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又被吓了一跳,本来觉得他们陛下的目光就很吓人了,可看着明代眼里泛着红血色的阴厉目光,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明代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明代对自己目光造成的效果很满意。
苏云安自以为用明城的百姓就能威胁到他,明代无情的勾唇,不过是为了攻略效果,陪小孩子玩玩罢了,他绝情的时候也是很狠辣的。
见是熟悉的面孔,明代手上的力道骤然减轻,也像是脱力了似的松懈下来。
太医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明代这个废太子,如今的罪人,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犀利的目光?
太医努力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和蔼。
“放松,就是检查一下你屁股上的伤口长好了没有。”
明代态度冷淡,“不必,已经长好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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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松了手,他其实也不想给明代看屁股,只能求救似的看向苏云安。
苏云安却瞥了明代一眼。
“让太医给你看看,若是你身体不好,早早死了,我找谁出气去?明城的百姓吗?”
明代表情隐忍,眸子虚弱的垂了下来,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大片的阴影,有种凄楚的艳丽。
明代沉默着松开了自己提着裤子的手。
这两个不要脸的,天天盯着人家的屁股看,不要脸。
想看他的屁股就直说啊,他又不是不给看。
系统666,“”
太医脱明代的裤子时,苏云安思绪渐渐飘远,那么漂亮的屁股若是真的被打的开了花变得面目全非还挺遗憾的,这么想着苏云安就有些懊恼,当初不应该下令对明代执行仗行的。
于是他又瞥了一眼明代被剪掉了大半衣服的后背。
明代的后背很漂亮,有一对儿精致的蝴蝶骨,腰身纤细,仿佛他两只手就能环握住。
大概是明代太瘦了吧。
一个人怎么能瘦成这样呢?
苏云安的思绪渐渐飘远,从前的明代虽然不健壮,但也没有此刻这么脆弱瘦削,看起来竟让人隐隐有些心疼。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一晃而过,速度快的根本令人来不及捕捉。
明代的屁股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但仍旧有些地方没有恢复好,露出了鲜红的皮肉,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而现在那些本该已经长好的地方再次被撕裂,太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竟带着这样的伤势去伺候锦公子了吗?
这样的疼痛常人本就难以忍受,难道明代就不觉得痛?
心里这样想着,太医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同时手上用力按了一下明代被撕裂的伤处,明代面不改色。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
明代略微勾了一下唇角,轻描淡写道,“不痛啊。”
他早就失去了痛的资格。
太医沉默,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小心翼翼的必要,于是后面为明代上药的过程中,他特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故意在明代的伤口上使劲。
明代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脸上全程没有其他表情,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苏云安却在这时淡道,“我要的屁股恢复如初,他的身上或者屁股上若是留下了任何伤疤,那朕便诛了你的九族。”
为明代抹着劣质金疮药的太医莫名的后背发冷。
苏云安哼了一声,没有继续留下,毕竟他是皇帝,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苏云安离开之后,太医感觉压力减轻了一大半,随即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一次他不敢随便造次,给明代涂抹的药换成了上好的金疮药。
苏云安事后提审了对明代动用私刑的小太监。
这几个小太监是文睿锦身边的人,苏云安是知道的。
他高高坐在龙椅上,俊美的脸上乌云笼罩。
“你们是得了谁的命令将明代关进柴房,又私下对他动刑的?”
面对俊美如地狱使者一般的新皇,他们哪里敢造次,只能尽量给自己脱罪,他们细数了明代一系列的罪过。
比如不用心伺候锦公子,对锦公子不敬,试图给锦公子食用令他过敏的蘑菇等等。
苏云安哦了一声。
“也就是说是你们自作主张对明代动刑的?”
