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也有跟王雪华握过手,可王雪华完全不会带给他这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禁忌刺激,又想要逃离。
理智清醒的告诉他,他不该对一个男人产生这种超乎寻常的感觉。
沉清越深吸了一口气,这没什么的,他只是太喜欢太想宠爱这个捡来的乖巧可爱弟弟了。
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沉清越想要掰开明代拉住他不放的手,结果明代反而握的更紧,甚至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娇嫩的脸颊上蹭了蹭。
沉清越,“”
要不是明代现在处于昏睡当中,他都要以为他的这个弟弟是故意的了,哪里有男人这样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的?
若是换了被人,他一早毫不留情甩开那人的手,可若是抓住他手的人换成了明代,沉清越发现他根本就不舍得松开明代的手。
就在沉清越内心挣扎做着天人交战,甚至想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的时候,明代拉着他的手,轻声呢喃了一句。
“娘,代代好想你,可不可以带代代一起走,代代一个人真的很孤单不要留下代代一个人”
.
说着两行滚烫的眼泪自明代绯红的眼角滑下,透明的泪同时也灼烫了沉清越的手,灼烫了他的心。
他整个人不由狠狠的一颤,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说着胡话的明代无疑是可怜的,特别招人心疼的,他甚至想要将这人抱在怀里好生安慰,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从今往后他还有他。
最终沉清越也只是克制的轻轻拍了拍明代的肩膀。
“代代,没事了,清越哥一直在,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照顾你,陪伴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要好起来。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加油。”
“娘”
明代依旧还在呓语。
“代代真的好想你”
明代一边抽泣一边流眼泪,他眉眼皱起,沉清越不由自主的身手替他抚平眉心褶皱。
这个时候沉清越猝不及防被明代拉扯了一下,他的脸一下子贴在了明代光裸的胸膛上。
沉清越,“”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能红成什么样,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跳的飞快,心脏像是要脱离他的掌控,跳出胸腔,脸颊热的快要冒热气。
如此还不算完,原本抓住他手的明代突然松开了他的手,改为双手紧紧搂住了沉清越的脖子。
沉清越猝不及防嘴唇划过明代胸口红缨
“嗯”
沉清越浑身僵硬,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
怎么可以这样?
他真不是故意的。
至于昏睡中的某人
他就是一只花妖,哪里来的父母?
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撩拨而已啊。
做戏做全套。
“娘”
明代呼出来的气息温热,刚好全部喷洒在沉清越耳朵眼里。
他只觉浑身酥麻,整个人像是在雷电里过了一遭。
听到明代这声娘,他也莫名松了一口气,还好,明代大概是被伤的狠了,在梦里看见了自己的亲娘,而他大概就被明代当成了自己的娘
沉清越缓缓舒了一口气,慢慢掰开明代搂紧他的小手,从明代的桎梏中挣扎出来,他直起身的时候感觉自己比上山挖了一天的草药还要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竟然出了汗,后背都汗湿了。
沉清越强忍着内心的煎熬脱光了明代的衣服,为他检查身体上的伤口,可奇怪的是他检查完明代的全身,只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他的小兄弟肤若凝脂,白璧无瑕,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伤口。
那么明代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起初他还以为明代身上还有刀伤或者剑伤,这么一检查似乎没有。
沉清越刚想要松一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妥,若是身上没有外伤,那明代这会儿昏迷不醒,体温偏低是怎么一回事儿?
