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岳宅东厢房,这里以前是给我住的,我没出生之前是我爸爸住的地方。
“咱爸,咋说的?”爸爸坐在床上,脚下放在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里,这盆里是滚热的中药汤,这也是我家祖传的配方,可以缓解一天的操劳,泡完睡一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咱爸说可以谈。”妈妈坐在床上,从后面抱着爸爸,头放在爸爸肩膀上。
“那就是说没事了,你放心,不为了别的,为了我和清山,咱爸也会想办法解决的。”爸爸说完还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讨厌,你们家怎么叫老爷们下厨房的?”妈妈白了爸爸一眼,然后想到今天爸爸下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有些吃惊,虽然知道爸爸会做饭,但是也没见过我爸爸做这么一大桌子菜,往常两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也就是隔三差五地爸爸露一手,做个一两个菜,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妈妈在做饭的。
“我家逢年过节,家人回归,贵客临门都是家里男人做饭。第一呢,显得郑重。第二,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表示我们家人的开心,和欢迎你回家或是欢迎你来做客。所以我们家男丁都有不错的厨艺,等清山再长大点,我也会教他厨艺的。”我爸笑呵呵的看着妈妈,还用手刮了下妈妈的鼻子。
“别闹,你们家怎么想的,哪有男子下厨房的,你要教我儿子,我儿子可不用,以后找个媳妇做饭。”老妈伸手打了爸爸一下,才一脸嫌弃的说道。
“最早的时候,是为了在外行走安全,毕竟自己做着吃安全。后来就厨艺就越来越好,人嘛,总有一点贪吃,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啊,后来就成了这样了。”爸爸拿起边上的擦脚步,仔细的擦着冒着热气的脚。
“你们家真有意思!哎,你闻到没有,有一股子怪味啊。”妈妈正说着,突然间闻到一股子怪味,酸臭中带有一丝的苦涩,这是什么味,真奇怪。
“不能啊,什么怪味啊?”爸爸一头雾水,怪味?哪里的怪味,这屋子一直都有人住,怎么可能有怪味道,只有常年不住人的房子才有怪味呢。
“一股子酸臭味,还有点苦涩。”妈妈皱着眉头,不断地耸动着鼻子,好像是在分辨这气味中的成分似的。
“酸臭味?苦涩?……。哈哈哈哈……。哎呦。不行了。”爸爸一开始皱着眉头思索,当看见手里拿着擦脚步的时候,轻轻地闻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你别光笑啊,说啊,你笑什么?”爸爸这一笑,给妈妈笑懵了,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父亲,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这味道一会就散了,我这不是洗脚了么,没事啊,一会就没了。”爸爸说完赶紧端着洗脚水出了屋。
“什么叫一会就散了啊?”妈妈一头雾水,这都是说的什么?一会就散了?洗脚以前也洗过啊,虽然脚臭,但是也没有见天味道这么大啊。
“老婆,来。擦下脸,你早休息,我去书房找爸爸有事聊,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刚才看了下,清山已经睡着了。”爸爸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一边说着一边给妈妈擦脸,看那熟悉的动作,力度的把握,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行,你去吧,多穿件衣服,这老屋老宅夜里凉。”妈妈说完从床上的立柜里拿出一件棉袄,伸手就给我爸爸披在了身上。
“哎,困了你就睡,我先去书房。”爸爸穿上棉袄,伸手抱了抱妈妈,在妈妈额头亲了一口,亲完转身就奔着后院书房走去。
岳家后院,后院东北方向,三间大屋连着,这就是岳家的书房,平时这个书房只有两种人可以进,一是岳家家主,这二就是岳家的嫡系长子长孙(也就是未来家主)。
书房中间的矮榻上现在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岳家的家主(我爷爷),一个未来的家主(我爸爸),两人面前摆着一壶茶两个茶杯,一个小香炉,这小香炉里不是什么檀香、清香、沉香,这里是我岳家独有的桃木香。
“爸,这事您看咋办?”爸爸低着头喝了一口茶才说道。
“该咋办就咋办,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让黄家定个时间,咱爷俩去会会这些扁毛畜生,是你爹我没本事,要是你爷爷在,那容得下这些扁毛畜生猖狂。”爷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吐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颓废了好多,每次提到太爷爷的时候,爷爷都有一种无力感,感觉对不起这个家族,对不起子孙后代,更对不起太爷爷。
“爸,别想了,爷爷不怪您,姑姑的事是它们报复咱们家,是冲着爷爷去的,您只是被连累的。”爸爸看着有些颓废的爷爷,眼角微微有些泛酸,心头也有点堵得慌。
“你不怪我就好。”爷爷说完就看着低着头的爸爸,这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三分审视,三分探寻,三分的期望,一份祈求。
“爸,您是我的父亲,虽然咱们家都是爷爷教孙子,爷爷带孙子,导致了父子不亲,但是再不亲也是父子。”爸爸说完就放下茶杯,诚恳的看着爷爷。
“对,所以记得多陪陪孩子,清山挺想你们的。”爷爷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父亲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