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仆摇了摇头,“没有,他们那点道行,还不至于。”
明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当务之急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实力,把沈怡恒那个狗崽子救出来。
明代心无旁骛的开启了灵魂碎片融合的闭关。
战元西先是去了一趟妖界,虽然妖界厉害的妖兽不少,但他们又岂能与战元西这样的半神抗衡?
几乎没有人知道天界的天帝悄无声息去了一趟妖界,还摘走了他们精心培育的妖花。
摘到妖花的战元西,第一时间取了自己的心头血浇灌,如果他能不眠不休的守护这妖花七七四十九天,这妖花必能极美的暂放。
战元西觉得自己已经等不及这一天了,他必须处理掉沈怡恒,之后他便会让明代全心全意的爱上自己,从此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这么想着,战元西嘴角勾起一抹笑,甚至放轻了脚步,千年来前所未有的畅快,心中所求之事终于有了实现的一天,他等了千年的人儿也终于再次回到他身边。
他是天帝,就是要受到上天眷顾,连天道都站在他这一边。
战元西独自一人去了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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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恒整个人萎靡沧桑了许多,比起上一次他带明代过来见他更颓废了,身形都伛偻了许多,若不是他知道关在这里的人就是沈怡恒,他都要以为这里的人被换了。
“沈仙尊,别来无恙啊。”
战元西苍冷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来做什么?”
沈怡恒并不回头,也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天帝,话语里就多一丝恭敬。
沈怡恒这些天后悔死了,悔的肠子都清了,甚至偷偷流了不少眼泪,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默默遭受了诸多不平等对待的那个人。
他宁愿承受这一切的是他自己。
是他有眼无珠,轻信于他人,是他辜负了这个世间最信任他,对他最好的云延。
越是深想,心口越是疼的无法呼吸,他发了疯的想念云延,想念趴在他怀里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单纯又无辜看着他的明代。
可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他不配见他,不配得到他的喜爱,不配得到他的付出。
“我来看看你呀,我的老朋友。”
沈怡恒轻叱了一声,“朋友?我可没有天帝这样高高在上的朋友。”
他的朋友
沈怡恒苦笑,原来他身边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那些人之所以陪在他身边,留在他身边,不过是另有所图,而唯一真心对他的人,却被他背叛,用利器重创。
他不配,也不配有真心相待的朋友,原来这一切都是报应啊。
沈怡恒想着想着便笑了,这笑时而轻缓,时而癫狂,可笑着笑着眼里又有了泪。
泪水流过脸颊淌过嘴角,流进嘴里,又咸,又苦。
“这里没有天帝的朋友,天帝请回吧。”
天帝笑了笑,并没有怪罪沈怡恒的无理,相反他还挺能理解沈怡恒的。
这会儿战元西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怡恒伛偻的背影。
“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看一样东西的,你确定不看?若是不看,想来是会后悔的,因为这东西与云延有关,哦不,是与代代有关。”
虽然不想听信天帝的谗言蛊惑,但只要与明代有关,沈怡恒就没法儿不在乎,于是他缓缓转过了身。
看到天帝手里旋转着的那只充满了邪恶与罪恶的深紫花朵时,沈怡恒瞳孔微微一缩。
浓郁到发黑的紫色,上面缭绕着屡屡糜烂的香气,一团黑色的邪气缠绕在他周围。
他认识这种花,这花儿来自妖界,千年开一次花。
战元西手里怎么会有这种花?
“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沈仙尊就不想知道,这朵漂亮的花朵我准备用在谁的身上?”
沈怡恒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明代。
“战元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千年前的他了,现在的他灵力尽失,甚至全然不记得过去,他就是一只单纯的小狐狸,你若是真的爱他疼他,就让他无忧无虑的重活这一生不好吗?”
战元西垂眸盯着手里极尽萎靡的妖艳花朵,轻声道,“不好呢。”
“我要的不止是他的心还是他的爱他的永不背叛,我的爱人是要与我并肩站在世界之巅的人,而不是一个废物,唔
我已经恢复了他的实力,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想起从前,到时候他便是完整的云延。
等这朵妖花成熟之后,他便会再次成为千年前战无不胜的妖帝,邪尊,他将是我最大的战力与后盾。”
沈怡恒一脸的不敢置信,他觉得战元西已经疯了。
战元西都已经是天帝了,已经是天界的最强战力了,他还需要一个护盾做什么?
