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王雪华他不做他想。
知道了王雪华狠毒的性子之后,谭公子便慢慢疏远了王雪华,本就不着调的性子越发放荡不羁,还常常流连青楼酒肆,夜不归宿。
王雪华也找谭公子闹过,但是她越闹,谭公子就越不想回家,致使二人的心离的越来越远。
见到沉清越的那一刻,王雪华眼泪的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仿佛积攒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发泄口。
越是有了谭公子的对比,她越是能够记起沉清越的好。
沉清越除了贫穷了一些,不管哪方面都比谭公子强了太多。
他虽然贫穷,但却志向远大,有自己的追求,他很勤劳,善良,有孝心,对待她也是百般维护,即使在那样穷困的日子里,沉清越也不曾对他甩过脸色,相反还处处为自己着想,不肯让她多干一点粗活,这么体贴温柔的男人,她要去哪里找呢?
重要的是沉清越至今都对她痴心不改。
王雪华抹了一把眼泪,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
沉清越这样的男人她不该放过的,他没死真好。
以前他爹对沉清越做的那些事,她会用余生来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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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谭家,王雪华心思全然不在谭家了,即使是照顾孩子也没有以前那么用心了,还常常走神。
甚至是在面对自己的公爹,王雪华也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雪华因为走神还打碎了一个谭刺史最喜欢的茶盏。
“你怎么回事?最近怎么冒冒失失的?”
谭公子一甩袖子,眼里染上了不耐烦。
王雪华蹲下身子去捡碎了的茶盏,她柔弱的抹了一把委屈的眼泪。
“公爹,相公,实在对不住,这几天孩子夜里总是哭闹,我可能没有休息好。”
谭公子哼了一声,“家里又不是没有下人,用得着你亲自照看?”
王雪华便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吭声了,她低垂了眉眼,眼睛里尽是恶毒之意,总有一天她要让自己的相公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她要让他知道,除了他,她也是被别人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女人。
越是这么想,她便越是想念沉清越,于是对家里的事情越发不伤心。
就连王老爷半夜找谭刺史密谋,王雪华都未曾发现。
谭刺史曾派人三次去沉清越那里,但他送出去的厚礼都被沉清越原封不动给退了回来。
他恨的愤愤拍了一记桌子,简直不识好歹,目中无人。
这样的人在朝中是做不了多久的,他等着沉清越落马的那一天,现在他有公主的赏识,皇帝的维护,可谁又敢保证沉清越能一辈子得宠/
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
王老爷进来的时候,谭刺史正在气头上。
“什么事?”
王老爷不知道谭刺史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他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恶气,王老爷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咕嘟咕嘟灌下去,才喘了一口粗气,开门见山的问。
“对于沉清越你了解多少?”
谭刺史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王老爷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沉清越与他们王家之间的过节。
当然事情是经过加工了的。
在王老爷口中,沉清越成了一个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的坏人。
包括他是怎样勾搭自己的女儿,惦记自己的家产,甚至威胁他将女儿嫁给他的。
王老爷实在气不过,便找人教训了沉清越一顿。
谭刺史听了这话大怒。
他一直以为沉清越是个好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往?
竟然还纠缠自己的儿媳妇。
“那他得手了吗?”
谭刺史生气完,又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王老爷呼吸一窒,脸上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
“怎么可能?我的女儿你还不知道?她自然是厌恶这个穷酸小子的,怎么可能跟那个穷酸书生有什么?厌恶他还来不及。”
谭刺史就愤怒道,“明天我非得去皇上那里参他一本,什么痴情什么坚韧原来都是假的,做给皇帝看的。”
谭刺史眯起眼睛,“我看啊,他也不是对公主没有想法,他这是在欲擒故纵呢,我必须揭穿他的把戏,让他身败名裂。”
敢跟他作对的人,从来就没什么好下场。
谭刺史与王老爷意见达成一致,对于谭刺史来说,一个不能为他所用之人,不如趁着现在沉清越羽翼未丰将其除掉,免得夜长梦多。
从谭刺史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王老爷阴恻恻的笑了。
沉清越啊沉清越即使你侥幸活了下来,即使你已经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可那又如何?
