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之和这么一个有意思的活宝,明代感觉自己心情好多了。
“公子,药该凉了,把药喝了吧。”
明代又是一声冷哼,萧乐委屈的扁着嘴,眼泪要掉不掉,再配着他那双哭的红红的眼睛,着实有些我见犹怜。
明代叹了一声,“罢了,把药给我,蜜饯准备好了吗?”
萧乐立马抹了两把眼泪,喜笑颜开从地上爬了起来。
“自然是买了的,公子快喝吧啊,再不喝真就凉了。”
明代皱着眉头,忍着苦意,将药碗里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
喝药什么的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待明代喝完药,萧乐眼疾手快的将蜜饯塞进了明代嘴巴里。
沈之和回到自己的院落里,果然见到傅恒夜就站在那里等他,背影孤单萧条,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
但沈之和对这人完全同情不起来,这人完全就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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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和也不说话,故作深沉的往屋子里走,听到脚步声,傅恒夜转过身来,面色沉凝。
“他的病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沈之和翻了个白眼,跑到自己屋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了下去。
“放心,有本神医在,暂时死不了。既然这么关心他,自己去他床前看看不就得了?”
傅恒夜沉默了一会儿,苦涩道,“他不想见我。”
“不见你就对了,如我是明代,怕是这会儿已经扛着两米的大刀杀过来了。”
沈之和叹了一口气,“也是,以明代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连刀都拿不起来,要不这样,回头我给他弄点毒药,你再去找他请罪,你干脆在他面前以死谢罪好了。”
傅恒夜,“”
他似乎真的在考虑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要不就按你说的办吧。”
沈之和闻听此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不是吧?你来真的?”
傅恒夜苦笑,“我知道自己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无论我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既然他心里有气,那我就把自己这条命陪给他又何妨?”
这会儿轮到沈之和目瞪口呆了,他略带审视的打量傅恒夜,感觉他认识的都是些什么疯子?
做事儿怎么就这么唐突呢?
“你等我考虑考虑吧,再说了就算你死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明代还是那个明代,他的亲人也活不过来,他的痛苦也不会减少分毫。”
傅恒夜不得不承认,沈之和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但他说的话却句句在理。
傅恒夜简直要疯了,“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沈之和同情的看了傅恒夜一眼,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作孽不可活。
这事儿吧,无解,谁也帮不了他。
“对了,明代已经识破了我的伪装,下次我去给他看病的时候就不用故作深沉的装老年人啦,我要凭着我的本来面貌去见他。”
沈之和开始去翻自己带来的小包袱,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一件称心的衣服。
他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哎,你说,我下次去见明代穿什么衣服好?这件深紫色的长袍?虽然贵气是贵气了些,但会不会太深沉了?这件白色的?不好不好,明代现在心情不好,穿一身白跟奔丧似的,要不这件灰色的?不好不好,太朴素了,要不就这件?”
沈之和拎起一件青色的飘逸长袍,既淡雅又让人如沐春风,很适合明代现在的心情,就它了吧。
傅恒夜扯过沈之和捏在手心里的长袍随手一扔。
“这件衣服不适合你,下午的时候我给你带几件。”
沈之和奇异的看着傅恒夜,眼眸轻闪。
“哎,咱俩是不是好哥们好兄弟?”
傅恒夜扬了扬眉梢。
沈之和故作为傅恒夜着想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帮你弥补明代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
沈之和对着傅恒夜挤了挤眼,“你看啊,我也算是玉树临风的一个美男子,虽然武功没有你高强,但是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见识广阔,你觉得明代喜欢不喜欢我这一款的男人?”
傅恒夜眼眸沉沉的盯着沈之和。
“所以呢?”
“你看啊,要不这样,我现在是明代的贴身御用大夫,有许多接近他的时间与办法,明代有什么喜好,或者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你全部告诉我?或者你带给他的东西由我来转交给他,等我获得了他的好感,他彻底信任我了,我便帮你来照顾他,替你赎罪?”