几个小太监支支吾吾,他们不敢供出文睿锦,只得认下。
苏云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罚你们去柴房面壁思过三日,每人赏一百藤条,念在你们伺候啊锦还算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朕便饶你们一命。”
啊夏等几个小太监面如死灰,却又不敢反驳。
太医给明代身上的伤处上完药,包扎完,又嘱咐了他几点注意事项之后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太医离开后,明代才从床上爬起来,他自然不是真的不痛,是痛的浑身冒汗。
可他就是一个罪人,没有喊疼的资格,他找了一件换洗的衣服直接便去了文睿锦的宫殿。
明代到的时候,文睿锦正十分享受的吃着水果,他左右两边各站了一个人,一人给他剥葡萄皮,一人端着放葡萄皮的托盘,倒是挺会享受。
明代给文睿锦见了礼,文睿锦抬了抬眼皮欣喜笑道,“明哥哥,你来啦,快来坐,刚陛下给我送了一些西域进贡的葡萄,还有广西进贡的荔枝,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些了,我还经常剥给你吃,快,把剥好的葡萄跟荔枝都拿给哥哥尝尝。”
伺候的两个小太监略有为难。
明代先一步开口道,“公子,莫要折煞了明代,如今的明代只是一介奴才,不配吃这些东西。”
文睿锦拉下了脸,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失落,“哥哥这是怪罪啊锦了吗?”
明代低眉顺眼,“奴才不敢,公子是千金之躯,就算给明代是个胆子明代也是不敢怪罪公子的,毕竟陛下可是说了,让奴才好生伺候公子,不然”
明代直接给文睿锦跪下了。
“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明代,看在昔日的份儿上给明代留一些颜面。”
文睿锦叹了一口气,亲自将明代给扶了起来。
“哥哥这是做什么?我早已说过,在我这里哥哥就当是自己家,不需要下跪的。”
明代顺势被文睿锦扶了起来,不是他矫情,实在是他如今这具破败的身子,不得久站,跪着更是不行,会浑身疼。
“公子,明代可以做些什么?陛下吩咐了,明代只是锦公子的奴才,得做些事情才行。”
文睿锦看起来有些为难,最后他道,“那哥哥就来举着这托盘吧,剥皮的工作就交给他。”
文睿锦指了指身边原本举着托盘的小太监。
明代就道了一声是。
他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里,双手举着托盘,等着文睿锦将吃完的葡萄皮,荔枝核吐进托盘里。
别人也以为是明代占了天大的便宜,可殊不知对明代来说这是最严厉的惩罚。
没站一会儿,他就双腿发酸,屁股疼,腰也疼,双手更是酸软的可以。
一开始明代还能咬牙坚持,可他刚受了伤,还被饿了好几顿,甚至没来得及休息,就赶着过来伺候人了。
时间长了,明代就有些吃不消,于是他华丽丽的晕倒了。
倒下之时,手里的托盘也抛了出去,刚好砸在了文睿锦的脑袋上,荔枝皮,葡萄皮洒了文睿锦一身,还有他吐出来的葡萄籽,荔枝核。让他看起来好不狼狈。
文睿锦已经很久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屈辱,他几乎是当场就要发火,恨不得把明代拖出去再打一顿,可明代已经晕倒了,他强忍着怒气,眼角抽搐,有火发不出,还得在下人面前做出一个亲和的样子,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深吸了一口气,让人把满室狼藉收拾一通,并好心的给明代请了太医。
“哥哥这是怎么了?太累了吗?”
有看不过去的小太监开始给明代上眼药。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个不是每天都要做这些活计?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像明代这样,如此娇气,不过是举着托盘就能累的晕倒过去?
这个时候的文睿锦还不知道苏云安处罚了对明代乱用私刑的几个得力下属。
他将明代安置在自己房间的软塌上,隔着一道珠帘,请来了太医。
太医先是给明代把脉。
这位太医是被文睿锦收买过的专用太医,平时只给文睿锦一个人看病,他只听说过明代这位前朝太子,并未见过其人,是以他并不清楚软塌上躺着的人是谁,只以为是自己的主子锦公子关系很好的人。
即使床上躺着的人面色过于苍白,穿着一身下人的服侍,但这不妨碍他专心的给这人诊脉,在宫中待得久了,他自然知道做人的道理,不该问的别问,好奇心多了是会害死自己的,想要活的长久,就得装糊涂。
即使只是个下人,能被锦公子这般重视的也不是普通的下人。
太医脸色凝重,文睿锦一直观察着太医的脸色,问道,“如何?”
太医斟酌了一番,将明代纤细单薄的手腕藏进了被子里。
他的脸色不太好,且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