得罪了谭刺史,是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也不要怪他心狠,怪就怪他当初痴缠于他的女儿。
第二天上朝,谭刺史便联合几位对沉清越看不顺眼的官员参了沉清越一本。
具体内容就是说沉清越德不配位,行为不检点,没考中状元的时候强抢民女,人家姑娘不从,他便威胁人家姑娘的家人,甚至为了掩盖此事,不惜屠了一个村子知情的无辜村民。
沉清越简直是被谭刺史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这么赤裸裸的颠倒黑白,是料定当年的事情没有证据了吗?
也是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死了,谭刺史完全可以联合王老爷指鹿为马,往他身上泼脏水,也料定了他无法辩驳,没有人证。
明代算是唯一的人证了吧?
只可惜明代不是人,只是一只被他养在身边的小花妖,他说的话又有几人能信?
重点是明代的身份,若是一旦有人发现明代的身份,明代的处境堪忧,他不会让明代身陷险境。
沉清越铁青着脸跪在大殿之上。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谭刺史一伙人继续道。
“陛下,不止如此,我们状元郎还活生生气死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他父亲多年卧病在床,状元郎不仅不孝敬自己的父亲,反倒嫌弃生养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拖累,对其不闻不问,将自己的父亲活活气死。”
沉清越冷笑,“谭大人对于此事知道的好生清楚,你这般颠倒黑白就不怕遭报应吗?”
谭刺史冷眼瞥了一眼沉清越,唇角微勾,他继而对皇上道。
“陛下,臣句句所言属实,像状元郎这样的人如何在朝为官?如何服众?还请陛下明察。”
沉清越气的浑身颤抖,谭刺史这是拉拢不了自己,所以想着先下手为强?
呵。
“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看着沉清越的目光带着审视,如果谭刺史所言属实,那么他就要重新定义自己这位新晋的状元郎了。
“你说。”
“陛下,谭刺史完全是在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臣的父亲以及整个沉家村的村民都是被王老爷杀害的,而王老爷便是谭刺史的亲家,臣曾经与王老爷的爱女两情相悦,可王老爷嫌弃臣是一个没有前途的穷酸书生,执意要将爱女嫁给一个年老的富商续弦。
王小姐抵死不从,在乳娘的掩护下连夜逃到我家,在此之前,我曾向王老爷提亲,不仅被王老爷给赶了出来,还讨了王老爷一顿毒打。
臣不忍王小姐所嫁非人,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毁了半辈子,便将王小姐带回了沉家村,我们在我爹与全村村民的见证下成亲了。
我知道这于理不合,婚姻嫁娶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臣实在不忍王小姐受苦。
我爹当时身染重病,临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看着我娶妻生子。
我跟王小姐喜结连理之后,我爹很开心,我也曾许诺王小姐等我高中状元之时,便给他一个盛大风光的婚礼,弥补我们当初的遗憾。
可不曾想,我与王小姐成亲没几天,我去镇上卖画,被王老爷家的家丁盯上了。
第二天王老爷便带着人包围了我家,不仅带走了王小姐,气死了我父亲,还打断了我的双腿。
并丧心病狂的屠杀了沉家村一村无辜的村民。
理由便是因为王小姐当初要嫁的那个富商突然暴毙,王老爷多年好友谭刺史返乡要与他结为儿女亲家。
一个是死去的富商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刺史公子,王老爷当然要选一门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婚事。
鉴于他的女儿已经私下跟我成亲,为了掩盖这一事实,成功嫁给刺史公子,我们整个沉家村都”
说到这里,沉清越已经是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谭刺史是不是以为,王老爷灭了我们整个和谐宁静的村庄,便无人知晓此事,死无对证?很不巧,我还是有个证人的,当初我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我遇到了生命里的贵人,他不仅治好了我的双腿,还给了我生的希望,他便是了然大师。”
沉清越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哗然。
沉清越只知道了然大师是个云游四方的和尚,起初他对这个和尚的印象并不好。
可久居京城的人却知道,了然大师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因为他正是当朝国师,即使是陛下也对其敬重有加。
只可惜了然大师已经离开京城,云游四方十年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