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苏老爷家吧?”苏城和苏梅氏正急赤白脸地掰扯呢,忽听得院门口有人喊了一声。
被人头一次喊苏大老爷,苏城还是有些意外和不自在的,他来到门前,看清来人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小伙子,就问,“你找谁?我是苏城。”
小厮一听是苏城,就作揖行礼,满脸堆笑道,“小人见过苏老爷。我是清秀县主家的下人,这次奉了我家县主指令,前来请苏老爷去下涯村,参加我家县主和秦王殿下的婚礼。”
“死丫头,我还以为她这次嫁人,把自己爹娘给完了呢。哼,算她有良心,还知道请我们老两口去。”苏梅氏在院子里口无遮拦地嚷嚷上了。
苏城原本已经露出笑容的老脸,顿时又黑了。回头叱骂道,“你胡咧咧什么?闺女嫁人是喜事儿,你胡扯八扯的,要是惹了闺女不高兴,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梅氏不服,“我是她娘,她不高兴怎么着?再说了,她不过是二嫁,有什么好得意,好光彩的?
哼,休了自己的男人,她还觉着自己挺能耐啊?这要是个好的,她得了彩礼,还不赶紧送家来?”
苏梅氏一直耿耿于怀的,其实就是苏金秀二嫁之时得到的彩礼,没能给她送来一些。..
那院门口的小厮一听,很是不高兴,想起临来的时候,自家小主人吩咐的话,便挺直了腰板儿,高声对苏城道,“苏老爷,既然您家老太太不满意我家县主,那就不好意思,我家县主的婚礼也就不用她去了。
这话是我家主人吩咐小的,小的就只有照做。而且苏老爷,我家县主和秦王殿下成亲,是皇帝陛下赐婚,乃是无上荣耀,您家老太太对此可有不满?”
小厮的话,吓得苏城好悬没摔了。
皇帝陛下赐婚,谁敢不满?
就在这时,管悦婵抱着大宝儿,与苏大郎刚从山上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小厮说的话,都愣了一下,然后就急忙奔过来给苏城解围。
“这位小哥儿,你……你是我大姐派来的?”苏大郎就问。
小厮是这次从京城带来的宋家人,不认得苏大郎,但是这不妨碍他脑补一下眼前这人的身份是谁。
临来时,苏恒将他叫到一边,就把苏城家的所有人都一一介绍给了他知道,因此上,苏大郎过来搭话,小厮就能测到这人是谁。
小厮依旧行礼问好,“这位公子,小的是清秀县主娘娘派来要请苏老爷一家子去参加她婚礼的。
只是,这位苏家老太太好像是对皇帝陛下赐婚有所不满,也对我家县主娘娘很不满意。
所以,小的不敢请这样的老太太去下涯村了,免得败坏了我家县主拜堂的大喜事儿,小的担待不起。”
这不软不硬的话,说得苏城和苏大郎都没有好脸色。
管悦婵更是不满婆婆的愚蠢行为,抱着大宝儿,对小厮笑道,“这位小哥儿,您别跟我家婆婆一般见识,我家婆婆前阵子得了失心疯的病,说话做事的,没个深浅,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一听管悦婵说自己是疯婆子,刚刚还有点害怕小厮给她扣上不敬皇帝陛下罪名的苏梅氏,登时就气急了,当真一副疯婆子模样,叫骂着就过来厮打管悦婵来。
“贱人,你个骚货,你骂谁得了失心疯?啊?你个没教养,忤逆不孝得东西,我叫你不孝顺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大宝儿眼见着娘亲要吃亏,吓得哇哇大哭,搂着娘亲的脖子,挡着奶奶伸过来的魔掌,不让她打自己的娘。
苏大郎见状,真是气急了,大喝一声,“闹够了没有?娘你想干啥?我大姐成亲,你骂骂咧咧的,是诚心不想叫她好,还是成心不想叫我们兄弟几个好?”
大姐是人中凤,地位高,能赚钱,别人想攀都攀不上,可苏梅氏却将她一个劲儿地往外推,她这是要干啥?是当真跟几个儿女有仇啊,不然,她为啥这么做?
她就不能好好跟大姐相处吗?苏大郎气得浑身发抖,“娘,我们家已经对不住大姐了,你还想咋样?大姐能顾念着以往的那点情分,叫咱们家去参加她的婚礼,就够大度了,你还想要她咋样啊?啊?”
苏二郎,苏三郎还有苏金枝听到吵闹声,也都急三火四地赶了过来,听到大哥带着哭音的一番质问,也都有同感。
苏金枝更是直接对苏城嚷道,“爹,你就这么看着娘又侮辱我大姐啊?啊?我大姐哪做错了,叫你们这么对她?
人家现在是县主了,她要是没良心,还用得着来请你们去下涯村吗?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啥啊?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苏城被儿女们质问地火冒三丈,可孩子们的话都有道理,他能说啥?只能是狠狠地瞪了苏梅氏一眼,道,“你娘要是不能安生,那就留在家吧。”
“啥?我留在家?我不,我就要去。”苏梅氏遭了儿女们厌弃,自家男人也发了火,心里有些胆虚,可嘴上还是强硬。
管悦婵看看苏梅氏,再看看苏城,转头对苏大郎道,“大郎,大姐成亲,咱们不能给予最好的祝福,就不要去了,免得到时候让人家堵心,再坏了大姐的好日子。大喜的日子,谁家愿意招惹不痛快?你说呢?”
她这么一说,苏金枝立刻点头赞成,“大嫂说的对,咱们去不去都一样,只要大姐能开心出嫁就好。咱们这些人去了,反倒给她添乱,让别人笑话。”
苏大郎和苏二郎,苏三郎其实是特别想去参加大姐的婚礼,可他们的娘这么拎不清,去了的话,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闹笑话,所以,就只能是忍痛赞同大嫂和苏金枝,说啥也不去。
苏梅氏当然想去啊,可见孩子们都反对去,她想说啥都不好使。
苏城不是特别想去的,因为他没脸,去了,叫人知道他就是曾经拿养女当赚钱工具,那多难堪?
小厮见此情形,暗自佩服新主子家的公子真有先见之明,他就说苏家人也许大概可能也许不会来下涯村,果然不假。
于是,小厮就拱手告辞,“既是如此,那小的告辞了。”
这就是让到是理,来不来是你们的事儿,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