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对他这么好,不惜跟他共享生命,云延为什么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他到底哪里不如沈怡恒?
云延彻底断气的那一天,战元西枯坐了三天三夜,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哪里还有半点天帝的样子?
他恨云延死也不肯留在他身边,更恨沈怡恒。
为了让云延死后不得安宁,他便将死后化成狐狸身的云延给剥了皮,整日将云延的皮毛带在身边。
甚至还封存了云延另外半块神格,只可惜当时云延的灵魂他半点没有捕捉到,不然他还准备囚禁云延的灵魂。
让他为自己所用。
他甚至准备为云延重新造一个身体,好承载他的灵魂,只可惜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有一段时间他一度以为云延是真的死了。
直到沈怡恒将一只叫明代的小狐狸带回了青霞境,天帝曾远远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凭着气息断定,那就是云延,云延回来了。
可是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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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了,每一世他就只认沈怡恒,即使被当成兽奴,受尽那般屈辱的对待,也无怨无悔的待在沈怡恒身边,就那么喜欢他么?
沈怡恒到底有什么好?
最后还不是向他心口捅了一刀。
所以他要让沈怡恒身败名裂,要让他像千年前的云延一样,受尽三界的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明代迷迷糊糊睡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一直被天帝战元西放在议事大殿座椅上的狐皮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他床上的物品,一直被他垫在身下。
这三天里,明代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梦里出现了许多的人和事儿,那些人有他之前在天界见到过的,也有不认识的,在他昏睡的这三天里,在他脑子里出现最多的人竟然是战元西跟沈怡恒。
梦里边这两个人对待他的态度跟现在大不相同,再多的事情,明代就不记得了。
明代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帝正在旁边翻看一卷经书,见他醒来稍微抬了一下头。
“醒了?”
说罢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明代不再发烧,战元西才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做噩梦了?出了一身汗。”
明代点了点头,“做了好多奇怪的梦。”
天帝不动声色,“都做了什么梦,你还记得么?”
明代摇头,半晌他咬着嘴唇有些迟疑的看着天帝。
“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我好像梦到元西哥哥了,梦里边,元西哥哥跟现在不太一样。”
战元西顿了一下,状若无意的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
明代歪了歪头,“我也说不上来,梦境太模糊了,我记不太清了。”
“唔,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了药粥,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明代再次点头。
战元西照顾明代喝完一碗粥,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明代,坐在床上的少年唇红齿白,尽管还是少年姿态,但依旧挡不住眉眼间的绝色。
“睡了几天,有没有感觉身体好多了?”
明代煞有介事的点头。
“我感觉好多了,而且心口似乎也不疼了。”
明代轻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困扰自己许多天的心痛之感已经再也不能困扰他了。
之前夜里他都会被疼的睡不着。
现在总算好了。
“那就好。先去洗漱吧,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哦。”
明代去灵池泡了个澡,被温热的池水与灵气包围,他舒服的直哼哼。
泡完澡,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不过没有换上之前战元西给他准备的红袍,而是换了一件素净的白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喜欢看见红色,每当看见红色,心里都会有种沉闷到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终归不是云延,做不到与云延的喜好相同。
待看到战元西在自己住的寝殿墙壁上打开一道暗门时,明代面上一片惊讶,他有些无措的看向战元西,实则他心里一片平静。
哦豁,他就知道战元西这小子不简单。
战元西安抚似的摸了摸明代的发顶,“别怕,跟我来。”
明代乖乖跟在了战元西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刚一见到那扇门的时候,明代心里就产生一股心悸的感觉。
他不太喜欢下面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战元西强行送给他的那件红色狐皮大衣。
是了,之前被战元西当成坐垫的狐皮现在已经被改制成了一件崭新漂亮唯美又华丽的狐皮大衣。
明代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虽然他还暖和,但每一件皮毛都代表着一直可爱小动物的惨死,明代不忍心。
暗室门的后面是一道长而幽深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尽头。
天帝打了一个响指,阶梯的两边缓缓亮起了铜制的莲花灯,灯光是幽蓝色的,随着他们的进入,灯光飘忽不定,显得格外阴森。
明代莫名觉得有些冷,战元西体贴的为明代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狐皮大衣。
接着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这件狐皮大衣曾是我最心爱之物,代代可还喜欢?”
