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自然而然的散发提神醒脑的香味,待时间差不多了,他又散发让人困倦的异香,让沉清越去休息。
长时间休息不好,身体是会累垮的。
沉清越明天早晨不去采药了,昨天他采了三天的药材,明日他要出去卖字画,卖了字画买米面,不然真的就要饿肚子了。
明代可怜这书生的遭遇,趁着沉清越睡着了之后,他又幻化成了一道模糊的虚影。
他才不像原主那只小花妖一样那么傻,真的揪下自己的一片嫩绿叶子。
他采的是沉清越院子里的其他花草枝叶,用灵力加持了自己身上的特殊香味,经久不散,然后他便将香料涂在了沉清越已经画好了准备明日出去卖的那些字画上面。
弄完这一切,明代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他现在只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小妖,灵力没那么充足,再加上受了伤,做这么一点事情就倍感吃力。
只不过临走之前,明代还是撩拨了一下沉清越。
他轻轻的在沉清越唇上吻了一下。
睡梦中的沉清越不安的皱了一下眉头,他孤寂了二十年的处男心,终于在这一晚动了。
梦里他闻到一股独特清幽的香味,梦见一个仙子替他照顾自己的父亲,帮他作画,梦里他们相谈甚欢,志趣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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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仙子的脸,他还梦到自己的画大卖,被抢购一空
沉清越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只觉神清气爽。
似乎自打把那株兰花带回来之后,他心情就前所未有的舒畅,睡觉也越来越踏实,就连夜里要起来好几次的父亲,也睡得格外安稳。
以往他晚上要起夜无数次照顾自己的父亲,可谓是心力交瘁。
他觉得那株兰花是他的福星。
沉清越起床穿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也带着一股清幽的香味,那香味与院子里的那株兰花身上的香味相似。
当时沉清越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跟那株兰花待得久了,身上自然而然沾染上了那株兰花的味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平时并不喜欢香料,也不喜欢身上沾染上什么东西的味道,但他却出奇的不反感那株兰花身上的味道,相反他还很喜欢闻那株兰花身上清幽的味道。
沉清越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院子里看自己带回来的那株兰花,当看到兰花浅绿的叶子上沾染着饱满的露珠时,他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一天的好心情自看见了生机勃勃的兰花叶片开始。
沉清越早晨出门后,又返了回来,明代还以为沉清越忘记拿什么东西。
哪里知道这人脚步轻快的走到他面前,轻柔的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叶片,动作看起来十分的小心翼翼。
“小兰,我今天要出去卖画了,祝我好运吧,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生长啊。”
临走之前,沉清越还特意将明代的花盆抱到了远离阳光的位置,以免明代受不了过于强盛的日光。
甚至还用衣袖将灰扑扑的花盆给擦拭干净了。
明代有些无语,感情这人返回来,就是为了跟他道别?
大可不必。
还有就是小兰是什么鬼?这么女气的名字配不上他这么一株芝兰玉树的兰花妖啊。
沉清越离开之后,明代便一心沉浸到自己的修炼大业当中去了,他一直维持着一根草的姿势着实不便,他不愿意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沉清越按照往常的惯例提早来到了市集,并找了一个相对显眼的位置,将自己打算卖掉的字画小心翼翼的摆放开来。
这些字画都是晚上的时候他熬夜精心画写出来的,是他的心血,也是救命的本钱,所以他特别珍惜这些字画。
待摆摊的人陆陆续续到了之后,有几个熟悉的小贩跟沉清越打招呼,沉清越一一笑着回应。
相比于别的小摊贩那里客人络绎不绝,沉清越这里显得相对清冷,就算是有驻足的人,那些人挑挑拣拣一番之后,偶尔有看的上眼的,会询问一番价钱。
待沉清越报了价格之后,那些人便会使劲压价,沉清越往往与那些人正的面红耳赤,最后不了了之。
沉清越字画卖的便宜,几乎已经是市集上卖的嘴便宜的字画了,他又嘴笨,不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场面话,常常与客人闹的不欢而散。
一些有眼光的文人公子即使想要买画,也不会光顾他这没什么名气的小摊位,就只能卖的便宜养家糊口,即使如此,买的人也不多,往往他在市集上站上一天,也不见得能卖出去一副。
有时候沉清越会觉得自己很无能,会自我怀疑,是不是他的字画真的就如此差劲儿。
就在沉清越怀疑人生的时候,对面走来一个穿着讲究的公子,公子生的唇红齿白,面容俊俏,沉清越只看了这人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位公子,你这些字画怎么卖?”