沉清越正待重新检查一下明代身上那些隐秘的被他漏掉的地方,他的手突然被抓住。
沉清越一愣,对上一双清透的眼。
“哥?你在做什么?我”
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劲儿,明代低头一看,他浑身清凉,不由愕然。
“哥,你”
沉清越尴尬,脸上刚消退下去的红晕再一次蔓延开来,他撇开眼,根本不敢去看明代那双清澈的眼睛。
“我是见你受伤,想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明代,“”
“可是这也不用把我全部脱光啊,哥,我有点儿冷。”
沉清越机械似的哦了一声,起身就去柜子里翻找之前明代穿过的衣服。
“你先穿这身凑合凑合,明天我去集市为你裁制两件新衣。”
明代心里一暖,弯了弯眼睛,他接过沉清越手里的旧衣。
“哥,不用这么破费,你还是省这点钱给伯父给你买点补品吧,我用不着的,穿什么都可以。”
沉清越只觉得心里一暖,他的小弟弟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惦记着他跟他爹,实在是太善解人意太招人疼了。
沉清越刚想怜爱的摸摸明代的脑袋,就听明代道,“哥,你转过身去,你这样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穿衣服。”
说话之前,明代已经用床上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啊,好。”
沉清越又一次红了脸。
一阵淅淅索索之后,明代开口。
“哥,可以了,你转过来吧。”
“代代,你这几天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还有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你是哪里伤着了?”
明代苦笑,眼眸轻闪。
“我啊,那天是想在面馆等你来着,那个和尚骗我说要带我去修行,我不愿意,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仇家,被他们追杀,我怕连累到你,便逃去了另外一个隐蔽的地方,他们搜寻了我好几天,没找到,我是趁着他们离开才小心翼翼回来的。”
沉清越听了这话心里老大不痛快。
他认真又严肃的看着明代。
“好好的,为什么要跟着一个和尚去修行?难不成他也要你变成和尚?”
明代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大概吧。”
他现在说起谎话来是一点儿也不心虚。
“代代,你听哥哥的,你可千万不能出家去当一个和尚,先不说那些清规戒律,就说你好好一个漂亮的小公子,当了和尚岂不可惜?”
明代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哥,当和尚有什么可惜的?当和尚不是一件受人爱戴的事情吗?至少不用为吃穿发愁,我也就不用担心被仇家追杀了,我反倒是觉得或许去寺庙出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沉清越义正言辞,“那怎么行?你还年轻,将来还要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喜结连理,怎么能轻易出家呢?”
明代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清越哥希望我找一个心爱的姑娘跟他成亲?”
沉清越呼吸一窒。
他其实就是随口一说,想要劝说明代打消出家当和尚的想法。
他其实根本没法想象明代成家娶妻生子的景象。
沉清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我自然希望你能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明代甜甜一笑,“那我听清越哥的,将来我一定找个漂亮的姑娘,跟他成亲,到时候清越哥跟嫂子可要帮我们照看小孩。”
沉清越勉强笑道,“好”
“对了,这几天清越哥有没有想我?”
沉清越心道我都快要担心死你了,整日为你担惊受怕,还天天出去打探你的消息,好在是虚惊一场,他的明代弟弟终于回来了。
“对了,哥,这房间里怎么会有一股子女人的脂粉味?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一个姑娘?”
沉清越仔细闻了闻,他什么味道也没闻到啊,怎么会有女人的脂粉味?
“哥,你别骗我,我从小鼻子就比较灵。”
沉清越尴尬,“是住过一个姑娘,不过她已经回家了。”
明代嫌弃的掀开被子下了床,他嗔怪道,“清越哥怎么能让明代睡在女人睡过的床上?这样说出去,明代就算是有几张嘴也说不清楚啊,虽然明代答应过清越哥将来要娶妻生子,但那姑娘必须得是我真心喜欢的,清越哥也喜欢才行,这姑娘,我都没有见过,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明代就穿鞋下床,由于他身体虚弱,勉强化成人形,下床的时候他脑子里一个眩晕,整个人往前扑去,刚好扑进了沉清越怀里。
