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
“太子殿下别,我自己可以。”
明代苍白着脸,咬着嘴唇,自己试探着慢慢坐了起来。
既是如此,坐起来的过程中他还是不小心扯动了自己的伤口,痛的明代龇牙咧嘴,额头又出了一层细汗。
他微蹙着眉,靠在床头轻声喘息。
殊不知他这副病弱的模样在安逸飞看来更加惊艳。
安逸飞舀着手里的粥眼底神色翻涌。
越是到了要将明代交出去的时候,他越发想将人扣着,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从来不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明代不喜欢他,他也有的是办法让这人离不开他,只能对他一个人敞开腿。
但他心底又有一些对明代的尊重,那是一种对曾经对手的惺惺相惜,若是明代就这么被他给毁了,他总觉得有些惋惜。
虽然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看上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弄到手,但他还没有傅恒夜那么禽兽,竟然就这么生生毁了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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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还真让人惋惜。
安逸飞将一勺粥吹凉,放到明代苍白的唇边。
“来,代代张嘴。”
明代瞥了安逸飞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乖乖张开了嘴巴。
安逸飞就是一个疯子,他跟一个疯子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是自找苦吃,还不如安逸飞说什么,他就听着,能不起冲突便不起冲突。
安逸飞特别有成就感的喂了明代满满一碗粥,还有些意犹未尽。
“代代饱了吗?我再去给你端一碗?”
明代,“”
别,求求你了,放过他吧,这一碗粥味道着实算不上好,吃的他都快吐了,以至于现在有些恶心反胃,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不用麻烦了,太子殿下,我已经饱了,谢谢你。”
安逸飞盯着明代苍白但仍旧漂亮的脸,笑了。
“明代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明代挑了挑眉,苦笑,“我竟不知身上还有令太子殿下欣赏的地方吗?”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管深陷何种境地都波澜不惊,淡然处之的气度,若是换成了我”
安逸飞自嘲一笑,他怕是早就发了狂。
明代真是他见过的最为淡定的人了,这样的人若还在鼎盛时期,没有被他陷害成如今这副病弱的模样,怕是将会是他最大的对手,一个比傅恒夜还要强大的对手。
明代无所谓的笑了笑,“太子殿下怕是高看明代了,我现在不过是别人的笼中鸟,掌中物,明知道逃不出去,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白费这个力气呢?”
安逸飞淡笑。
“你好好养伤。”
明代微微颔首,安逸飞离开之后,明代累极,便又睡了过去。
除了中午有人喊他起来吃饭,其他时间明代都是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什么力气。
明代这边昏睡一夜,傅恒夜那边就煎熬了一夜。
他想要从安逸飞手里救回明代,可若是让他拿两座城池来换,他是决计做不到的,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叶国,他做不了主。
他不能对不起叶国,对不起自己的君王,自己守护的臣民。
可他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明代受苦。
傅恒夜一个晚上没有合眼。
他心中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单枪匹马夜闯安国军营,强行带走明代。
可他大抵也知道,即使他身手不错,大概也无法在重重包围的安国军营中带走一个负伤的明代。
傅恒夜痛极了,也悔极了。
他恨不能从头到尾代替明代,体会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的绝望。
傅恒夜手里一直都握着属于明代的那根肋骨,他喃喃自语,“代代,等等我,再等等我,哪怕是拼了我的性命不要,我也会带你走,到时候你若是要一个交代,那我便任凭你处置,要杀要剐随你心意。”
等待的时间里永远都是煎熬的,傅恒夜这一天都精神恍惚,这是他与安逸飞约定的第一天。
到了晚上,傅恒夜便把自己关在营帐里,吩咐谁也不许进来,他现在处于极度的不安中,他怕待会儿安逸飞会让人送来东西,他不知道他是明代身上的什么东西,昨晚是肋骨,今晚呢?