明代,“”
“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他了,宝衣配美人。”
明代,“”
用美人来形容他不太妥当吧?
他是个男人,谢谢。
二人接着往下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明代的脚终于触到了实地。
战元西淡淡道,“到了。”
前面出现一大片亮光,照亮了暗室里的一切,严格说起来这里并不是什么暗示,这里面布置的很温馨,也很舒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知心人的爱巢。
只可惜这密室里没有窗户,四周都是封闭的,唯一的可见光就是那种幽蓝的让人略感阴森的灯光。
“代代喜欢这里么?”
明代一脸不解的看着战元西。
“别怕,你若是喜欢,我将这里送给你如何?”
明代着实受宠若惊,这里的每一件摆设,即使是明代这个门外汉,都知道每一件价值连城,墙壁上镶嵌的全部都是拳头大小的东海夜明珠。
暗室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是一张挂满了纱幔的梦幻大床,大床上铺满了柔软的不知名兽皮,床的四角垂着粗壮的锁链。
见明代的目光放在床上,战元西目光幽深。
“这里曾是我心爱之人住过的地方,可惜后来啊入了魔,六亲不认,为了困住他,不让他继续出去作恶,我只好将他困在这里,陪着他,守着他。”
明代眼眸轻闪。
这间密室似乎在他梦里出现过。
战元西的话不可尽信,听听就行。
明代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那后来呢?他逃跑了吗?”
天帝悠远空茫的声音在明代耳边幽幽响起,“不是,我杀了他,将他永远留在了这里。”
明代一脸的惊讶,眼神里带着惧怕。
天帝往前几步站到明代面前。
“代代怕我么?”
明代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床柱上。
“元西哥哥是好人,明代不怕。”
战元西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明代的脸颊。
“代代永远都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陪着我,我会守护你一辈子,任何人也别想伤害你,任何人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你抢走,即使是沈怡恒也不行。”
战元西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狰狞,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狂热的癔症里,不过这种错觉就只是一瞬,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
“抱歉,吓到代代了,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不想见到你从我身边离开,千年来,我好不容易等到你。”
说着战元西高大的身躯便压了下来。
他俯身拥住明代。
明代挺直了脊背,身体紧紧的贴在床柱上,他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战元西有些可怕。
到底哪个样子的战元西才是他的真实面貌呢?
那个道貌岸然,众生为先的天帝还是刚才那个满脸偏执阴暗,充满占有欲的天帝?
明代有些迷惑了。
战元西的大手缓慢的上下抚摸明代瘦削的脊背。
声音暗哑低沉。
“告诉我,代代喜欢这里么?愿意被我关在这里陪我生生世世么?”
明代脊背一僵,战元西的话语犹如恶魔的低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明代小幅度的咽了一口口水。
“喜,喜欢,只要是元西哥哥给的,明代都喜欢。”
他这么弱小,战元西一个手指头就能结果了他,而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是战元西给的,即使知道战元西是个变态,他又哪里来的拒绝的权利呢?
“代代,真乖。”
似乎是被哄开心了,战元西不舍的蹭了蹭明代的脸颊,这才满脸痴迷的放开了明代。
“今天带你来,我有个礼物想要送给你。”
“什么?”
明代一脸的迷惘。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战元西又露出那种堪称痴迷的表情来,他一只手抬起明代的下巴,一只手轻柔的抚摸上明代的眉眼,脸颊,最后在他唇边点了点。
“这个样子的代代很可爱,可我还是喜欢曾经那个风华绝代,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男人,代代想快点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