我们发展的很好，如果吕氏要启动我这颗暗棋，我也是一样会配合的，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上，没有体会过我的经历，是很难理解我的想法的，对于我来说，要塞人为了流民与要塞人而战，本身就是一件荒唐至极的事情。”

白敬如很认真的看着焦秃子：“或许宁哲给你们带来了希望，但是对我们来说并不是这样，你们追求的是与要塞人享有一样的自由和平等，而我本身就是拥有这些的，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跟要塞人拼个你死我活呢？

你要知道，咱们的追求并不相同，在你看来，这场战争是抵抗财阀，而对我来说，这是自相残杀！你们要打倒的要塞人，就是我！是我的家人！如果你们真的攻破了要塞，我的家人也会像流民这样流离失所！我们鄙夷流民，更不愿成为流民！

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我更不可能陪你们一起送死，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场闹剧，早点拿到要塞身份，早一些想办法回到景阀，去跟我的老婆孩子团聚。”

“可是你们即便反叛，也是不会成功的！枪帮老兵毕竟是少数，像我这种流民，才是星光武装的主体！”焦秃子认真的看着白敬如：“老白，回头吧！财阀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可以向上汇报，说我是死于作战，让这一切结束，别再犯傻了！”

“你真的认为，我的反叛不会成功吗？”白敬如轻轻摇头：“连续数日的包围，早已经打光了星光武装的士气，我带来的两个团，都已经被我策反了，相比于推翻财阀，去过上要塞人的日子，我们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做到这一点，而要塞并不缺这两千多个居民，既然他们能够直接成为要塞人，何必还反抗要塞人呢？”

白敬如摇了摇头：“如今在星光武装内部起事的人，并不只有我白敬如，一旦星光武装失去了现在固守的三道天险，你觉得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老焦，我本想给你个痛快，很抱歉让你带着遗憾离开，一路走好吧！虽然我这个人对流民没什么感情，但是咱们毕竟搭档了这么久，我也算亲手送你一程！”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焦秃子握紧白敬如的手腕：“你做出这种事，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白敬如沉默了一下：“人这一辈子，不能只为了良心活着，对吧？”

“艹你妈！你可以不要良心，我他妈不行！”焦秃子一声暴喝，猛然向白敬如扑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

白敬如被焦秃子袭击，发出一声惨叫，他身边的人也一拥而上，好几把刺刀同时插入了焦秃子的身体。

焦秃子还是失败了，他耗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只想分散白敬如的注意力，然后干掉他，但最终只是撕掉了白敬如脖子上的一块皮肉。

“王八蛋！王八蛋！”白敬如强忍着喉咙的剧痛，对着焦秃子的尸体猛踹：“老子就说流民没有一个好东西！去你妈的！混蛋！”

白敬如的副官看见他怒极失智的模样，在一边提醒道：“长官，正事要紧，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医疗兵，过来给老子包扎！”白敬如转身咆哮一声，而后拽出两条白布，分别系在了自己的头盔和手臂上：“妈的！让部队压上去，从后面清扫阵地里残余的部队，给护军开路放行！打总攻信号！”

“咻——”

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而后白敬如率领的部队潮水般涌入波浪岭阵地，坚守的士兵们还没等反应过来具体的情况，就被赶来的“援军”袭击，纷纷惨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