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明代本就惨遭蹂躏的红唇更加红肿了。
“师尊,我不喜欢别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即使那个别人是我的师弟也不行,师尊明白吗?”
明代,“”
他不想明白,谢谢。
于是他就摆出一副过分懵懂的小白兔模样。
傅柏琛轻轻叹了一声,揉了揉明代的头发。
“师尊把剩下的粥喝了吧。”
刚说完察觉不妥。
“算了,这粥已经被封御饶弄脏了,我给师尊换一碗,师尊别急,喝完粥才有肉吃哦。”
明代一脸郁闷。
新的热粥很快就上来了。
.
这一次不等明代反抗,全程由傅柏琛用嘴巴投喂。
明代,“”
那两人一身七零八落的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们的师尊娇弱无力的靠在大师兄肩膀上,异常红肿的嘴唇慢慢的咀嚼着。
终于吃上一口肉的明代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暂时将大徒弟对他的轻薄放到了脑后。
齐宵更气了,他走的时候师尊的嘴唇分明还没有这么红肿,一定是他离开的时候,大师兄趁人之危的对师尊坐了什么,这么一想他更气了。
好想将师尊按在自己身下为所欲为。
齐宵发现他越来越压制不住自己的这种冲动了。
之前还能勉强克制住,可现在
经常看到大师兄在他眼前或者背后轻薄师尊,那股被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念再一次蠢蠢欲动。
齐宵心里憋着一口气。
“大师兄,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脸色很臭的封御饶也竖起了耳朵。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外历练了数百年,这几百年里,他到处找人打架,许多成名在外的高手都被他打趴下了,他曾无数次直面死亡,但最终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活了下来,他以为他已经很强大了。
同辈人当中难逢敌手,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当齐宵拉着他出去打架的时候,封御饶心里是兴奋的也是轻蔑的。
收拾一个小师弟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小师弟全程压着打。
这就很让人怀疑人生。
封御饶陡然生出一种大概再过一千年自己都无法超越小师弟的觉悟来。
齐宵冷笑。
同时心里蔓延开一种苦涩。
哪里是什么天赋异禀,不过是吸收了师尊一身的修为罢了。
齐宵这么说着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一脸懵懂的明代。
傅柏琛屈起指尖敲了敲桌子,伸手一抬,明代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然后傅柏琛将明代抱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你想说什么?”
封御饶也脸色凝重。
“师尊的眼睛当初是我挖的,但是我已经后悔了。”
听了这话,封御饶第一个就不干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齐宵瞪了封御饶一眼,想到刚才被齐宵压着打,封御饶气焰散了一半。
“继续。”
傅柏琛又敲了一下桌子。
“师尊的眼睛还在,被我放在一个魔人身体里养着了,只要把那双眼睛挖出来还给师尊,师尊便可以恢复。”
这件事情不止齐宵一直念念不忘,傅柏琛更是做梦都想看到师尊那双冷酷琉璃一般淡漠不食人间烟火,仿佛蒙上一层晨雾的眼睛。
他想看那双眼睛被他欺负到流泪很久了。
“那个魔人在哪里?”
“我在人间界的一处宅子里。”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封御饶第一个站了起来。
傅柏琛敲了敲桌子。
“明天吧,师尊身体不太好,我们需要做一番准备。”
齐宵,“好。”
封御饶表示没意见。
他一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能用武力解决的事儿绝对不过脑子。
第二天一大早,准备妥当的师徒四人便出发了。
师徒四人御剑飞行,考虑到明代的身体虚弱受不了风吹雨打,于是齐宵便撑起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明代罩在了里面。
傍晚时分,他们到达了齐宵曾经关押明代的那处宅子。
齐府。
还是当年的模样,似乎一切未变。
踏进这里的时候,齐宵是四人当中神色最为复杂的一个。
一路上十分安静的明代到了齐府面前,却怎么也不愿意挪动脚步。
就好像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等着将他吞噬殆尽一般。
齐宵心下微涩,主动握住了明代冰凉的手。
他喉头哽咽,几度落泪。
“师尊别怕,有我在,不会让师尊出事的。”
明代后退了一步,抽出了被齐宵握住的手,薄唇紧抿,脸色苍白,仿佛前面的齐府就是一只张着嘴的巨兽。
“师尊?”