沉清越破罐子破摔报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价格。
“咦,我瞧你这字画比那边百年老字号店里的画都要精致,为啥卖的这么便宜?”
这还是沉清越买画这么久遇到的第一个夸奖他字画的人。
他觉得这位公子虽然女气了一些,但很有眼光。
文人嘛,都是很自负的,沉清越也不例外,只是他家里穷,仅有的那点底气也快被消磨没了。
沉清越眼睛一亮。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些字画都是我亲手所做,若是公子喜欢不妨买上一两副。”
那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王雪华。
“那我要这幅这幅,还有这幅字。”
王雪华随手点了一幅山水图,一幅鸳鸯戏水图,还有一幅字。
那幅字笔风酋劲,透着一股放荡不羁的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王雪华第一眼就被这幅字给吸引了
沉清越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客户,于是好爽的给人打包,还顺手赠送了人家一幅他同时写的字。
王雪华自然是极为满意的。
可还不等沉清越将字画包装好,周围便传来一些骚动,那些有经验的小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躲了起来。
沉清越不明所以。
就在那时那些流里流气的人走到了沉清越面前。
其中一个人不客气的拍了拍沉清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
“小子,知道这里的规矩不?”
沉清越一愣,“什么规矩?小生初来乍到,还请几位公子告知一二。”
领头的那个人笑了一声,回头跟自己的小弟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瞧瞧,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的规矩。”
他一脚踢翻沉清越摆在地上用石头压住的几幅字。
“当然是交钱了,想在这里摆摊要经过兄弟们的同意,不然你以为这种好摊位是你想摆就能摆的?”
沉清越脸色一白,“你们这是明抢,我从未听说在这里摆摊还需要交钱的。”
领头那人又是一声大笑,“既然你以前没听说,但我现在告诉你了,拿来吧。”
说着无赖的伸出一只手。
沉清越已经脸色铁青,他抖动着嘴唇,瓮声瓮气道,“我没钱,你也看到了,我今天还一幅画都没卖出去,而且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里有多余的闲钱?”
“呵,这儿不是刚有位公子买了你的画么?老子也不多要,就把他买画的钱全部给我就可以了。”
沉清越双拳紧握,脸上已经很难看了,“不可能,我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老父亲,这些钱是我救命的钱,我不可能给你,我也没听说过摆摊还需要交摊位费的。”
“小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像是为了给沉清越一个下马威,领头的男人直接捞起地上的两幅字,当着沉清越的面儿一点一点的撕碎,他随手一扬,沉清越熬了无数个夜晚辛苦写出来的字便变成纸片飞走了。
沉清越眼睛赤红,“这是我辛苦写下来的字儿,你们凭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竟然跟我讲王法?谁不知道我李越,县太爷是我姐夫,我就是王法,今天你若是不交钱,我便毁了你的字画。”
沉清越还想与这人理论,王雪华却拉了拉沉清越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算了。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李越,李越这小子在他们县城里向来嚣张惯了,又仗着跟县太爷沾亲带故,是以没有人敢得罪他。
王雪华自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李越。
“好了,他一个穷书生出来卖画也不容易,这些钱够了吧?
剩下的,兄弟几个不妨拿去喝酒?”
李越对着王雪华赞许的笑了笑,“还是这位小兄弟上道。”
李越对着沉清越哼了一声,招呼自己的兄弟们,“走了,哥几个,今晚兄弟请你们喝花酒。”
李越带着人离开之后,沉清越红着眼眶将地上那些被李越踹的面目全非的画捡起来用袖子擦干净重新摆好,可有些字画已经有了裂痕跟脏污,这些都是擦不掉的。
沉清越心疼的看着这些画,无奈苦笑,本来他的生意就不好,没人买,如今这些脏了的字画就更卖不出去了,只能留着拿回去引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