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诛心杀人

了解了一众鱼人之后，森罗原地盘腿坐下，仰视着被大树林之术固定住的阿龙。

“喂，现在的你是什么心情？在欺凌了无数弱者之后自以为强者的你能够接受再度被当成弱者吗？”

“我要杀了你！”

阿龙奋力伸长着脖子，想要用那锯齿般的锋利牙齿咬断森罗的脖子。

可是现在的他完全只是一条被铁笼关起来的恶犬，除了狂吠和露出獠牙威吓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而且现在被许多亡者加持的森罗就算是不用果实能力也可以轻易了解阿龙，所以森罗对阿龙的威胁根本没有一丝害怕。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种毫无还手之力却还在不断叫嚣的模样真的，很好笑。”

接着就像是真的觉得现在的情景很搞笑一般，森罗露出了笑容。

“不对，与其说你现在很好笑，倒不如说你一直都很好笑。”

此时的阿龙已经不再叫喊，而是像被威胁的猛兽那般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

不过这种声音也许能让普通人战栗不已，对森罗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些不顺耳的噪音。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离开伟大航路来到东海？因为你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弱小的杂鱼，所以只能来到最弱的东海。”

“不过我想你来时肯定没有想到‘海军英雄’会不时回到东海吧？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又没有被吓到尿裤子呢？杂鱼！”

“闭嘴，闭嘴，你个蠢货！”

也不知道是被戳到了痛处还是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阿龙挣扎得更加用力了。

在拼尽全力之下他的皮肤和木桩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变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啪——”

森罗打了一个响指，让束缚着阿龙的木桩收缩了一分。

从阿龙的身上隐约传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但他只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惨叫。

“哎哟？”

森罗似是惊讶地歪了歪头，

“你这是在证明自己的骨气吗？”

“啧啧啧。”

从森罗口中发出了十分不屑的咋舌声，

“你该不会以为只要能忍受痛苦就能被算作是条汉子吧？”

“我，我可没被，被那个糟老头子吓到。”

阿龙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我可是，高贵的鱼人！”

对于阿龙的辩解，森罗只是丢给他一个白眼，“那你为什么要放下身段和在你眼中低贱的人类海军交易？难不成你和他惺惺相惜，情不自禁？毕竟一个是鱼人败类一个是人类败类，简直绝配。”

对此，阿龙无法反驳。

他很清楚海军总部并不会在意东海几个村子的死活，他们的大部分精力都在伟大航路，但是那个时不时回家一趟的卡普就不一样了，收拾他们这一伙简直就跟把垃圾桶旁的矿泉水瓶捡起来丢进去一样简单。

所以他才选择用金钱利诱而非武力威胁来勾结老鼠上校。

见到阿龙默认了自己弱小的论断，森罗眯着眼拍了拍手，“看起来你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这很好。接下来请说出你的梦想。”

然后不等阿龙回答，森罗便率先开了口，“你说是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但实际上只不过是想要复刻你年幼时在香波地群岛看到的场景而已。”

“我想除了那繁华异常的游乐园，你记忆最深刻的恐怕还是那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蠢猪天龙人吧！你应该做梦都想要成为那些家伙吧！”

“你在胡说什么！”

这下阿龙彻底被激怒了，但现在他的身体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用狰狞扭曲的面部肌肉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我可是最讨厌那些混蛋了。”

“不不不。”

森罗抬起右手，将食指伸出轻轻摇晃，

“讨厌可不代表就不想成为，也许作为前太阳海贼团的成员，你确实讨厌着天龙人，那是因为你清楚自己并不能成为他们。实际上你十分想成为他们那样的蠢货，你在东海犯下的暴行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像天龙人收天上金一样要求村民交买命钱；你修了一座乐园，只供自己玩乐；对于忤逆者也是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你说鱼人是比人类更高贵的种族，巧了，天龙人也自认为是最高贵的‘神’。

不过你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些猪猡一般的天龙人，因为他们的权势几乎在整个世界都是有效的，但你只能在东海的一亩三分地称王称霸。还要担心某个糟老头子不小心路过你的‘领地’。”

阿龙没有再反驳，也许是承认了森罗的指控，又或者只是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森罗案板上的鱼肉，再如何反驳也没用。

于是森罗做出了自己对阿龙的总结：

“你只不过是个用廉价凶恶与低级暴力搭建了如泡沫一般一戳即破虚假王座的可悲家伙。”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森罗站了起来，踮起脚像拍流浪狗般拍了拍阿龙的脑袋，“跟你说了那么多，他们的气总算消了不少。毕竟谁会跟一条只能在小水沟里称王称霸的废物过意不去呢！”

“你！！！”

再度被人身攻击的阿龙怒视着森罗，

“有本事给我个痛快的。”

“痛快的？”

森罗面露讥讽，

“就你TM的还想要个痛快的？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啪！”

森罗又打了一个响指，从束缚住阿龙的木桩上长出一条木带，将阿龙的嘴巴封了起来。

然后开始用言语进一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你知道吗？拜你所赐，这世界上会有更多的鱼人和人鱼被欺凌，被当做奴隶贩卖。因为你向人类证明了鱼人就是这么低劣的种族，只会杀人与掠夺。”

不能说话的阿龙只是瞪大了眼，脸上满是愤怒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想说但什么都说不出的模样。”

森罗十分兴奋地指着阿龙对他说，

“你无法进行辩解是因为我封住了你的嘴，但你猜是谁封住了鱼人和人鱼的嘴？是你啊！你们这样的鱼人败类一起让鱼人和人鱼失去了和人类沟通和解释的机会。”

当然，鱼人和人鱼们当前的遭遇肯定不只是因为某些鱼人或人鱼的暴行造成的，不过森罗可不是在解释什么，他只是单纯地在打击阿龙而已。

“每当有人对鱼人或人鱼升起怜悯之心，都会有旁边的人告诉他，你难道忘了他们是多么低劣的家伙了，东海的阿龙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不定在这个世界上曾发生过这样一段对话：‘那些鱼人海贼都是好人，我们不应该出卖他们。’‘蠢货，鱼人哪会有什么好人，他们干了什么事你难道忘了吗？’‘对对对，他们船上可是有那个阿什么什么龙，和那家伙一伙的能是什么好人吗？’‘确实，和那家伙在一起的鱼人确实不能相信。’

喂，你说这段对话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此刻阿龙的双眼怒睁，瞳孔收缩，一副要将森罗生吞活剥的模样。

“差不多了。”

森罗微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此时阿龙的脸上满是愤怒，但那却是一种一切都被否认后绝望的无能狂怒。

那种愤怒森罗感受得很是真切，只不过是一层徒有其表的虚壳，掩藏在其下的则是如即将离世之人呼吸般几近于无的情绪起伏。

“木遁·树缚永葬”

森罗的右手虚握，然后缓缓握起，同时束缚着阿龙的木桩也开始不断收紧。

最开始是骨骼碎裂的声音，随后血液和肉酱开始从缝隙中流出。

在这个过程中阿龙的面容逐渐扭曲，但却因为口鼻皆被堵住而无法发出惨叫，只能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中缓慢且无声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