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便是三年。
也是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苏云安飞速成长,他培养的势力也日益壮大。
他与明代渐行渐远,而在这三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文睿锦。
明代的皇兄皇弟们依旧以折磨苏云安为乐,不过如今的苏云安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被随意欺负无力还手的小可怜了。
他身边不仅有明代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亲信还有他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
苏云安第一个下手开刀的便是明代的那位皇兄。
被苏云安的人抓住的时候,这位皇兄一脸的不敢置信。
苏云安一只脚踩在这位皇兄的脸上,目光睥睨。
“饶,饶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说看。”
“是,是明代,当年给你下毒的人是明代,他对你好不过是个晃子,他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纯善,他心机很深的,他用他温柔的外表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包括你,虽然你只是一个质子,但你毕竟是诸侯国的皇子,将来肯定会有用到的时候,他给你下毒,又让自己亲近的人照顾你,就是为了笼络你,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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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云安脸上阴晴不定。
他是有些记恨明代的,气他丢下自己三年不闻不问,只派了两个侍卫暗中守护他算什么?
这个时候的苏云安虽然已经与明代有了隔阂,但他依旧不愿意见到别人诋毁明代,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位皇兄最后死的很惨,受尽了折磨。
明代的这位皇兄死了之后,文睿锦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松懈下来。
三年后,明代才回到皇城,这个时候的他脸上已经没了当初的天真温柔,多了一些冷厉与心灰意冷。
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平定百姓的暴乱的,这场暴乱的根源在他父皇残暴的统治。
他父皇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一个暴君,相反他是一个忧国忧民的明君,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仅仅是因为自己母后的死亡,让他彻底失去了方向,对生活产生了迷茫,彻底堕落了吗?
明代想不通。
他也劝不动自己的父皇。
望着各地揭竿而起的起义与反明的大军,明代内心大约知道,他们明国大概是要完了。
他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比起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他宁愿出现一个明君结束这场无休无止的叛乱。
他在离开皇城的这三年里,遇到了无数次的刺杀,他知道这些刺杀都来自自己那十多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兄弟,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他死。
如此内忧外患当中,他们心里想着的竟然是先除掉他这个太子。
明国危矣。
明代回到皇宫的时候,就见自己的父皇建了一座酒池肉林,左拥右抱,过的十分荒淫无度。
明代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离开了。
明国被苏云安的大军攻破的时候,明代就呆坐在自己的东宫里,手中不停的擦着一把剑。
这把剑还是他小的时候舅舅送给自己的礼物,可惜他并没有什么习武的天赋,这把长剑便也就束之高阁了。
没想到再次将这把剑拿出来竟然是这么一副光景。
外面喊杀声震天,到处都是血光,不知道哪个宫殿燃起了大火,到处都是一副残破的景象。
明代端坐着,手中的长剑握的很稳,他知道他的父皇兄弟很可能会死,但是他无动于衷,因为他在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身为太子,不管他心中裹挟着怎样的报复与雄心壮志都抵不过如今的败局。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殉国了。
他是不会苟活的。
当沉重的殿门被满脸染血的护卫一脚踹开时,明代目光淡然的看了过去。
他有些讶异,还以为来的人会是敌人,他这个太子只会战死,若是他们想抓他做俘虏,他就自我了断。
没想到
“太子殿下,陛下没了,您跟我走吧,属下护送您离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明代淡淡笑了笑,眉眼低垂,他看向手中的长剑,锋利的长剑上倒影出自己波澜不惊的影子。
“不了,你们各自逃亡去吧,不必管我。”
“殿下!”
侍卫急了。
“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机会,我知您跟陛下不同,跟其他皇子也不同,若是您上位定是一位明君。”
明代忧伤的咧了咧嘴。
“你还不明白吗?这跟我会不会是一位明君没关系,明国的气数尽了,你走吧,我没有复国的打算,我只希望将来统一天下的那位会善待我们明国的百姓。”
不是每位帝王都会善待上一任皇帝治下的百姓的。
屠城这种事,过去听说的还少吗?