拿自己心爱的人做护盾,让他为自己征战三界?
沈怡恒觉得战元西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疯狂,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能看透天帝这个人,还有他的野心。
可怜了他的云延。
“知道吗?他已经长大了,代代跟曾经的云延长得一模一样,千年不见,他的容颜越发妖孽俊美,蛊惑人心,若不是时机未到,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强要了他,就像当初沈仙尊对他做的那样,或许我会比沈仙尊更过分。
他哭起来的样子美吗?”
“你无耻!”
沈怡恒忍无可忍。
“啧,咱们二人彼此彼此,至少我没有跟他签订侮辱人格的奴契。”
听到这,沈怡恒盛怒的眸子渐渐暗淡下来。
是啊,他才是最混账的那个人,云延从来不欠他,反倒是他,欠了云延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天帝笑眯眯的,仿佛完全不把沈怡恒的唾骂鄙夷放在眼里。
反正到时候明代是他的,天界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整个三界。
沈怡恒到了那个时候已经化成了一抔黄土,三界之中谁也不能阻他分毫。
“你不能这样对待明代,不能把那妖花种在他体内,你这样会毁了他的,到时候他不在是他,只是一个替你战斗没有感情的工具,你如何忍心?”
战元西满心欢喜的盯着手中妖花,满脸的不在意,“那有什么?只要代代他人是我的,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自会护他周全,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他,他的心是我的,人是我的,一心一意为我征战,这就足够了。”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沈怡恒气急。
天帝不以为意。
“哦,对了,今天来还有一事。”
沈怡恒一甩袖子,重新坐了下来,战元西嘴里的事情一定没什么好事。
战元西又是一笑,“放心啦,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当然也与代代有关。”
虽然沈怡恒装作不在意,不愿意听,但听到天帝提起明代,他还是竖起了耳朵。
战元西心里暗笑沈怡恒果然沉不住气,只要一提到关于明代或者云延的事情他就漏了馅儿。
但他也不拆穿。
“你也知道,千年前的云延死的很惨,而给他最致命最沉重一击的来自于你最心爱之人的背叛,他的心是为了你而挖的,最终捅穿他钝痛胸口的也是你你才是致他死亡的最终凶手。”
沈怡恒沉默。
许久之后他重新抬起头,一双带着略微光亮的平和眼睛望向天帝。
“你说的对,所以落入此等境地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应得的报应。”
沈怡恒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来。
那么就让他随风而散好了。
即使化成一缕轻柔的微风,他也愿意常伴明代左右,即使只能轻柔的吹拂他。
也许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不,这还不够。”
天帝微笑。
“嗯?”
沈怡恒疑惑的看向战元西,他当然知道不够,比起当年云延所承受的,如今他承受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所以,我要你付出代价,要你也尝尝当年云延受过的苦。”
还没等沈怡恒反应过来,天帝拂过妖花的手一下子插进了沈怡恒的心脏。
他并没有直接将沈怡恒的心脏掏出来,而是直接捏爆,鲜血从沈怡恒的胸口流出,染红了他青色的长袍。
沈怡恒后知后觉的垂下头,就发现他胸腔里空空荡荡,疼的撕心裂肺,原来这就是被生挖心脏的痛苦吗?
想来当年的云延以及后来的明代所承受的都要比他痛苦的多。
沈怡恒痴痴的笑出声来,有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
“如何?”
天帝挑眉,略微探究的看向战元西。
这样的痛苦其实战元西也承受过,毕竟为了得到当初云延的心脏,他也生挖了自己的心脏。
如今又多了一个人承受这痛苦的滋味。
沈怡恒仰起头,闭上眼。
“还不错,相比起云延以及明代,我这还算是轻的了。”
战元西眼里难得闪过一抹赞赏。
“那你就好好在这里等着明代的审判吧,希望你还可以熬到明天。”
天帝自幽冥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天帝曾经来过。
第二天早晨,第一缕光阳冲破云层的时候,天界便响起了雷云的声音。
一身狼狈,满身血污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沈仙尊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天界侍卫押往诛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