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春见状立即大怒,他连踹带推将被烫伤的明代挤到了一边,他跪到了明代先前跪着的位置,捧着文睿锦娇嫩白皙的玉手,心疼的大声喊太医。
文睿锦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手上被滚烫的茶水溅了一下,红了一个小点。
相比于明代被烫到大片的手背手臂,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明代倒在一边,疼的浑身冒冷汗,可他没有出声。
太医很快就来了,跟太医一起来的还有苏云安。
苏云安一撩衣摆坐在了软塌上,他心疼的抓起文睿锦的手,轻轻吹了吹。
“怎么回事?还疼吗?太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太医战战兢兢的上前替文睿锦检查,最后给文睿锦拿了一支上好的药膏,能驱除疤痕的那种。
好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太医离开,文睿锦娇弱的靠在苏云安怀里,苏云安抱着文睿锦好生一阵安慰,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啊春立马上前,愤恨的指着待坐在一旁的明代。
“都是他,他将滚烫的茶水浇在了公子手上,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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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安阴冷的视线望过来的时候,明代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盖住自己被烫伤的手臂以及手背,他低垂着头,没有与苏云安对视。
此情此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因为苏云安已经先入为主认为他就是个跟自己父皇一样的恶毒之人,他怀里的文睿锦才是一朵娇弱善良,需要他呵护的白莲花。
见到是明代,苏云安一声冷笑。
“原来是你,怎么?我让你来伺候啊锦,你心里不忿,想要公报私仇?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苏云安像是为文睿锦出气一般一脚踹在了明代胸口。
明代将喉间的血默默咽了下去。
“明代,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好好当你的奴才,若是文睿锦有什么闪失,我一并算在你的头上,或许你不怕死,但你总不想为你的错误买单的是明城的百姓吧?”
明代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煞白。
“来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这算是给你的一个警告,这样的事情,朕希望再也没有下次。”
明代抿了抿唇,没有去看苏云安,也没去看缩在苏云安怀里的文睿锦。
明代被拖出去的时候,文睿锦扯了扯苏云安的衣袖。
“陛下,不要这样对太子殿下,他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不是太子殿下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苏云安捏了捏文睿锦的鼻子,宠溺道,“你啊,总是如此善良,你不要替他解释,他伤了你,本就应该付出代价。”
文睿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云安永手指按住了嘴唇。
“什么太子殿下,他早就不是太子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阶下囚,朕想让他什么时候死,他便什么时候死,之所以让他活着,不过是能够让你出出气,不要对他太仁慈,你想怎么对他,折辱他都可以,只要能让你出了心中的那口恶气。”
文睿锦一脸感动的抱住了苏云安的腰。
“陛下,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苏云安轻笑。
明代被两个苏云安的侍卫拉出去按在长椅上,天气已经很冷了。
他堂堂一个太子,却被人按住,毫不留情的打着板子,周围还有不少的宫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不过是十板子下去,明代单薄的屁股上就见了血。
第十五下的时候,明代便扛不住晕了过去。
那些侍卫知道陛下对明代的痛恨,于是手上全部下了力气,专往人的痛处打,明代能忍住不吭声已经是极限了。
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哪里受的了这些酷刑?