见明代油盐不进,那位忠心耿耿的侍卫上前,道了一声。
“殿下,得罪了。”
之后没有防备的明代便被打晕了,等他再醒来便是燃着火把的地道里。
明代想,当初他宁愿死在自己的宫殿里,也不愿为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成为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的俘虏。
文睿锦小心翼翼瞧着苏云安的脸色,见他脸上一片冰冷,他壮着胆子道。
“陛下,明代哥哥今天在我那里晕倒了,我知道他被流放了三年肯定吃了很多苦,所以也没让他做很重的活计,只是让他帮我拿了一下托盘,没想到哥哥将托盘里的东西倒了我一身。”
说到这,文睿锦语气有些委屈,但他却佯装大度的对苏云安道,“我知道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为哥哥请了太医,太医说哥哥的身体没什么大事,只需要好生休息几天便可,我知道哥哥从前一直锦衣玉食,他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不然不要让哥哥当我的奴才了,就让哥哥住在我那里,我会像从前哥哥待我那样一般对哥哥好的。”
文睿锦话落,苏云安大怒,他拍了一下桌子。
“接受不了他也得受着,他还当自己是从前锦衣玉食,千呼万唤的太子呢?奴才怎么了?天底下多的是奴才,休息什么?别的奴才都不用做事,不用伺候主子,就他娇气,让人用凉水把他泼醒,既然我把他送给了你,你就要拿出做主子的模样来,怎么能让一个奴才爬到你的头上来?”
文睿锦委屈极了,他吸了吸鼻子说是,实则心里则在窃喜。
他越是说明代的好话,为明代说情越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小锦知道了,不过我会善待哥哥的。”
苏云安怒目一瞪。
“哥哥?他也配!也就你心善,还肯喊他一声哥哥,以后大可不必,他就是宫里最卑贱的奴才。”
大概是被文睿锦说的那些回忆触怒到了,苏云安直接道,“既然你不舍得使唤他,我就给他换个地方待着。”
文睿锦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表现的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与对待明代,毕竟他们从前认识,关系亲密如家人,如今身份对调,谁心里能没有隔阂?
更何况明代还是太子,他从前那么高高在上,锦衣玉食,谁也不放在眼里,谁又知道他心中不会存了怨恨,想要报复呢?
文睿锦站起来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我害怕从前的事情他会怪罪于我,既然陛下给他寻了一个别的去处,那一定会比在我那里过的自在,他知道了心里也会松了一口气吧?”
苏云安正在气头上,他不让文睿锦喊明代哥哥,他就真的不敢喊了。
实际上文睿锦也从未把明代当做自己的哥哥过,不过是演戏罢了。
明代正安稳的睡在文睿锦舒服的软塌上,不料被人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明代被浇了一个透心凉,一下子醒了,他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从床上坐起。
他面色不善的盯着给自己泼水的太监,还是个熟面孔,文睿锦身边最得宠的太监头子啊春。
他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明代冷着脸,语气不耐。
“做什么?”
他顺势抹了一把脸。
“小明子,您就是这么跟咱家说话的?你这样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放在过去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明代掀了掀眼皮,“好啊,那您就对我处以极刑好了。”
可是小明子是个什么鬼?
这个王八蛋还真敢给自己取这么些不伦不类的名字,真是混账。
阿春脸上的面皮抽了抽,他也不想跟明代一般见识,毕竟他现在还摸不清楚陛下对这人的态度。
上一次啊夏把明代关进柴房,不过是抽了几下,就被陛下给亲自抱了回来。
在阿春看来,那几下不过跟挠痒痒一样,这位就娇气的晕了过去,说他不是装的谁信?
看着长得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是个狐狸精,勾引陛下的手段倒是不俗。
“来人,把他给我带到后厨。”
明代也不自己走,他这会儿正感觉头重脚轻呢。
阿春指挥两个小侍卫将明代架了起来就往外拖。
明代也不矫情,直接缩起了自己的双腿,任由两个小侍卫架着他,如此他就不用走路了,倒是那两个小侍卫将明代一路拖到后厨已经累的出了一层的汗。