傅恒夜不敢想,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明代浑身染血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
傅恒夜咬着自己的手指不安的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不时的走出帐篷拉住一个巡逻的士兵,询问他今晚安国有没有派人送来什么东西。
眼看着天色不早,月上中天,安逸飞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傅恒夜烦躁的不行,他甚至已经穿好了自己的战袍,披上了披风,准备夜探敌军军营。
当他掀开帐篷,准备披着夜色出发的时候,一个小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报告将军,敌营的探子送来一封信还有一个包裹。”
傅恒夜紧抿着嘴唇,眉头紧皱,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他伸出手可又瞬间缩了回来。
他知道盒子里装的肯定是与明代有关的东西,那么安逸飞这个疯子到底给他送了什么?
明代的一根手指?还是明代的眼睛?抑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傅恒夜胆怯了,他不敢去拿那封信,也不敢拆开盒子。
小兵疑惑的看着自家踌躇不定的将军,“将军?要不我给你把信跟盒子送到营帐里边去?”
傅恒夜沉着脸嗯了一声。
小兵放下东西便赶着出去巡逻去了,军帐里又剩下傅恒夜一个人。
他坐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就摆着那封信与一个盒子,傅恒夜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竟奇异的与他跳的快速的心跳重合了。
傅恒夜很烦躁,很坎特,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恐惧。
他害怕打开那个盒子,害怕见到明代身体的一部分,那代表明代的状态十分不好。
傅恒夜心很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最终傅恒夜还是在焦灼中先一步缓缓拆开了那个盒子。
那是一个方形的盒子,长大约有二十厘米,宽十五厘米的样子。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傅恒夜瞳孔便是一缩。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条染血的绷带,上面的血迹还未干,应该是刚刚换下来的。
傅恒夜颤抖着手将那条染血的白色绷带拿在手里,他心痛的无以复加,这是从明代身上取下来的?
他受伤了?
是了,昨晚安逸飞才送来明代的一根肋骨,他的伤口一定还未愈合,生生被取下一根肋骨一定很疼吧?
可怜他的代代。
这个仇他迟早要找安逸飞讨回来。
染血绷带底下放着一套白色的里衣,是被穿过的,上面还有明显的汗渍,这个里衣上面的味道跟绷带上面的味道一样,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
那是属于明代身上的味道。
明代还在芳菲阁的时候,他曾化名成一个叫江锦华的商人拍下了明代的第一次,此后的许多次也都是他,并没有别人,那些想要染指明代的人,都被他暗中拦下来处理了。
他很清楚明代身上的味道。
这个绷带确实是从明代身上取下来的,衣服也确实是明代穿过的。
傅恒夜眷恋的将明代穿过的里衣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然后他才打开了安逸飞送给他的那封信。
“傅将军,您考虑好了吗?
有没有很惊喜?
考虑到明代的身体状况,就没有割下他的一根手指送给你,他现在已经半死不活啦,我怕他受不了断指之痛,就先送给你一件明代贴身穿过的衣物吧。
时间呢,过了今晚,还有两天,两天后,若是傅将军还没有考虑清楚,到时候您收到的大概就只能是可怜的明公子的人头啦。
如此尤物就此在这个世间香消玉殒,傅将军就不觉得可惜吗?”
信的末尾加了一句静候佳音以及一个调皮的笑脸。
傅恒夜直接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里。
他甚至出去冲了一个凉水澡,回来的时候穿上了明代那件被汗渍浸染过的里衣。
傅恒夜身形高大,骨架要比明代大一些,明代的里衣穿在他身上不仅短了一截,还很紧绷,可傅恒夜完全不在乎。
就这么穿在了里面,外面套上了自己常穿的长袍,然后躺在了床上。
鼻息间是熟悉的属于明代的味道,就好像明代从未离开过他,一直陪在他身边一样。
自打明代失踪,得知真相的傅恒夜已经失眠了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这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傅恒夜做了一个决定。
冒天下之大不韪答应了安逸飞的要求。
割让两座城池给安国,同时退兵,且百年内不得再犯安国。
这一封求和信到达安逸飞桌子上的时候,安逸飞得意极了,他直接奔到明代养伤的帐篷,捧着明代的脸,在明代嘴唇上亲了一口。
明代直接被亲懵了,安逸飞的速度很快,明代甚至没来得及躲,这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安逸飞这张臭嘴不知道亲过多少美女帅哥,把明代嫌弃的不行,他趁着安逸飞不注意狠狠擦了一下嘴唇。
安逸飞双眼放光,看明代的眼神犹如看一个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