更何况他一路被押往京城,本就没时间休息,又被连番折磨,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侍卫见明代晕了过去就没敢继续动手,其中一个人进来禀报。
苏云安听到明代晕过去的消息,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还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闪现。
苏云安沉默了半晌,才拍了拍文睿锦的脊背以示安抚,他柔声道。
“小锦,你早点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文睿锦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好,陛下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着自己。”
苏云安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
文睿锦住的院落门口,两个侍卫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明代趴在长椅上,两只手垂着,已然人事不知。
他身上穿着不算厚重的下人服,以苏云安的眼力自然看的出来明代的后背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
他看起来是那么瘦弱苍白,额头上流淌着大颗的汗珠,他的唇角绷紧成一条直线,曾经温和的眼眸紧紧闭着。
苏云安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心里是痛快多些还是其他情绪多一些。
说起来,明代是明朝皇子当中唯一一个没有折磨过他,甚至还多次帮助过他的人。
这也是他能允许明代继续活着的理由。
明国那些曾经折磨过他的人都被他以极其残忍的手段给折磨致死,唯独明代是个例外。
他痛恨明国皇室,痛恨明国皇室任何人。
他曾发誓,一定要灭了明国皇室满门,可当手里的刀落到明代颈侧的时候他犹豫了。
当初他冷血无情的父皇将最不受宠的他送进明国为质,明国答应十年内不侵犯苏国领地,可明国最终还是食言了,十年之期未到,明国皇室便翻脸无情,寻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灭了他苏国。
苏云安不是个感情充沛的人,相反他很刻薄,他很难对那些不相干的人付出感情,即使是他的父皇,他的父皇子嗣众多,他只是其中一个最不受宠的嫔妃生下的子嗣,他所在乎的人只有他的母妃而已,苏国的其他人与他并不相干。
使他发誓要灭了明国皇室的原由,便是他的母妃死的凄惨,且被明国的人给玷污了。
所以当他带人杀进明国皇宫的时候,以极其冷血的姿态血洗了明国皇宫。
明代大概是唯一的活口。
哦,或许也不对,除了明代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文睿锦,还有从小与明代一起长大负责保护明代安全的暗卫头领顾知秋,若是没有这二人的配合,或许他是抓不到明代的。
苏云安对明代的感官极其复杂。
看着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的明代,苏云安表情复杂的将明代打横抱起。
“他住在哪里?”
对明代动用仗行的二人面面相觑,随后被他们尊贵的陛下指了路。
苏云安大踏步的将明代抱到了他的住处,随后给明代请了太医。
等待太医来的过程当中,苏云安打量了明代的住处,对于下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住处了,他不由对文睿锦的安排感到满意,他的小锦果然还是那个善良的少年。
即使明代落入如此境地,他也对明代保留了一丝善意,没有苛待于他。
太医来的时候,明代的屁股已经血肉模糊,裤子已经与他的血肉粘合在了一起。
太医表情凝重。
大家都知道明代是明国的太子,宫中许多人都饱受明国残暴的统治,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因为明国失去了家人,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虽然明国已经亡了,但是明国太子还没有死,是以明代便成了他们最后的仇恨发泄对象。
所以那些人对明代动用仗行的时候没有丝毫留情。
“如何?”
苏云安不咸不淡的问。
太医道,“他的伤很重,已经伤到了筋骨,且皮肉已经与裤子黏在了一起,需要用剪刀将裤子与皮肉黏连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剪开,然后上药,这个过程极其凶险,且很可能伴随着发烧。”
太医想说一般人怕是挺不过来,而看这位太子殿下身子骨要比一般人来的瘦弱,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但是太医没说,他也是痛恨明国的,连带着看明代这位亡国太子也是极其的不顺眼,巴不得他死了。
不用想,这个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苏云安皱起了眉,冷声道。
“我要他活着,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治好他,不然朕会株连你的九族。”
太医立马变了脸色,他知道他们的这位陛下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他再也不敢轻慢。
“陛下是要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陛下在这里,他压力山大。
“朕要留在这里,你快点开始吧。”
太医哆哆嗦嗦的拿起剪刀,喷了一口酒在上面算是消毒,然后就要开始剪明代的裤子。
痛到昏厥的明代若有所感,纤长的睫毛轻颤,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他气若游丝,“别碰我,我没事,这点小伤用不了几天就会自愈的。”
明代说的是大实话。
被流放的路上,他这位人人痛恨的亡国太子动辄就要挨打。
挨打之后,他经常痛的趴在地上久久无法起来,没有人愿意为他治疗,他只能忍着痛等待着自愈。
他还有条腿被打的骨折,他只能忍着痛用两块竹板将伤腿夹起来,时间久了,他的那条腿渐渐愈合了,只是走起路来有些跛,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