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
为啥,就因为给了他一串糖葫芦,那他以后是不是可以多关心关心傅柏琛,好感度就会蹭蹭蹭的往上涨?
系统666,“也许吧。”
他也不清楚呢。
但实际上傅柏琛并不喜欢吃甜食,他们师兄弟三人,傅柏琛对吃食最挑剔。
封御饶来者不拒,什么都吃的下。
只有齐宵偏爱甜食。
傅柏琛半是炫耀半是挑衅的。
封御饶走到明代面前,低低喊了一声。
“师尊,你不能这么偏心。”
明代就举了一根糖葫芦给封御饶,封御饶随手接过,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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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倒是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就是不解饿。
如此明代手里就只剩下了一根糖葫芦,他自己吃的。
齐宵不甘心。
尽管知道他是三个人当中最没有立场的,可还是觉得心口揪疼。
凭什么大师兄,二师兄都有,偏他没有?
齐宵哑着嗓子开口。
“师尊”
齐宵一开口,明代身子就抖了一下,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白的跟鬼一样,他甚至连连往后退了两大步,犹如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齐宵往前迈的步伐一顿,生生停在了原地。
浑身的血液刹那被冻结,从身到心,一片冰凉。
师尊怕他,恐惧他,光是听到他的声音便下意识的瑟缩。
齐宵喉结滚动,那一句我也没有就再也无法说出口。
“啊琛,我冷。”
明代瑟缩了两下,被傅柏琛揽进了怀里,他在明代身上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狐狸毛领披风。
齐宵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他的师尊一共买了三串糖葫芦,是他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他依赖大师兄,潜意识里记得二师兄,还知道多买一串糖葫芦给二师兄,唯独他
什么都没有。
是啊,在对师尊做了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后,他还期待什么?奢望什么?
齐宵苦笑。
“师尊还冷吗?”
傅柏琛裹紧了明代身上的狐狸毛领披风,温和询问。
明代窝在傅柏琛怀里一边啃糖葫芦,一边摇了摇头。
封御饶担忧的看了明代一眼。
“师尊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傅柏琛摸了摸明代漆黑柔顺的长发,摇了摇头,。
“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得赶紧找到锁魂玉,否则”
后面的话傅柏琛没说,但大家都懂。
“那就赶紧去找那个掳走少女的妖怪吧,赶紧找到锁魂玉。”
齐宵率先往前走去,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等一等。”
傅柏琛叫住了齐宵。
封御饶也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傅柏琛,“你们忘了,师尊还在呢,我们得做一番准备再去。”
傅柏琛所说的做一番准备无非就是给明代买了一大包零食。
新出炉的各种糕点,瓜子水果等等
看着傅柏琛将一系列吃的打包收好,封御饶一脸的一言难尽。
那可是三界第一师尊啊,他的师尊啊!
封御饶心疼的不行,主动扛起了那一包零食。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想背着师尊
在接受到其他两人杀人一般的眼神后,封御饶默默放下了这个想法。
准备完明代需要的干粮,师徒四人便踏上了除妖路。
齐宵是现在的三界第一人,傅柏琛是魔族少主,封御饶是一个厉害的半妖,这样的阵容,找一只害人的妖物还不容易?
这是距离小镇不远的一座荒山。
“前面有妖气波动,还有结界。”
封御饶本身是妖,对妖的气息格外敏感。
傅柏琛点了点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以师尊的安全为重。”
三人对视一眼,点头。
那层结界对三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明代以身献祭的时候告诉齐宵,玉竹峰里有他留下来的关于结界的竹简,齐宵没有辜负明代的希望,他不仅将明代留下来的那些玉简全部看完了,还将宗门里关于结界的术法一块儿学习了,现在的齐宵已经成了一个结界大师,三界无人能出其左右。
他不过是轻轻挥了一下手,那层结界就散了。
里面出现一个洞穴。
洞穴里潮湿昏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察觉到明代的僵硬,傅柏琛停下脚步,小声询问,“怎么了,师尊?”
