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哪怕你想杀了我,我也是没有丝毫怨言的,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抵村子里无辜百姓的命,但我也知道,我的命微不足道,什么也不是,只是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们。”
王雪华哭的凄惨极了,她不停的在沉清越脚下给她磕头,磕的额头都肿了,有血丝渗了出来。
她现在发丝凌乱,满脸的泪痕,一脸的憔悴,眼睛浮肿,整个人看上去比之从前苍老了不少,哪里还有当初王家小姐意气风发的模样?
“够了。”
沉清越最终还是没能忍心让王雪华继续磕头下去,倒不是因为同情王雪华,而是为了她口中的那两个孩子。
“我不会放过谭家的,放过谭家就是放任他们祸害周边无辜的百姓,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惨死,但是我会帮你把那两个孩子救出来,等谭家的事了,你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自行谋生吧。”
王雪华一怔。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至于其他的
她可以等脱离了谭家父子再做打算。
王雪华同意了沉清越的提议,临走之前对他千恩万谢,沉清越自始至终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落在王雪华脸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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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王雪华心里是有些不忿的,但更多的她认为这都是沉清越装出来的,是为了避嫌。
毕竟他拒绝了公主的赐婚,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妻子,那个人无疑就是自己。
王雪华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沉清越可能只是心里还放不下自己父亲的死与整个村民的惨死,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王雪华坚信只要她把姿态放的够低,自己够可怜,总有一天她会打动沉清越。
到时候沉府的女主人依旧是她,她依旧会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王雪华回到谭府便声称沉清越对她还顾念旧情,答应放过谭家了。
一时之间谭家父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王雪华的目光也越发充满了探究。
沉清越能放弃对付谭家,仅仅只是为了王雪华这么一个妇人?
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果然如传言中那般伉俪情深,只不过这件事情是个隐秘,沉清越也对外宣称他的夫人已经死了,整个京城除了他们谭家的人也没人知道沉清越心里的这个人是他们谭家娶进门的少夫人。
如此一来,谭家父子更加肯定这几年白白替沉清越养了儿子。
若谭见不是沉清越的儿子,沉清越怎么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说放过谭家就放过谭家了?
于是谭家父子看谭见的眼神更加的惊悚了。
王雪华也注意到了这对儿父子看自己一双儿女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儿,索性她便把两个孩子要到了自己身边,亲自照顾。
谭家父子仍旧不敢大意,现在的王雪华虽然恢复了谭家少夫人的身份,但身边却布满了谭府的眼线,王雪华的一举一动都在谭家父子的监视下。
王雪华也越发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若是继续待在谭家,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她只是一个内宅妇人,男人们的事情她一概不得插手,对于谭家父子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也不代表王雪华一无所知。
从前这些事,王雪华的父亲也是有参与的,王有冲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对她很是溺爱,是以有些事情也没有刻意防备她,她偶尔过去添茶倒水,照顾孩子,路过他们交谈的书房时,偶尔还是能听得一些只言片语的。
偏生谭刺史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还没等沉清越正式对谭家下手,京城便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了然大师在万安寺坐化了。
这距离了然大师离开京城不过才三个月。
皇帝为了然大师举行了国丧,举国哀悼。
沉清越也是心情复杂。
这一天明代终于勉强能够化成人形,他穿着沉清越为他特意定制的新衣,脸上带着兜帽,去参加了自己师父的葬礼。
葬礼上,明代哭的眼睛红红,看起来惹人怜爱极了。
沉清越全程将小人儿给揽在怀里,是以谁也没有看清被沉清越护着的那位小公子到底长了一个什么模样。
有旁人问起,沉清越对外只说,这是他的堂弟,从远方赶来投奔他的亲戚,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有些想要巴结沉清越的人,家里又有女儿的便开始打听他这位堂弟的年龄,是否婚娶。
对于这些事情沉清越特别不耐烦,尤其是有关明代的。
朝堂上的人,那天见过沉清越与了然大师相熟的都知道沉清越这位新晋状元郎得到了了然大师的赏识,有了然大师的庇护,他们再怎么看不惯沉清越,都动不得这位状元郎。
但是现在不同了,了然大师坐化了,也就是说沉清越已然没了靠山。
至于皇帝
自古以来圣心最难揣摩,谁知道皇帝会不会一如既往的一直宠幸沉清越?
