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傅恒夜这边的将士们皆是一脸凝重,许多的将领并不能赞同傅恒夜的决定,奈何傅恒夜一意孤行,谁的劝说也不肯听,甚至已经有许多的言官将领准备在朝堂上狠狠参上傅恒夜一本。
安逸飞脸上带着胜利者惯有的微笑,他身后跟着一个羸弱的白衣公子,公子的脸色苍白,清透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绝望,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被安逸飞牵着手站在两军阵前。
自打明代一出现,傅恒夜的目光便就再也无法从明代脸上移开,只可惜明代始终低垂着头,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傅恒夜心里既是自责又是苦涩,还伴随着淡淡的哀伤。
他已经决定好了,不管回到京城里,他将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会倾尽所有护好明代。
“代代你还好吗?”
傅恒夜的嗓音听起来是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哽咽沙哑。
奈何明代紧紧的抿着唇,不管傅恒夜作何表情,说什么话都无动于衷。
傅恒夜苦笑。
“傅将军,人我已经给你带到了,割让城池的文书呢?”
傅恒夜狠狠的剜了安逸飞一眼,一抬手,身后的副官便将一本厚厚的文书交到了他手上,傅恒夜看也不看直接扔给了安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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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飞手忙脚乱才接住了傅恒夜扔过来的文书,他看了傅恒夜一眼,迫不及待的打开。
然后满意的笑了。
“人,可以给我了吧?”
安逸飞突然邪气的笑了一下,他拉过跟在自己身后的明代,丝毫不懂得怜惜的捏起他的下巴,在他红肿的嘴唇中狠狠的亲了一口,亲吻的同时,一只不安分的手还肆意的在明代身上乱摸。
似乎是终于亲够了,安逸飞终于松开了对明代的钳制,明代的脸色比之刚才越发苍白了。
傅恒夜简直怒红了眼睛,安逸飞却依旧不肯放过明代,他就当着众多将士的面儿,朗声道。
“昨夜代代伺候的本太子很舒服,代代的身子是本太子尝过的最诱人的身子,若是傅恒夜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回来找本太子,贵妃的位置,本太子会一直为你留着。”
说完哈哈大笑着拿着割让城池的文书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傅恒夜心疼的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明代单薄羸弱的肩膀上。
“别怕,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回去,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傅恒夜试图安抚明代的情绪,他看的出来明代情绪不太好。
明代一副被玩坏了的凄惨模样,傅恒夜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他也没有反抗,一脸的安静乖巧。
只是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军中的都是男人,刚才也都听到了安国太子所说的话,明代之所以走路姿势这么奇怪,怕是昨夜没少被人压在营帐里疼爱吧?
堂堂明将军之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丢人现眼,不堪入目。
傅恒夜完全不顾旁人眼光将明代带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傅恒夜脸上带着坎特的小心翼翼与讨好。
“代代,你渴吗?喝不喝水?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准备?”
傅恒夜脸上哪里还有当日的冷酷萧杀?
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等待主人原谅的大型犬。
他不安的站在明代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掌。
明代站着没动,他低垂着自己的脑袋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傅恒夜心里慌乱极了,他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再次见到明代的场景,想过明代会对他怒目而视,想过明代会对他大打出手,也想过明代会对他冷嘲热讽,可唯独没想到明代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到局促,坎特到不安。
就像是一个被吓傻了的孩子。
傅恒夜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低了嗓子,让自己的神态尽量看起来温柔,声音也放的很低,卑微到了极限。
“代代,你坐。”
傅恒夜拉了一个凳子放到明代身后。
明代依旧没动。
傅恒夜舔着脸,“这凳子不脏的,我刚让人擦过,要不我再给你擦一遍。”
傅恒夜放下他大将军的面子直接用袖子擦凳子。
明代不动,脸上也没有表情。
傅恒夜彻底的不知所措了。
“你是不是嫌弃这凳子硬?没关系的,你可以直接坐在我的床铺上,你若是不嫌弃的话。”
大概的确是累了,明代终于点了点头。
可是他的屁股一挨到床铺,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恨不能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他的屁股很痛。
傅恒夜也察觉到了明代的异样。
“代代,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来给我看看。”
明代想躲,奈何力气就那么一丁点,傅恒夜皮糙肉厚,又常年混迹军中,即使没有用力气,那力气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明代直接被拽了起来。
“别碰我。”
明代的声音粗哑极了,似乎连说话都极为不方便。
傅恒夜看向明代的脸,就见他眼角带着晕红,嘴唇红肿,经过刚才的一番拉扯,明代的衣领被拉的松开了些许,露出脖子上面点点紫红斑点。
那是
傅恒夜瞳孔猛地一缩,松开了手。
他也是个男人,怎么会不懂明代身上的这些痕迹从何而来?