高大的沉清越将身子骨相对纤弱的明代抱了一个满怀。
沉清越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清雅淡香,这种香味他爱极了。
“啊,哥,对不起,我就是下床的时候有些晕。”
明代连忙从沉清越怀里退出来。
相比于明代的云淡风轻,沉清越心里的滋味就复杂极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人就不见了。
尤其是刚才他握住明代细腰的手感
“对了,代代你到底哪里受了伤?怎么会如此虚弱?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
明代连连摆手,他本就是妖,虽然光从外面上看他跟人没什么区别,但身体构造到底不同。
“不用了,我没事,就是当时被他们拍了两掌,我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说完明代还咳嗽了两声。
沉清越心疼极了,连忙绕后来给明代拍背顺气。
明代抓住沉清越的手。
“哥,我没事了,对了,我以后住哪儿?你这个房间我是不能再睡了。”
沉清越苦笑。
他自己一个人睡简陋的柴房倒是没什么,若是让明代跟他一起睡,那就太委屈明代了。
刚好这段时间沉清越卖画赚了一些钱,他想他可以用这些钱扩建一间屋子,将来好留给明代跟他一起住。
这个时候的沉清越脑子里完全没有想起过他的未婚妻,王雪华,也没想过婚后要与王雪华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代。
沉清越是个实干派,第二天他便请了村子里的帮工,来他们家里帮忙盖房子。
明代嘴上说的好听,不用这么麻烦,他睡哪里都一样。
他越是这么说,沉清越越是心疼明代的遭遇,越是想要给他更好的。
他甚至还想着等他考上状元,一定让明代住的更好更舒适,最好再买几个丫鬟小厮专门服侍这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像明代这样娇气的人就该千娇百宠。
大概半个月,一间屋子便搭好了。
沉清越手头并不富裕,这间屋子格局也不大,刚好能够住人,他又亲手砍了两棵树,打造了一张足够两个睡的木板床,铺上被褥,一个可以住人的屋子就搭建好了。
明代表示他不是挑剔的人,只要能够攻略任务目标,他什么苦都吃的。
当天晚上,沉清越就抱着自己的被子,甚至把自己的书桌也搬到了新建造的房屋里。
月下,朦胧的烛火钱,沉清越在窗前作画看书,明代就倚靠在床头嘴角含笑目不转睛看着沉清越的背影,不管沉清越什么时候回头总是能对上明代湿润明亮的眼眸。
每当此时他便会心头狂跳,脸红而不自知。
沉清越无数次的唾弃自己,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分明明代的眼神那么清澈,他的明代弟弟单纯的好像一张白纸,他怎么可以玷污他呢?
真是罪过。
沉清越用一个月的时间作了一副美人睡荷图。
月下的荷花池里,一个长发飘逸的俊美男子静静的醉卧于荷叶之上,他穿着轻薄的青色纱衣,远远看去竟像是下凡的仙君,眉心一点朱红,美而不艳,濯而不妖,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
这画是他趁着明代睡着的时候偷偷画下来的,就藏在他的众多画卷中间。
王雪华一回家就被自己雷霆震怒的父亲给关了起来。
王雪华闹过自杀,闹过绝食,可这些全都无济于事,他的父亲铁了心要她嫁给那个糟老头子,甚至还派了人日夜看守王雪华。
王雪华最后没有办法只得使出杀手锏,她说她跟那个书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此生非他不嫁。
王爹被气坏了,狠狠抽了王雪华一顿。
王雪华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求他放她走,让她去跟那个书生在一起,她是真心喜欢那个书生的。
“你!畜生,你现在还年轻,他只是一个穷酸书生,你一个娇小姐哪里受得了那等苦楚?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嫁给他是最没出息的。”
“不,爹,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将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只想嫁给他,我不想嫁给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子,你难道一点也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吗?我嫁过去用不了几年就得守活寡,你忍心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守活寡有什么不好?那个老东西死了,财产都是你自己的,到时候你想怎么花都可以,还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比你跟着一个穷小子来的强吗?”