傅恒夜,“”
“啊,你不要误会,我之前就经常在京城里听到明代的大名,并没真正的接触过这个人,我现在只对对他有点儿好奇
对他的遭遇有那么一丝丝的同情与惋惜,除此之外就没其他的了,你千万不要多想。”
傅恒夜,“”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把一个没什么求生意志的病人救活,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傅恒夜觉得沈之和说的哪哪儿都不对劲儿,但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对于明代完全无计可施,似乎沈之和说的这种办法他可以试试?
“我们可以试试,但你要记住,明代是我的人,你不要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有就是你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并时时刻刻向我汇报明代的情况。”
沈之和狡黠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
“好,成交。”
二人击掌为誓。
沈之和之前的计划是一天只去明代那里报道一次,露一次面,但现在不同了,他决定一日三餐准时去明代那里报道。
这不早晨他才刚去了明代那里,他打算中午去明代那里蹭饭,顺便给明代检查一番身体。
他是大夫,帮病人检查身体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沈之和晾了一个上午的药材,中午的时候傅恒夜悄无声息的翻墙进来,仿佛明将军府的院墙对傅大将军形同虚设。
傅恒夜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裹,顺便从怀里掏出一份点心,还有从京城最大酒楼里买来的烧鹅一份儿。
“你把这些送给明代,不要说是我买的,就说是你出去买的。”
沈之和微笑,“你放心,我明白的。”
傻子才会说这些东西都是傅恒夜买的,那样他还怎么获得明代好感?
“你那包袱里都装的什么?”
傅恒夜面不改色,“哦,一些贴身穿的衣物。”
傅恒夜顺便翻了翻,“这件是给你的。”
“给我的?”
沈之和惊讶,还有这等好事?
傅恒夜竟然给他准备了衣服?
待他将衣服抖开一看
灰扑扑的一件,应该是京城过时好几年的旧款,毫无特别可言,而且这件衣服成功掩盖住了他身材上所有突出的优点。
沈之和呵呵笑了一声。
“衣服什么的就算了,既然是你准备的,我看更加适合你,我穿自己的就可以了。”
傅恒夜抿着嘴唇,严肃道,“不行,你必须得穿。”
说着一把匕首横在了沈之和脖子上。
沈之和,“”
昨天是剑柄,今天是匕首,真当他脾气好,是泥捏的?
他翻了翻眼皮,”怎么着?想跟小爷动粗?你可想好了,明代的小命如今就捏在我的手上,信不信我一把毒粉下去送他归西?“
傅恒夜沉声道,“你别乱来,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我会送你下去给他陪葬的,把衣服穿上,以后你只能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你一个大夫,穿的太过花里胡哨,容易引起明代怀疑。”
沈之和翻了个白眼,就以明代那个聪明的脑袋,他穿什么能不引起怀疑?
傅恒夜这就是在强词夺理,怕自己抢了他的风头。
傅恒夜将自己的包袱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榻上一扔。
“以后我就住在这里,跟你一起,往后我便是你的贴身药童,你去看望明代的时候要带着我。”
沈之和上上下下打量傅恒夜一眼,“就你?”
这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别说那身上的气势,哪里有药童长得又黑又壮又凶又恶的?
沈之和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长得太难看了,不适合药童这一身份,再说了,你学过药理吗?你认识各种药材吗?”
傅恒夜实话实说,“没有,也不认识,但是我可以学,每次去给明代诊脉之前,你告知我一声就可以了,又有多难?你若是不带我,我今天就让你血洒当场。”
沈之和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野蛮人计较,他相信被逼急了的傅恒夜是真的做得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的。
虽然他也有信心能神不知鬼不觉干掉傅恒夜的心上人,但他对于明代这位大名鼎鼎的公子
他还真有些不舍得,下不去手,总觉得这么一个美人儿就此香消玉殒,是京城一大损失,美人嘛,就是要给人看的。
沈之和妥协了。
“行吧,我可以带你去,但若是我们俩的身份被拆穿了,被赶了出去,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傅恒夜淡淡的嗯了一声。
一切准备就绪,沈之和换上了傅恒夜给他准备的毫无特色的衣服,傅恒夜特意伛偻了腰背,垂下锋锐的眉眼,脸上也不知道涂了几斤面粉,看起来还挺像一个斯文俊秀的小白脸,哦不,小药童,如果忽略了他过于高大雄壮的身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