安逸飞说过的话他下意识的选择忽略,可当真的看到了明代身上这些可耻的痕迹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想立马冲出去杀了安逸飞这个畜生,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他的明代?
明代不该被这样对待的,明代还是那个清风霁月,洒脱如风的将军府公子,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真的还可以成为从前的那个明公子吗?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是他亲手将明代推入了深渊,现在又能怪谁?
他该怪的人只有他自己。
傅恒夜痛苦的后退了一步,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下身来,绝望的嘶吼着。
过了好半天,傅恒夜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他深深的洗了一口气,轻柔的拉住了明代的胳膊。
“代代乖,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若是你不让我碰,我绝对不会碰你,我现在就只是想检查一下你身体上的伤口,给你上药。”
明代大概是身体上不舒服极了,他坎特的瞪了傅恒夜一眼,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傅恒夜舒了一口气,开始为明代宽衣解带,他不知道明代都伤了哪里,所以要脱了衣服检查,左右明代的身体他也不是没见过。
可征得明代同意,傅恒夜还是有些心猿意马,但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了。
明代咬着自己的嘴唇,面儿上是一片隐忍的痛苦之色,不过脱个衣服而已,他却脱的像是在上刑。
一层两层三层,当明代光裸的上半身露出来的时候,即使强悍如傅恒夜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代身上竟然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
到处都是咬痕抓痕,甚至还有被鞭打过的痕迹,尤其胸前那一块更是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
傅恒夜瞳孔忍不住一缩,心里的痛苦无以复加。
明代苦涩一笑。
“将军难道不知?我被扔进芳菲阁的时候被人用药弄坏了身体,这具身体一日也离不开男人,所以安太子为了纾解我特殊的身体,便将我扔去了军营,当了一名军妓,这副身体早就被玩坏了,不知将军可还满意?”
傅恒夜艰难的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呐呐说不出话来。
“你耳后这道细长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明代耳后有一道一指长的刀口,如今愈合的差不多,但还能看到一条红色的血线。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后,眼眸轻闪。
“哦,有一次我自杀的时候匕首拿偏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听的人却心惊肉跳,傅恒夜不由自主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我去请军医。”
明代拉住了傅恒夜的手,他咬着嘴唇,眼睛里泛着哀求的水光。
“不要,你难道想让别人看到我这副轻浮的身子?左右不是什么大事,给我找点金疮药就是了。”
明代身上许多细小的伤口都在往外渗着血丝。
傅恒夜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军帐篷。
一走到外面,他便二话不说一拳砸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抖落纷纷落叶无数。
该死的。
怎么会这样?
安逸飞这个混账,究竟都对明代做了些什么?
若是明代完好无损,什么都好说,可现在明代这副样子,他心里越发不痛快。
他在心头咀嚼着安逸飞的名字,安国太子是吗?
我不会轻易的让你返回安国皇城的,伤了明代就该付出代价。
傅恒夜端着药膏药酒绷带回来的时候,明代已经合上了自己的衣服,脑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傅恒夜刚才光顾着注意明代身上那些畜生留下来的细小伤口了,完全忽略了明代腰腹那一处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他没忍住瞳孔震颤了一下,那是明代前两天被强行取出肋骨的地方?
竟然还在流血的吗?
傅恒夜单膝跪地,一只手按在了明代染血的绷带上。
“这里还疼吗?”
明代身体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