明代的反应让齐宵心口剧痛,心下微颤。
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抵住明代的后背,温暖的灵力输送进明代体内,明代才勉强维持住了镇定。
傅柏琛看了齐宵一眼。
虽然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失忆之后的师尊惧怕成这样,可想而知,当年的齐宵有多丧心病狂。
他铁骨铮铮,喜怒不形于色的师尊竟然也有畏惧的时候。
傅柏琛不悦的抿了抿唇角。
“师尊,别怕,啊琛就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啊琛永远都不会伤害师尊,永远都挡在师尊前面,好不好?”
明代浑身僵硬,嘴唇颤抖。
他僵硬的开口。
“啊?琛?”
“是我。”
“啊琛,我们回去吧,我不要进去里面,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们离开好不好?”
明代抬起蒙着纱布的精致小脸,双手拉住了傅柏琛的衣袖,语气里罕见的带上了脆弱、仓惶、祈求,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莫名情绪。
傅柏琛只觉得心里一紧,直接将明代紧紧的拥入怀里,恨不能将脆弱的师尊带离这里,找个地方隐居,从此再也不再出现。
只可惜最后替明代找回眼睛的情绪还是占了上风。
“师尊要是怕的话,啊琛抱你好了。”
明代,“???”
他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啊。
然后明代就被傅柏琛以不容抗拒的架势打横抱在了怀里。
“师尊要是怕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明代,“”
齐宵咬牙切齿,愤怒的不成样子,可又无可奈何,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所以师尊怕他,畏惧他,抵触他。
齐宵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如果明代眼睛看得见的话,就会发现整个齐府已经焕然一新,但里面的格局与从前并无二致。
齐府里的桃花灼灼盛开,仿若人间仙境。
齐宵直接把明代带进他曾经居住的那处独立小院。
上次明代在这里与被封印的魔族大战,小院被毁了个差不多,如今看来这个小院再次恢复了当年的精致。
只不过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韶华婉转,流年不在。
傅柏琛将明代放在了大床上。
齐宵,“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师尊今天情绪不稳定,待会儿我为他熬点凝神的汤药来。”
“好。”
趁着明代睡着,傅柏琛大体浏览了一番整个齐府的格局。
封御饶则不客气的多,他径直将整个齐府转了一圈。
最后来到一间冰室。
这间屋子里设了阵法,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但对现在的封御饶来说,还拦不住他,一进入到屋子里面,他就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一股寒意直窜脖颈,顺着衣领往里面钻。
这个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偏低。
不远处有一处寒潭,寒潭的形状让他想起了玉竹峰里似乎也有这么一处。
寒潭中央有一座用玄铁链锁住的冰棺。
棺盖是打开的,里面是空的,封御饶依稀觉得屋子里的气息有些熟悉。
这里是
“这里是曾经师尊沉睡的地方。”
齐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封御饶身后,吓了他一跳。
封御饶沉默。
他虽然一根筋,但不代表他真的脑子不好使,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师尊死了之后,你把师尊放在那副冰棺里?”
齐宵沉重的点了点头,目光难得的有些飘忽,有些涣散。
他甚至伸出手有些眷恋的摸了摸冷沉的锁链。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疯狂的想法。
其实师尊死了也挺好,至少师尊的尸体一直被困在冰棺里,哪里也去不了,终日与他为伴。
师尊也还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谁也看不见他,得不到他。
唯有自己
可如今
师尊活了,虽然是个行尸走肉,魂魄不全,但师尊却再也不会属于他
“齐宵,你真的亲手挖了师尊的眼睛,将师尊囚禁在这里当成禁脔吗?”
封御饶突然猝不及防的发问,齐宵灵魂剧震。
有些事藏在心里太久,早就成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不可说,不能说,更不敢说。
因为那会时时刻刻提醒他,当年他是多么龌龊,卑劣,甚至大逆不道的囚禁了自己的师尊,对他做了那等不堪的事情。
齐宵红着眼眶垂下眼,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
“对,我就是个这么卑劣的人,我混账,我下贱,我自甘堕落,我无药可救,我囚禁了自己的师尊,将他日夜折磨让他生不如死,还为了一个魔头挖了他的双眼,将他”
齐宵闭上眼,滚烫的热泪滑下,划过脸颊,没入衣领。
我还将他当做大师兄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