王爹恨铁不成钢。
“不,我不要,我就要嫁给沉清越。”
“沉清越,沉清越,那个穷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竟把你迷的丢了三魂七魄。”
“他是个读书人,他乐观向上坚强,他努力生活,他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强多了,重要的是他懂得女儿的心。”
王爹一甩袖子哼了一声。
“我不管,这辈子你都只能嫁给那个老头子,至于那个沉什么清越,你想都不要想,乖乖在家里等着人家刘老爷八抬大轿来娶你吧。”
“爹,爹不要啊,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女儿吧。”
王雪华跪爬到王爹身前,双手抱住了王爹的腿,却被王爹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王雪华觉得有些绝望。
她哭了很久。
眼睛都哭肿了。
第二天丫鬟来给王雪华送饭的时候,王雪华将一个纸条偷偷塞给了丫鬟。
沉清越这几天小日子过的踏实又滋润,明代的身体稍微有了一些起色之后,明代便陪着他一起上山采药了。
只不过沉清越再也没敢带着明代去集市卖画,他怕明代再遇到那些仇家,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无法跟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相比的。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沉清越越发欣赏明代,他发现明代竟然是读过书的,而且学问不在自己之下,许多见解都令他耳目一新,于是沉清越多了一个爱好,每天晚上都拉着明代讨论诗书。
明代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或者说是有些腻歪,但沉清越喜欢,他也就耐着性子陪着他,就算有些知识他已经忘记了,不是还有系统这么一个作弊器吗?
系统别的能耐没有,若是连点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明代觉得这系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毕竟太鸡肋。
无辜躺枪的系统666,“”
他心里其实很委屈,自家宿主大大怎能如此嫌弃与他?
嘤嘤嘤
沉清越这天去集市上卖画跟药材的时候,突然一个神色慌慌张张满脸泪痕的小丫鬟找了过来,她声称是王雪华的贴身丫鬟,他们小姐已经被关了一个月,饿的面黄肌瘦,且日日以泪洗面,用不了多久,他们家老爷就要将她嫁给那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糟老头子了。
沉清越一怔,他最近忙着照顾明代跟自己的父亲,又忙着上山采药作画赚钱,着实忘记了他还欠了人家姑娘。
当即便让小丫鬟带路登门拜访王府。
沉清越去的时候特意去糕点铺子买了一些糕点,还带了几副自己觉得作的还不错的画儿,他就是个穷酸的书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他只希望王姑娘的爹不要嫌弃他是一个读书人。
到了王府辉煌气派的大门前,那小厮鼻孔朝天的看了沉清越一眼,说要进去禀报。
沉清越这一等就是大半个上午,外面太阳毒辣的很,沉清越就这么站在大太阳底下等着,汗水将他的衣服都给打湿了。
但沉清越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其实早就应该登门了,是他对不起人家小姐,让王小姐平白受了诸多责难。
沉清越一直等到过了午时,大概王老爷午睡刚起来,还有些睡衣朦胧,不等沉清越开口,他就居高临下特别倨傲的开了尊口。
“你就是那个骗了我女儿的穷酸书生?我告诉你,想娶我女儿门儿都没有,我女儿单纯,轻易就被你给骗了,但我可不傻,我们家这样的门第不是你这样的穷酸书生高攀的起的,另外你也不要想着借我女儿一飞冲天,更不要像获得我们家的财产。
你这点儿欺骗无知少女的伎俩我一眼就能看穿,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知足,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沉清越来之前是怀着一颗敬畏的心来的,没想到这位王老爷一开口便是羞辱之言。
沉清越一个清高书生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当即对着王老爷行了一礼。
“小生并无高攀贵府的想法,实在是对王小姐一见如故,非卿不娶。王小姐也对小生有意,王老爷又何必棒打鸳鸯?至于王老爷口中的贪图你们家家产,王老爷大可不必如此谨慎,小生有手有脚,会靠着自己的能力努力让王小姐过上更好的生活,绝不贪图王老爷一丝一毫。”
王老爷哼了一声。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谁不知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将来我死了,家产还不都是你们的?你的这点小算盘,我能看不出来?”
沉清越脸色难看极了,他以为能教养出王小姐这般知书达理的父亲应该善解人意,至少能明辨是非,可惜他错了,错的离谱。
“王老爷,我是真心想要求娶王小姐,还请您能够应允。”
“不可能!”
王老爷冷冷看了沉清越一眼,一甩袖子。
“送客,以后我们王府不欢迎姓沉的。”
“是,老爷。”
沉清越连王雪华的面儿都没见到王府的大门就在他眼前合上了。
这一刻沉清越觉得他与王雪华之间隔着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沉清越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不曾想却有一帮人不由分说的砸了他的摊位,撕坏了他所有的画儿,就连他跟明代辛苦才来的药材也被人踩的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