封御饶手上拿着一颗夜明珠用来照明。
傅柏琛这一声询问立马惹来三个徒弟担忧关心的视线。
明代摇头。
只是他的脸色却出奇的苍白,被夜明珠一照,越发的惨白,不像是活人该有颜色。
齐宵心口抽疼,指甲陷进掌心肉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代。
他的眼眸深处潜藏了太多的悔恨不甘,痛苦难当。
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师尊本能的排斥他。
齐宵心头轻颤,什么话也不能说,因为没有资格,没有立场。
“我没事,走吧。”
明代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强作镇定。
雪白的脸上看不出其他神色。
却在三人转身往前走的时候,按了按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里有丝丝隐痛
殊不知齐宵转身慢了一拍,无意中瞧见明代按胸口的动作,他心下一凛,越发不是滋味。
师尊是心口痛了吗?
那里跟正常人不一样,师尊已经没有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了。
齐宵不敢往下想,越是想他越发痛恨自己,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
“我们速度快点吧,没必要这么小心。”
齐宵强压下心口抽痛,面无表情的开口。
凭他们三人的实力,得多强的妖怪才能被他们放在眼里?
“行。”
封御饶身为半妖,身体最为强悍,他率先走在了前面。
几人七拐八弯的挥开洞穴里拦路的藤蔓,终于到了一处散发着荧荧烛光的洞穴。
洞穴里有一处石台,石台上铺着兽皮,兽皮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
女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双手规规矩矩的搭在腹部,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
滴答。
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明代后脖颈里,凉凉的,黏糊糊的,他伸手抹了一把,有些粘稠。
他放到鼻端轻嗅,发现这应该是鲜血的味道。
明代慢吞吞的抬起眼,往上面看去,一片漆黑。
滴答,滴答。
又是两滴,滴落在了明代眼睛上蒙着的白色纱布上。
很快这两滴血就晕染了白色的纱布。
“啊琛”
随着明代开口,前面的三个徒弟齐刷刷的朝着明代望过来。
封御饶手上还举着那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盈盈闪闪的珠光下,他们终于看清了明代的脸。
齐宵心下一颤,一个箭步走到明代身前,双手按住了明代的肩膀。
声音颤抖。
“师尊,你的眼睛”
怎么又流血了?
当年挖明代眼睛时,齐宵只觉得心头愤恨,明代越是痛苦,他心里就越是畅快,却从未想过,当时的明代会有多痛。
明代的尸体失踪了之后,齐宵着实疯了好几年。
他甚至去找过当年负责挖明代眼睛的那位大夫,在他的逼问下,那位大夫将当年的隐情全部招了。
没有麻醉,那双眼睛是生生被这么挖出来的。
他犹记得当初的明代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一双手青筋毕露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额头上大颗的汗水往下淌,浑身湿透。
隐忍又倔强。
被生生挖掉眼睛,他的师尊当时该有多痛呢?
齐宵不知道,他没体会过这种痛苦,但是想来不会很好受。
他师尊就是这么一个人啊。
再大的苦难,最多的痛苦,也只会选择一个人默默的扛着,留给他们的永远都是一个坚毅的背影。
而他被这个坚毅的背影骗了许多年。
不管他师尊从前是多么强大多么坚毅,多么令三界敬畏颤抖的一个男人,究根结底,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会伤心会难过,会痛苦会流血。
可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走近这个男人的心,试图了解他一丝。
大夫还说,挖眼睛之前明代的身体便是强弩之末,他很可能承受不住挖眼睛之痛,会生生痛死过去。
但是他的师尊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句反驳都没有,他说挖眼,他便沉默着接受。
大夫说他当时看懂了明代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光彩,只一心求死。
齐宵还记得当时明代确实已经奄奄一息,浑身冰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的。
是他的那丝不甘,还有心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支配着他吊起了明代最后一口气。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从那以后,明代的身体就彻底垮了。
后来,他愤怒中杀了大夫一家。
师尊却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看到明代眼睛上蒙着的那层白色纱布上又见了血,齐宵无来由的心头发颤,恐惧的不能自已,过往的一幕幕让他止不住的颤栗。
“我没事。”
明代放下自己摸纱布的手。
他的眼睛被挖了很久了,他也早就适应了黑暗的生活。
明代话音刚落,从他身后探出来一根绿色的藤蔓,这藤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下子缠住了明代的腰,还不待明代有所反应,他的身体便自三人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