若是沉清越娶了公主还好,与皇室亲上加亲,可沉清越这人不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公主
已经开始有别有用心的人蠢蠢欲动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谭家父子。
沉清越的存在始终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不仅仅是因为沉清越手中掌握着足以让谭家满门抄斩的证据,还因为他们白白替沉清越养了三年的儿子,这对谭家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等沉清越死了,谭家父子首先要收拾的便是王雪华那个不忠不洁的女人,连带着她生下来的两个小崽子,谭家也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活着的。
国丧完了的第一天,谭刺史便一纸状告到了陛下面前。
谭刺史跪在大殿之上,哭的老泪纵横,旁的大臣都看的于心不忍。
陛下问谭刺史状告何事,谭刺史便把沉清越与自家儿媳妇私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沉清越面沉似水。
大臣们面面相觑,就连皇帝都面色古怪。
皇帝发问,“沉爱卿,你可有话说?”
沉清越不卑不吭,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大臣们听的一阵唏嘘。
这下子他们懂了,沉清越确实成过亲,只不过他的妻子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死了,而是另嫁他人。
虽说这事儿是这位女子的父亲做的不地道,可一女不嫁二夫啊。
旁人看着沉清越与谭刺史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
尤其是在听说谭刺史居然替沉清越养了三年的儿子之后。
沉清越眉头微蹙。
“陛下,各位大人,我想谭刺史对我有什么误会,当年我虽说与王小姐成过亲,但并没有举办过婚礼,也未有什么仪式,甚至没有三媒六聘,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知道当年王老爷看不上我,不同意将女儿嫁给我,我当初便对王小姐许下过承诺,若是有朝一日我高中状元,必然风风光光的娶她,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洞房过,也未有夫妻之实,又何来的儿子?
我倒是听说谭刺史最近为儿子谈了一门好亲事,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逼迫原配下堂?据我所知,王小姐嫁进谭府,一直恪守妇德,为整个谭家劳心劳力,还为你们谭家孕育了两个儿女,怎么?你们谭家就是这样做事的?”
谭刺史面皮抖动了一下,眼神更加阴狠。
“她恪守妇德?别以为我们父子好欺负,你们二人经常私下里约会,怕是早就有了首尾。”
谭刺史似乎是被气的说不出话,吹胡子瞪眼睛,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沉清越只觉好笑,他自打来了京城,便从未见过王雪华,若不是王雪华那天哭着来求他,他也不知道王雪华在谭家竟然过成了这般,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与他有关。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谭刺史如今这般诬陷臣与谭夫人,居心何在?”
沉清越看起来依旧淡然,仿佛内心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动。
谭刺史依旧哭的可怜,在朝堂上简直舍弃了那张老脸。
“陛下,您可千万要替老臣做主啊,老臣盼了三年的小孙子竟然是替替”
谭刺史伸出颤抖的胖手指哆嗦着指向沉清越。
可又畏惧沉清越的权势,敢怒不敢言。
皇上清了清嗓子对沉清越道,“沉清越可有此事?”
沉清越一掀衣摆,跪了下去。
“回禀皇上,此事并不属实,臣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哦,那谭刺史为何状告于你?还如此诬陷于你?”
沉清越沉吟了一番,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
“臣猜想大概是与此事有关,臣回京的路上曾遭遇过几波刺杀,如今伤口都没有好,而派来刺杀的人便是谭刺史,这份奏折上详细描述了谭刺史在地方上任职之时是如何鱼肉乡民,诬陷忠良,贪污粮饷的经过。”
说着沉清越还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自己受伤的手臂以及腰腹,上面还缠着白色的绷带,绷带上面渗出丝丝血迹。
皇上面色凝重的接过沉清越递上来的奏折,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之后皇帝让太监将这份奏折呈给朝堂上的大臣一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